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幽没明白他什么意思!

就很淡定的撇了他一眼,“家花不让采啊。”

他一眼就看见了,她桌面上摆的册子,便翘唇轻笑,满眼戏谑的看着她,

“侯爷要开始管理府中内务了?但是毅力不够啊,还没翻页就被好吃的绊倒了。”

九幽都有点面子挂不住了,就寻思她一顶天立地女侯爷,怎么能管理后院呢,就一板脸:“本侯可不想管这些杂活儿,本侯还得干大事儿呢。所以……你这个内人也别闲着,从今往后你就当夫人的差了,给本侯管理内务吧。”

扶摇蹲累了,就上她旁边儿规规矩矩屈膝一坐,撂下大袖双手放平,才朝她努眉:“侯爷留下我,就是为了当奴才使唤啊……”

九幽在旁边儿看的,都暗地里嫌弃自己粗俗。“那你还有什么能让我使唤的?一看你这坐姿,就是规矩人家的公子哥,你咋在红馆待那么久的,还说跟我走就跟走了。”

容貌清秀的男子笑容温柔,笑的羞赧又涩然,“你知道夫子庙旁边儿的乌衣巷吗?”

“为什么我非得知道啊!”

“在金陵城,天子帝都建康。从晋朝开始,王公贵族,黑衣冠冕为美,我生在那里,从小就知道,我所享受的表面繁华艳丽,都要同时承受背后的锋利黑暗。”

“你要是说身世故事就直接说故事,再说这些让人听不懂的,你就闭嘴吧。”

女侯爷浓艳俊美的相貌,精致又深邃,平时看着和气的脸还好,一凛眉怒目起来,真让人心里发怵。

他伸出削葱根似的细白指头来、按在她的胭脂唇上,他的紫眸犹如幻梦,唇角带笑……

“九幽妹妹,你见过南朝的歌舞吗?”

九幽妹妹凤眸黑润,茫然的摇了摇头。

他却缓缓站起身来、褪下外罩的大袖衫,双手并用、披在她身穿的白衣红绣上,漆黑镂空的棉麻布料罩住她的头,遮了她的眼……

她抓下头顶的黑花大袖,正看见男子解了紫纱衣襟、半露胸肌膛线。

少年男子未长成的身量,已经初具江南的美男,他把衣领子整理到,刚好不露又见雪肌的范围,一侧头,就看见北方的女侯爷瞪俩大眼睛,启唇看着他……

他半侧的眼尾一挑,嗓音魅惑:“嗯?妹妹不想看么?我不止会江南弄,也会上吟乐,神弦歌……”

“兄弟……你想干啥?”

“我想……让你走进,我的江南旧梦。”

门帘外日光渐落,来送饭送了两次的侍女,都被满殿歌舞琴声给拒在门外了。

到后来还是姝妡胆儿大,要往屋里进。

“仙仙徐动何盈盈,玉腕俱凝若云行。佳人举袖辉青蛾,掺掺擢手映鲜罗。状似明月泛云河,体如轻风动流波……状似明月……轻风动流波……”

一听那柔婉清扬的歌声,还有里头的欢声笑语,姝妡就不敢了。

尤其是听到里面问了,“一入侯门深似海,侯爷不会辜负糟糠男妾吧?”

然后掌事宫女头皮发麻,把门口聚堆的几个小丫头给轰走了。

屋里的舞者眸色深紫,妖媚勾人,大开的领子滑露了大半个香肩。

正被侯爷按在桌案上,跟待宰的鱼肉似的。

欲拒还迎的男子,忽然伸手去勾她脖颈,

鹅子脸的男子,两颊与下颚线条流畅,尽显江南美貌、肌肤也是白皙通透的,好似水中白莲,一掐就要出水了……

他的脸蛋能不能掐出水九幽不知道,反正他一双迷离的深紫色眼眸,是柔媚的快滴出水来了。

他伸出了葱白似的细瘦手指,揪住了她的衣襟,

“我…我给幽儿妹妹宽衣吧,”

她还没说话,他就羞臊的不敢看她了,柔顺乌亮的青丝也被汗水打湿,尽数贴在耳鬓。

“到屏风后面的榻上去,看你好像硌到腰了。”

“未承君侯雨露恩,妹妹就这样疼我了啊……”

“一会儿看你还有没有…多余的嘴喊疼。”

扶摇这会才知道,这人说一不二的。

屏风后头颠鸾倒凤,挥汗如雨。

颇有少年老成的女侯爷,鬓角都被汗浸湿了,五官却更精美柔和了。

看着她眉眼锋利炽热、底下的他浑身颤栗痉挛,咬着唇,涩然道:“疼……你、你给我个机会啊……”

“我还没喊疼呢,机会没有,疼就忍着!”

“我是第一次……”

“……以后就不是了。”

……

春宵过后。

男子身上潮红渐褪,冷的直激灵……伸手摸半天才找到软被,还是先给旁边的九幽盖的。

然后三拱两拱,拱进了衾被中、她怀里。

这才伸出葱根白的纤手,搁在自己枕边儿,他就闭着眼,任由蝶翼似的长睫抖动,勾唇浅笑。

九幽嫌凉的慌,就钻出被窝,下地去捡衣服。

她在那套里衣,身后的男子睁眼就坐起来了,满腔委屈:“你去哪儿啊?!”

她头也没回,“冷了,穿个衣服!”

床榻上的扶摇裹紧了被子,看了她细弱的背影一眼,心里颇为幽怨,好像被人祸害了……

“阿摇伺候的如何?”

“一般般,”

“家花采了,你不高兴吗?我还以为你会多索取无度,我还虚惊一场了。”

九幽猛然回头,“你这话,是嫌本侯无能啊!”

他这才意识到不对,赶紧道,“不是……。”

她穿好了内衫,才笑着道,“姿势摆好,本侯要开始第二回合了!”

扶摇一愣,更委屈了,她这怕不是拿他当玩物呢……“幽儿莫要吓我,我没力气了…”

她邪邪一笑,便顺势坐上了榻,拍着榻沿,沉声勒令,“起来,”

扶摇垂目,默默的将衾被裹在身上,揪着被角,“你要是只为发泄,那你召幸你赎回来的小倌好了。”

她不明白他哪来的脾气,一个男妾哪来的底气呢:“你怎么想的,这会儿又来装贞洁烈男了?”

男子猛然抬眼,满眼冷刀……却在触及到她的眼神时,垂下蝶翼长睫,勾唇扯出一丝苦笑…“我懂了,扶摇不过是君侯的一个新奇玩物,突破防线之后,就没有自尊自傲的权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