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陵王捂着胸口,口中‘嘶嘶’低喘。

渡弱吓了一跳。“兰陵王!你这又是怎么了!”

牧歌那身竹子、掠到高长恭身边,半弯下身去、温柔的,一边抓着他手,一边给他拍背顺气。

渡弱惊得后退两步,看这俩男人的姿势,更慌了,……他怕不是见了鬼了?

军师无奈的,朝渡弱一笑。

“你别误会,他是心口痛犯了。他……他不敢去见君侯的,七夕那次你是没见到,他娶的侧妃郑罗敷,你可知道?他让君侯死心了,所以君侯,定然不会与你说。”

“侧妃郑罗敷?兰陵王你真的娶了郑罗敷!?发生了什么……就让君侯死心了?”

牧歌于是耐心的,把当初邺城船上,九幽怎么逃婚的,七夕之夜,他又怎么跟郑罗敷秀爱的,前尘过往都说了一通。

渡弱听罢,终于明白了些,却又不明白,“兰陵王你既然不爱郑罗敷,为什么又娶她?你既然放不下阿蛟,还跑来看她,为什么又让她死心?你留在这等,她又不会来!还是我去找她来见你吧!”

本来坐着,一言不发半天的兰陵王,一看渡弱起身走,又慌了,急道“你回来!呃…啊!嘶……”

男子伸出去抓渡弱的手,又突然撤回去,捂自己心口。

绣着空谷幽兰覆纹的衣领,被他抓皱成了一团。

渡弱看他脸色惨白惨白的,光洁的额头,有一层细密冷汗,也心里难受,“兰陵王!你这是怎么了!”

牧歌叹了口气。

“他中了离情蛊。他越是深爱独孤九幽,便越会心绞疼,那蛊虫种在心里,他越思念,越想着与独孤九幽的感情,与独孤九幽离的越近,就会越疼。这蛊虫,离蚀心的另一方越远,便会越来越忘记,蚀心的恋人。”

渡弱感觉浑身血都凉了,毛骨悚然的……“这,这就是你假装,不记得阿蛟的原因?不,你是真的快不记得了?这蛊虫谁给你下的啊,这么狠毒!”

“是我自己,我让郑罗敷给我下的离情蛊。我自己想……无爱无恨,六亲不认。”高长恭说话声儿,都在颤抖。

渡弱瞅着他满脸憔悴,突然不心疼他了,“你这是自己作的!那你还来找阿蛟干嘛?你跟郑罗敷过日子去啊,六亲不认去啊!”

牧歌眉心一跳,“你怎么说话呢!长恭若是真放得下她,哪会跑周国来看她,忍着蚀心的痛,也不想忘记她。”

“我真怕我忘了她。我高长恭做不到,做不到跟除她的任何人同处……”

高长恭心口绞痛到,出声微弱,喉咙都疼。

看着手中纱网里的那团萤火虫,他想起的回忆,炽热蜜语,比心绞痛更灼热。

那夜庆功宴,营帐外,他与她滚做一团,她笑的那么灿烈,他说,你若肯与我并肩不离,我愿为你唱三百六十夜情歌,歌尽十二月阴晴圆缺……

背叛情歌的人,是他吗?

“离情蛊蚀心是很厉害,我忘了她的样子,可是她的名字,王妃叫阿蛟,她的喜好她的性格,我已经深刻入骨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