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她还很年轻,却站在了巅峰,带领整个城市的人前行,将s市彻底变成了一线城市。

去年国内评选的十大杰出企业家里,她遥遥领先,成为第一。

吉奈看着孙特助给她找出来的那部纪录片,有些失神,“我总觉得我是在看别人的人生……”

旁边的男人在看玻璃里的那些鱼,笑问:“你一个人晃荡两年,怎么没谈恋爱?”

吉奈凉凉的瞥他,“生活都生活不了,谈什么恋爱?”

养儿子都费劲呢。

他倚着玻璃,“腿瘸了吧?”

仔细看能看出来她的腿不太对劲,但并不明显。

吉奈忽然想到了什么,眼神有点危险,“……电影里说是……我的腿是你打的?”

玻璃旁边的男人斜视着她,眼底映着吉奈的侧脸,那么深那么深。

他的记忆一瞬间就跑回了十一年前的那个冬天。

冰天雪地的夜晚,他在她的小区门外等着,等了很久才看见那个女人回来。

那一幕,仿佛就发生在昨天。

可细细想来,居然过去了十几个漫漫四季。

半辈子都过去了。

“是你不听话。”他低声呢喃。

如果你听点话,我们或许……就不会断断续续错过那么多年。

在一起十几年,有一半的时间他们都是分离的。

那时候他才28岁,还处于年轻人的行列,不说出类拔萃,倒也能称之为事业稳定,生活无忧。

别人提起他,都是用儒雅、矜贵这一类的夸赞词汇。

可现如今,他纹身遍布,从内到外都是伤痕累累,不再做他所热爱的事业,丢下了养他成人的父母,也放下他疼之入骨的女儿。

稀里糊涂十几年,到头来……

谈不上妻离子散,却也达不到和和美美。

霍锦言常常发呆,质疑自己这十几年到底干了什么。

他没有伤天害理过,怎么就……

“你以前做什么的?”吉奈问,“一直当兵么?”

霍锦言从挣扎与回忆中抽出神,“律师。”

“律师?”

吉奈十分怀疑,“你身上那么大的纹身,还能做律师?有可信度么?”

“现在不是不做了么。”

她又问:“为什么不做了?”

男人垂眸,沉默良久,“打了一场官司,输了。”

跟她之间的官司,从一开始,他就没有赢的可能。

却因为坚持,撑到了现在。

霍锦言试想,如果这一切都要再重来一次,他可能根本没有勇气和胆量再承受。

可能第一次……就放弃了。

“嗡嗡——”

他口袋里的电话响了。

霍锦言看见来电号码,先犹豫了下,然后走出去接听。

几分钟后,挂了通话。

而对面的霍清绝坐在客厅沙发里激动的在捏着手机。

他面前摆放着一张单子。

是亲子鉴定的结果。

之前多多给了他两根头发,让他去做亲子鉴定。

结果出来了,显示两根头发的主人,有血缘关系。

他一瞬间就怀疑可能是苏奈,不然多多怎么会拿给他?

她还活着……

还活着……

眼眶情不自禁的泛酸,鼻子涌出一股难受的滋味,迫使眼眶里流出两行泪。

楚娇端着两杯牛奶过来时,看见了他的侧脸。

她忍下内心的波动,“喝点牛奶去睡一觉吧。”

闻言,霍清绝赶忙擦掉眼泪,“好。”

他匆匆的喝完牛奶,犹豫了下,“我要出去一下,天太冷,你就别出去了,在家看看书,你下个星期不是还要出去面试么?”

楚娇用两年半的时间拿下了学位证书,如今可以正式去找工作了。

亲眼看着他离开,楚娇扶着桌边低下头,忍不住拿起手机打给了闺蜜。

“好好,她还是回来了。”她失神的说。

对面的好好似乎在忙什么,走到了安静的地方才问:“谁回来了?”

楚娇靠在柔软的沙发里,神情有几分落寞,“霍清绝爱的那个人。”

她从一开始就觉得霍清绝这样的男人,跟她天生就不是一路人,无非是他们各取所需罢了。

直到两年前,她无意间看见霍清绝拿着他弟妹的照片,眼泪止不住的掉时,她才知道……

原来,他心里爱的是他的弟妹,那个她一直崇拜的偶像。

说伤心么?

倒也不至于。

说失望么?

好像这个结果也是理所当然的。

她有什么资格谈失望难过?

他们之间本就是利益关系,也没有任何法律保护的关系,她不能质问,更不能心怀不满。

因为她如今的一切,都是霍清绝给她的。

他也从没说过他爱自己,他也说过,如果哪一天她遇到了自己爱的人,他会让她走。

可是感情是控制不了的,哪怕她一再的叮嘱自己不要爱上这个人,但事与愿违。

两年多以来,她不仅爱上了他,还爱的歇斯底里。

却只能悄悄地,什么都不能讲。

无论他为谁彻夜难眠,无论他为谁流泪,为谁奔波,她都不能说只字片语。

因为没资格。

“娇娇,要不……你们分开吧?”

好好知道这些事,可人家霍总从始至终也没有要求过楚娇什么,既然都是你情我愿,那么这个结果,也没什么好为难人家的。

“可我不甘心。”楚娇痛苦的闭上眼睛。

“他们都说她死了,不是死了么?为什么又回来了?”

好好很震惊,“娇娇,你怎么会这样想?”

楚娇突然回过神,有些惊恐,她竟然将内心想法说了出来。

“我……”

“哎,能理解,爱之深嘛,那你想怎么办?要跟霍总坦白么?”

楚娇自嘲的一笑,“坦白?坦白什么?坦白我不希望苏总回来?还是坦白我不希望他心里爱着别人?替代品,就要有做替代品的觉悟。”

“你忙吧,我还要洗碗。”

挂了电话,楚娇的眼泪不停地往下掉,她好想给霍清绝打个电话,让他回来,让他不要去见她……

一晚上,楚娇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一宿都没合眼。

他没回来。

两年多以来,除了出差,除了去他父母那里,他从没夜不归宿过。

这是第一次……

并且一个电话都没打回来过……

望着家里的每样东西,两年多,她好像已经把这里当成她的家了。

今天是她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