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进客厅拿了一瓶自己带过来的酒。

“大哥。”

霍清绝立马回头,眼底露着温和的笑,“怎么了?”

苏奈从楼上下来,端着一盘红魔虾,“刚煮好,就想给你送去,但敲门你不在。”

“这是要去哪儿?”她问。

霍清绝的手指了指隔壁,“那个姑娘做了一锅不知名的东西,我玩命尝尝。”

苏奈顿时笑了,“好,那带着这个一起去吧。”

他将虾接过来,旋即抬眸看了女人大概两秒钟,“辛苦了。”

刚走到门口,霍清绝忽然停下。

这会儿家里没人,老两口跟焦晴好像去笑附近的老伙伴了。

他回头来,沉默几秒钟后,问道:“你会讨厌大哥么?”

苏奈不理解,“为什么讨厌你?”

四目相对的那一刻,她明白了。

女人莞尔一笑,“能被您喜欢,是我的荣幸,我永远都是你弟妹,如果有一天你需要我的照顾,我一直在。”

苏奈记得那一天。

大哥只是笑的很开心,然后转身就走了。

他走在初春的阳光里,一如她今生第一次看见他的那个时候一样,温润如玉,给人以温暖。

隔壁。

“你喝白酒啊?”

小卧室里,安然摆着小桌子,桌上两副碗筷,刚刚母亲出门溜达去了。

现在就剩他们两个人。

那盘红魔虾安然看着都咋舌,“这玩意儿很贵的。”

也是,人家是大老板,什么海鲜没吃过。

“喜欢吃?那你吃。”霍清绝把虾推到她面前。

安然撇撇嘴,“终于知道新闻上那个女人为什么那么喜欢你了,你有的时候绅士的让女人迷恋啊。”

“你别迷恋啊。”霍清绝轻笑。

“你少自恋了你。”

“怎么自恋了?”霍清绝抿了口白酒,“我长得丑么?”

“不丑。”

“我矮么?”

“不矮。”

“即便算不上富豪,也不缺钱吧?”他的笑意时而透着玩味,“我这辈子,就输过那么一回,所以我凭什么不能自恋?”

“那你怎么就笃定我迷恋你?”

“没笃定,我是怕你迷恋我,那你完了。”

安然捏住一只虾,“那你别想了,我不会迷恋你的。”

“那最好。”他举起酒杯对着她,“走一个。”

安然瞥了她一眼,也捏着小酒杯跟他轻轻一碰,不由得说了句:“祝你余生快乐啊。”

酒杯刚到嘴边,霍清绝僵住,睫毛微颤,“好。”

两人就着一盘菜,一盘虾,居然喝了一下午。

天都暗淡下来了。

霍清绝拍拍裤子,准备打道回府,“谢谢款待。”

“别客气,你的茶叶够吃无数顿这种菜了。”安然欢送他。

……

院子里,有钱在扑蝴蝶。

夏季的影子已然出现,花骨朵都开了,后院那棵柿子树也发了枝丫。

在这里待了将近两个月,霍清绝闲来无事的时候,就会去隔壁做客,吃顿饭再回来。

两个月,安然的厨艺也渐长。

“嗡——”

霍清绝正在帮母亲收拾沙发上的猫毛,电话响了。

他拿起来接听。

“喂,大老板,我车坏了,你有没有认识的人,过来帮我修一下?”

她的同事都在值班,给陆璐打电话还没人接。

拖车电话更他妈一直占线,出门不利啊。

“你在哪呢?”霍清绝慢条斯理的拍着腿上的猫毛。

“s市的二环的转盘道桥底下。”

“嗯。”

挂了电话,他拿起车钥匙就出了门。

这段时间,楚娇没再出现过,也没再弄出过什么幺蛾子。

他驾车一路踩着超速的速度的赶往s市。

大概一小时四十分钟左右,霍清绝将车打开双闪过来这边的桥下。

安然正倚着桥墩子站着呢,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

他慢悠悠走过去,“祈求神明呢?”

安然吓得当即站直了,“你怎么来了?”

“你不是说你车坏了。”

霍清绝转身走到后备箱那里,拿出拖车的绳子,利落的挂在她的车头前面。

“走了。”他知会了声。

当安然坐在自己的车里,看着前面那辆昂贵的座驾,突然觉得,原来有钱人并不是都那么冷血无情的。

他们,也是普通人,只是做的事情不一样。

就像她的工作一样,也不是所有人都是大善之人。

拖回来花了两个多小时。

等到了家门口,安然看着他,“吃晚饭了吗?”

“你觉得呢?”霍清绝把拖车锁收起来。

“我给你做点,你先回去等着吧。”

安然把车丢在门外,就进屋了。

霍清绝在院子里陪有钱扔球球玩呢。

“哥,吃饭阿。”霍锦言从后院走过来。

霍清绝抬头,“隔壁邀请我吃晚饭,你们吃吧。”

“怎么着,要爱情不要亲情了。”

他挑眉,“胡说八道。”

霍锦言进了屋子,不一会儿,拿着一盒糕点出来,“喏,带过去。”

他们的家教素来如此,去别人家做客,没有空手的道理。

霍清绝接过来,“那我去了。”

“你挑个时间,咱俩单独吃顿饭啊,好久没跟你喝酒了。”

“后天吧,明天我要回公司一趟,回家的晚。”霍清绝说。

“好。”

……

隔壁小屋。

窗子敞着,夏季的微风吹进来,很是舒心。

“你妈妈呢?”霍清绝见屋子里没动静。

“去看我大姨了。”

安然把菜端上来,都是肉菜,朴实无华,算不得什么山珍海味,可就是有种家的味道。

这间屋子也没什么华丽的修饰,一张普通的双人床,一台空调,窗户那里挂着一串千纸鹤,衣架上有制服,也有常服。

外面的虫儿在鸣叫,一处处,形成了夏季该有的味道。

“诶。”

安然在翻一次性手套的时候,突然看见小时候玩的东西。

“这东西你玩过没?”她把东西拿过来放桌上。

霍清绝拿起来看了看。

就是一盒小纸卷,里面有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

“来来来,咱俩玩。”安然抢过来,像是作法似的开始摇,“咱俩一人一次,我抽到的你回答,你抽到的我回答。”

霍清绝倒是有点兴致,“好。”

安然把掉出来一个头的纸卷抽出来,打开看了看,“问:如果你死了,你最想做的一件事是什么?”

霍清绝忍不住皱眉,“都死了,还做什么?”

“这不就糊弄小孩的么,你还有没有点童心了。”安然扔嘴里一粒花生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