太后凤眼一斜,冷哼了声,“你们说的话合理吗?哀家的癔症这么多年了,终于见好,也亲眼见着皇上让你们带偏了。”

跪伏在地的俩人面面相窥,心道完了…皇上还让他们别惊动旁人,偷偷的送去呢,这就被太后和护国公主拦在这了。

一看俩人不说话了,公主瞪俩水润大眼睛,瞧着太后表情不对,讪讪的搭袖凑过去…“皇舅母,挽儿怎么没听懂呢……皇兄怕不是断袖吧?皇兄怎么对君侯那般好?”

闻言,太后眼角的皱纹都紧促了不少…她只微侧目光,瞥了一眼宇文挽,便朝跪地的俩人疾言厉色!

“放肆!你二人在哀家面前眉来眼去,又商量着什么诓骗哀家呢?非等哀家给你们用刑逼供!?”

元太医连忙低紧了头,“微臣不敢!请太后您明鉴啊……臣是奉圣谕办事的!”

忽然天上一道炸雷!原本略显阴沉的天开始淋下毛毛雨来。

“那你们还跪着作何?还不快给君侯送去!”

正听太后发落,便见个红衣内监手捧个红木金边儿托盘,里面白衣叠的齐整。

手托着盘儿举过头顶,红衣内监连忙跪地:“奴才恭见太后千岁……皇上命奴才来、将这衣服给元太医,一并送由君侯。”

雨有些大了,太后身边儿的冷脸大宫女、给她支起华盖伞来,也有宫女支起小些的华伞给公主。

太后凤眼斜睨,“来的正好,你将那碗红花一并送去给君侯。”

此话一出,红衣内监慌忙抬头,满眼惊恐万状,“太后……奴才未曾……”

诸葛太史也连忙道,“安总管是皇上近臣,他出宫怕是影响不好,太后不如……”

“啰嗦!你们若敢顶撞哀家一句,抗旨不尊,你们这太医院副史令,太史也不用做了。”

元扶鸾低着头,和诸葛星悄然对视一眼,在心底也有些愧疚,暗暗为君侯默哀。

“微臣……不敢。”

跪地的红衣内监手举着托盘不敢起身,身穿的宫服被雨浸透成了暗红,也不敢有驳言,“奴才遵旨。”

话音未落,便听见一声盛怒的嘶吼!

“放肆!你们是要陷害朕吗!”

低头冒冷汗的俩人抬头一看,正看见风风火火冒雨跑来的皇上,被雨淋的一身,龙袍都呈现出了深金色,他脸上戾气横生的怒极表情,也被雨氤氲的更吓人。

大雨不回寝殿,一个人跑来了太医院,就让他撞见这个事儿。

太后身边,大宫女如簪给她打着华盖伞。

一身浅翠裙裾的护国公主尴尬有一会儿了,此时正好接过宫女手里的伞柄,快步上前来给皇上撑伞。

在临近时,却被宇文邕抬手一推——他漆黑冰寒的凤眸里,毫无温存情绪,只有拒人千里的帝王魄力。

“放肆!尉迟挽你好大的威风,竟敢忤逆朕的口谕?滚!”

被推开险些摔倒的护国公主,狼狈的抬眼瞧他,满脸错愕,在触及到他锐利逼人的眼神时…她又是一副楚楚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