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就听两侧,有几人大喝一声“大胆!”

然后几个人一扑,三两只手就给九幽肩胛骨抓住了,一阵天旋地转的赶脚!…她就被人拖拽着拎起来了。

就这么电光石火的功夫,把九幽摔的滚的,浑身酸疼,也正迷糊着呢,

她就被人强带着,架在了那人袍底脚下。

面前就是坐在,围着牡丹花桌前的那个人。

她一抬头,浓郁的牡丹花香扑鼻而来,九幽瞪眼一看,头顶正是那黄衫之人!

——她刚一抬头,他就‘啪’的一下将之全开,把面容遮掩。

只见——白玉骨的扇,雪绢丝的面,绘的是雍容牡丹堆儿里扎着一枝红伞,上绘梧桐,引得一只流金凤鸟落下,啄花衔瓣。

这一眼,入目的却是红伞梧桐,梧桐落凤,凤穿牡丹。

这场景,似曾相识。

恍然间是谁说‘凤华牡丹怒绽,良人惜不采撷!’

九幽顿时一怔。

脑子里似乎有什么欲望的野兽,呼之欲出,要蚕食她这几欲痴迷的心智。

有人厉喝:“——大胆!谁让你抬头窥看天颜的?!”

然后她就被人强按下了头。

她刚挣扎了几下,

就是过堂风吹过,有花香袭来,沁人心脾的勾魂香也如丝如缕,细密入鼻息。

美味之中,还有些熟悉。

九幽不由得一怔,再回过神时,脸就已经几乎贴地了,而她脖子上压迫的力度似是千斤坠!

坠的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她张口欲言,却被人抢了先。

头顶那人一恼,凛足了威对旁人叱道:“多嘴!……”

九幽当即挣扎着被反剪在身后的双臂,沉声厉吼:“…放开我!你们好大胆子!”

还真有效,她身后压顶的力度一松,

与此同时,刚才那几个擒她的人沉声应着:“是!属下有罪!”

有人按着她的脑袋,脸都快贴地了,给她烦的脑瓜子生疼……头顶还传来个冷声逼问:“你是何人?为何躲在门后偷听?!”

旁边也不知道是谁,欠儿欠儿的一个尖细嗓子,“这人一身妓子的打扮,不是奸细便定是误入的!”

九幽感觉脖子都快断了,难受的低吼,“什么奸细不奸细的!你们别扯没用的了,快放了我,不然一会儿有你们好看的!”

她扯着嗓子喊都没什么用,还能听见周围窃窃私语的嘈杂,她此时头昏脑胀的,只觉得周围全是人…也不知道这屋里干啥的!

就听有人音如珠玉,脆滴凉润,扬着声儿道:“哪来个张扬跋扈的小倌,脾气挺大啊,拿千两给你赎身,跟不跟我们走?”

“主子,这妓子一身芍药美人的装扮,手里还拿着您给芍药的信物呢!”

被强按着头和脖子的九幽,这叫一个难受,她也想不明白骚芍药为什么陷害她,只能挣扎、

“你们放开老子!我不是芍药!老子脖子快断了!”

可怜的小侯爷也不知道被几个人按着,都快喘不过气来了,她这厢手忙脚乱的挣扎着,周围人却轻蔑的调侃起来了:

“你这小倌忒粗俗,我们主子惊为天人瞧上你了,要给你赎身你还不愿意?”

她忽然听见了冷凉的轻笑声,“听闻花国芍药艳容无双,喜好帝王牡丹花,大放厥词说比天子更俊美?呵!今日得见真容,也不过如此嘛,这么粗俗怎么当上头牌的?”

九幽这个恨啊,骚芍药他一个妓子,和皇帝争美貌个什么劲儿!还连累她!

“快放了老子!老子是侯爷——”

悲愤的小侯爷手爪子忙乱的、去抓头顶的人还没喊完,那个清凉的嗓音就拔高了调门,直接横插一句:

“早听闻芍药美人性子高傲跋扈,自居堡垒从不见客;今日我便要在你身上攻城掠地,好好杀杀你的威风!破你堡垒,做你的王!哈哈哈……”

那冷凉的男声笑起来更好听,也很气人呐。

小侯爷愣了一下就悲愤了!

真是奇耻大辱!

当即破口大骂,“干了你爹的!快放了老子!老子倒要看是哪个不长眼睛的狗东西欺辱老子,老子是君侯!!”

这个披着妓子皮的骂这几句,可把在场的人惊住了,尤其是她前面的那个男人,直接站起来了,拿扇子挡了脸……也不给她看一眼的机会,

“这个人口出污秽实在放肆!给朕拖出去扔了!”

什么?‘朕’?!

九幽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按着脑袋抓着胳膊腿,给拎起来了……

欺负人这几个大兵真壮实啊,还齐声道——“是!”

然后,九幽一声“卧槽!”刚喊出来,就被人抓着两只手腕拖出去了!

离得门口也近,小侯爷就感觉自己一低、被人当东西撂下了,她跟蛤蟆似的蜷腿盘着,一手脚自由了、一骨碌就站起来了,九幽回头刚想看看屋里那个人真面目,……她呲牙怒目,一句话还未说出,就被人从里面合上了门!

“卧槽…嗷~!!”

两扇门猛地扑面‘咣’一声撞来,九幽就被磕了脑门,一下四仰八叉的被拍摔在了地上。

她顿时又是头晕目眩,睁眼看黄梨色的大门紧闭,自己已经被拒之门外了。

打不远处传来一声!熟悉的嗓音惊呼:“呦!侯爷您这是咋了…累了躺地下歇会?”

然后就是一个穿着暗红府袍的人,飞奔过来,一把扶起九幽,季安本来长相正义的脸此时也满脸愧疚,“侯爷!是季安该死,季安无能,没跟住侯爷,让侯爷独自躺地下了…”

看着王长明带着几个、锦衣华服的纨绔子弟过来了,九幽阴沉着脸,任由季安扶她站起来,

王长明跑过来瞧了瞧她的脑门,一脸诧异:“侯爷,您这是……”

九幽冷哼,“还不是那个芍药惹出的事!就这身衣服,还有那朵花,可把我害苦了…”她看了看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花都扔丢了,只剩一截杆,她就顺手也把杆摔地下了。

王长明愕然:“芍药美人?他怎么了?”

“穿他这衣服路过这间房,还没反应过来呢,就被别人家侍卫架到屋里去了,还被人给当成了妓子,非要给我赎身!说那话还十分猥琐,卧槽我忍不住了,我得进去算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