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凭当义父的如何苦口婆心,这孩子都一股脑顺从,又是恭敬的一鞠躬。

“阿蛟知道了。”

太宰鹫目一斜,倒想问问这孩子是否真知道了,终是没问出口。

“你皇叔并非虚长你十岁,他城府深沉,夫人不言言必有中,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别被他蒙蔽了。”

小孩子小脸儿微扬,朝他笑弯了眼,

“义父放心,我就一个野孩子出身,除了义父,我谁也不信,除了您——谁都不是我的靠山。”

“为父明白‘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的道理,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为父望你能独当一面,等你羽翼渐丰了,为父自会放开让你施展才能。”

“谨遵义父教诲。阿蛟定不辜负、您的厚望与栽培。”

太宰缓缓从软椅上坐了起来,九幽便顺手去扶他肩膀。

坐起的老头,还挺精神矍铄,指着翡翠金案几上、最明显的一个摆件道,

“你看,这是什么?”

九幽随他所指,目光所及之处,是一个黑漆雕龙画凤的座台,竖着两根三尺长有余的木柱,上面托着个黑漆圆柱,也是雕龙画凤精美漂亮。

上面的是画轴,这整个应该是挂名画的画架了。

“是挂画架?”

“不错。为父的三虎图被贼人所窃,这原本是挂三虎图的。”

太宰忽然抬眼,目光烁烁的瞅着九幽,九幽很委屈,“爹这你可不能冤枉我啊!我都不知道这是啥画……什么虎图,多没意思啊,要偷我也得偷真龙皇上沐浴图啊……再说了您这府里藏龙卧虎的,我也没机会偷啊。”

太宰不禁抬手捂了捂脸,“咳咳!知道不能是你窃取的!是让你协助找回。”

“我都没见过老虎图,你要让我找真龙沐浴图,我说不定能研究出来……究竟啥画啊,至于您找我寻画?要不我重金悬赏画师,给您再画几只老虎得了。”

太宰真怕自己被这孩子气死,可这孩子眼巴巴的,满眼无辜,他真骂不出口,

“赝品那能一样吗!你这孩子,挺重要的事儿,怎么你说出来跟逗闷子似的!把你龙泽口音收一收!”

“爹……我错了,您可别生气啊,您乃金身贵体,不能因为我无知而气伤着了啊。”

太宰指了指桌案对面的软椅:“坐。”

九幽淡定的一掀衣摆,“我哪敢跟义父平坐啊,地下挺好,谁也别跟我抢。”

太宰真心喜爱这孩子的性格,乖觉却不造作,不像别人奉承谄媚那么难看,这孩子讨好起来,颇有人情味儿,好看又好听。

“你是该干大事的人,有些事,为父是时候同你说了,华胥九图龙脉,你总知道吧?”

措不及防他就直提这个,九幽顿时心慌不已,也装不出轻松了,“孩儿略有耳闻。”

“有富可敌国的金谷园为家底,华胥族女帝留下的秘宝,几百年以来一直在世间流传,却都只传于历任华胥国主。到前朝独孤如意之时,她权倾天下搜刮的富贵珍宝,又都填进了华胥龙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