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幽看了面前男人一眼,刚想问他外面说的是哪个shi,一见他听到脚步声,就揪着被子、把自己全身都裹起来,就露个脑袋了,九幽都没好意思问。

“喂,你这是做什么?”

男子凤眼一抬,眼睫纤长卷翘、“男女授受不亲,裸袖揎衣便为失洁。”

“你还在意这个?怪不得你总是一个人去洗澡……就是机会不好,总让我看着。”

高长恭恨的牙都痒痒,心说了,这机会还不好?

可是有人进来了。

是个一身丝织白衫的女子,束着发,垂着头,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草灰……

还磕磕巴巴的,“那个、那个……”

高长恭语气冰冷,沉着声:“你是谁?!”

女子垂着头,轻声细语道“小女子姓郑!叫郑罗敷。”

九幽眼睛都放光了,撅嘴吹了个口哨,“姑娘,把脸儿调过来?”

女子战战兢兢的抬起了头,却一眼瞧见了高长恭。

九幽见她柳眉星眸,分外眼熟。

一看到绝色美人,她的眸子刹时瞪大……当即愣了。

高长恭眯着凤眼,吐字如珠:“放肆!”

此姑娘如梦初醒的羞红了脸,生如细蚊的咬唇说“小女子失礼了……”

姑娘转头就看见九幽了,“哎呦,老乡儿?啊揪?郑光明?”

被人提起当日的傻名,九幽只能点头,“妮儿,可见着你了。”得亏她会八十一国的汉字方言,到哪儿都是老乡儿。

一见着老乡,给罗敷姑娘高兴的,都快忘了高大美人了,“你也活着?可中嘞!败说、还真俊……前儿跟老姐出村,可惜了没看着传说中地兰陵王,不知道有没你俊?”

“你见着了啊,不就是……”九幽一侧头,见美貌绝俊的男子,淡淡胭脂红的薄唇,已然抿成了诱人的线条,纤长如笋的手指还竖在她唇上……九幽又憋回去了,

这男人蹙眉之时,竟然撩拨了她心上静止那根弦。

崩了。

她攥住那根手指,奔着那口胭脂红,就嘬了上去。这凶狠一口之后,她又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男子玉白的面上忽然红霞飞起,高长恭猛然扭脸过去,不再看她。

还伸出一只手来推她:“你们都出去,让本王想想为什么。”

九幽本来想乖乖的走的,结果郑罗敷看着,她一起身,就觉得肋骨疼、头重脚轻,就顺势抓着他那只手、把人给扑了个满怀。

与俊美的男子面对面,鼻尖撞鼻尖,他脸上的滚热都袭到她脸上了。

高长恭怎么也想不到,她还敢扑过来,把他压在身下!

给旁边儿的罗敷姑娘吓得一声尖叫!“啊啊啊你们在干撒啊!!”

牧军师伸手捂她眼睛,撇嘴哼道“大惊小怪!你看你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他瞪着凤眼,刚想发怒,抬手要打,她居然先下手去攥他手腕!还给抓在一起举在头顶了!高长恭心里这个恨啊,她以前的男人都怎么给她机会祸害的啊,怎么给她练的这么熟呢!

即使再劣势的姿态,他也不改骄傲,一旦挑起眼尾,拿圆润黑亮的眸光看人,…那盈盈眼波给人的感觉,却不是似水温柔,更像是能将人勾进最漆黑无底的深渊。

拼死挣脱后,九幽从无边美梦里醒来。

一张白净的美人脸闯入眼帘。

斜眉入鬓,长睫漆黑,薄唇欲启含羞不语。

“高长恭,你为什么比女人还女人的好看!”

九幽内心的哀嚎不由自主的喊出,灼辣眼神也毫不掩饰的扎在他身上,

——刹时,凌厉严肃的凤眼中,出现了她从未见过的慌乱,像是羞赧。

又瞬间眸色深邃黑亮,眼神炽热直白……

九幽耳边是怦然有力的心跳、像乱撞的兔子。

不知道是她的还是他的。

这张脸,有绝色倾城,恍若谪仙的美貌。

这具男体,还有绝对的诱惑。

让九幽有征服欲。

一想到这货是兰陵王!

……

九幽窘迫的赶紧从他身上起来,滚到一边躺去了。

高长恭也一骨碌的坐起身来。

“高长恭!”

“九幽!!”

“二位咳二位公子……谁先把药喝了?”

——“让他喝!!”

异口同声的推辞,还有四目相对的互相嫌弃。

高长恭指着郑姑娘怒斥道“出去!!”

然后就把人家姑娘轰走了。

人家姑娘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的盯着高长恭。

九幽“……”

抬眼一看面前逼近的容颜:黛色娥眉下、羽扇长睫后,娇花皎月做眼,璨夜星子为瞳;唇如嫣桃涂脂,面若白玉无瑕;整个端的是五官分明、闭月羞花。

配以乌黑长发如瀑,绑了个民族风情的半辫结发。

他身上原本裹着的被子已经不知所踪,只留身上白衫凌乱、从锁骨开到胸口渗血的伤处,但看他肤若白玉无瑕,几点浅淡疤痕便如烟花。

还可窥见身量匀称、修长。

一身武将风华。

当真堪称人间绝色。

抬眸两望,四目相对,高长恭满眼凌厉的冷光。

九幽默默的伸手、去抓他大开的衣襟,却被他的另一只手,毫不留情的攥住了手腕……

她尽量柔声的、“你把衣裳拢好,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子。”

他甩开了她的手腕,冷哼道“独孤九幽!!”

“还正大光明呢……话说……”

“放肆!!你究竟——”

她赶紧捂住了他的嘴。

柔韧的唇瓣在掌心下蠕动,九幽骤然喉咙一紧。

“……别动!”

高长恭愕然一惊。

九幽冷冷的盯着眼前人。

高长恭一双幽黑眸子倏地瞪大了。

他眼前的姑娘这张脸,棱角分明,雕刻般的精美,不必妆点,就已五官浓艳。

搭上她琥珀瞳子,眼神煞气中又颇为缠绵……高长恭心都柔了。

真是张模糊了男女的脸,可惜是胡汉混种。

床边儿窗户外,透进来暖阳,微风在耳旁细细无响。

屋里安静的不像话,窗外的鸟叫声叽叽喳喳,跟发春似的。

这男的默默拿开了她的手,蹭着自个儿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