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洋楼,那个年轻点的男人靠近白衫男人,低语道:“鹰哥,他这是……被您抓回来了?”

鹰哥慢慢的坐下去,笑了笑,“怎么能是抓呢,这可是缘分让我们再次相遇啊。”

“斤子,你去把那个俄罗斯的酒拿下来,给小言倒上,这么多年没见,总要叙叙旧才是。”

鹰哥靠着沙发,一旁的小弟赶忙递上雪茄。

这洋楼一层就有十几个人守着,清一色的黑色中山装,模样冷酷。

被称作斤子的人立马上楼去拿酒。

“坐。”

霍锦言慢吞吞的坐下来,面对着鹰哥,他居然也没什么胆怯的神色。

“我就喜欢你这点,遇到什么事你都不慌啊。”

鹰哥笑的有点残忍,“诶,你跟我说说呗,你当年是怎么从警方手里逃出去的?他们说你死了呢。”

“小言,我一直非常看好你,你能干,聪明,主要是不怕死,我本来还想把你提拔成二把手的,可听到你死去的消失时,我还伤心了好一阵儿。”

这会儿,斤子已经把酒拿下来了,给两个人一人倒了一杯,然后退到一边。

鹰哥端起酒杯闻了闻,一副享受的样子,“你是警方的人啊?”

霍锦言同样拿起酒杯抿了一口。

良久,他轻轻撩开短袖的衣摆,一个很小的监听设备露了出来。

鹰哥的眸光顿时一沉。

男人垂眸,“鹰哥说什么,我没太听懂,当初被您救下来一命,我感激不尽,这次能再遇到也是我的福分。”

鹰哥捏紧了酒杯,没敢乱说话,他死盯着那个监听设备。

他沉默半晌,才道:“看来你是真不怕死啊!”

“斤子,把他给我丢进后面的水牢里!”

斤子闻言,便走向了沙发里稳坐泰山的男人,冷笑道:“请吧,言哥!”

这栋洋楼与当年有了很大的改变,位置都换了。

等霍锦言被送到水牢那边时,鹰哥也跟了来,他盯着男人跳进水里,斤子趁机把那个设备在水里泡了泡,许是拿起来,悄声靠近鹰哥。

对鹰哥轻轻点了点头。

鹰哥拧眉,半信半疑的看了眼冰水里的男人,然后退出去。

待监听设备被放进箱子里拿走后,斤子道:“鹰哥,那监听设备的确是真的。”

“你把他带到我书房里。”

“是。”

书房。

霍锦言没有被刁难,进了书房后,鹰哥坐在那里抽烟。

看了他好一阵才说:“你说说吧。”

男人沉默了下,徐徐道:“我被他们抓走后,他们没有严刑拷打,只是问我,认不认识你,我说我没有见过你,只是一个小马仔,被控制住才那样做的。”

“那你怎么突然消失了?”鹰哥显然不信他的话。

霍锦言抹了把脸上的水,“去坐牢了,做了三年多,出来以后他们看在我立功的份儿上就给我安排了一份工作,让我离开这边,但我一直害怕他们会找到你,我就说我想留在当地打杂。”

“一直在做一些零散的工作,他们似乎也有意想让我把你钓出来,但我一直没做,毕竟您救过我一命,后来我跟他们的人混熟了。”

“这次他们要查一个国际案子,我学的是律师行业,就让我去看看,恰好动了手,我就帮了忙,我也想过要跟你联系,可每次我到这边,他们都要给我配备一个通讯工具,我知道这是监听设备,所以迟迟不敢跟您联系。”

鹰哥听着他的话,许久都没吭声。

“你知道你走了多少年吗?”

“十七年。”

鹰哥低笑,“是了,十七年你都没机会联系我吗?你当我是傻子?”

霍锦言面不改色,“可十七年过去了,他们都没有对我放松警惕。”

那个监听设备就是证据。

鹰哥眉心一拧,沉默良久,“你先出去。”

霍锦言一言不发的退了出去。

与斤子擦肩而过,斤子进来后,鹰哥说:“你觉得他是真的进入了警方那边做卧底了?”

“这个……也不无可能。”

“可我不能信他,他当初那次消失,可是带走了一样能证明我身份的东西!”鹰哥因为这个才一直记得他。

斤子却道:“鹰哥,倘若他是警察,他都知道了你是谁,那么这十七年里,您和弟兄们还会相安无事么?说句不好听的,如今国际警方无非是没有铁打的证据,要是有,早就出动来抓我们了,他明明有机会将我们一网打尽的,可却没有这么做。”

鹰哥似有动摇。

他静默许久,“你把他安排在洋楼里,不要让他接触任何人,只能你见他,先观察一些日子再说,还有,他曾经联系的那个人是谁?”

“是战地那边的一个条子。”

“通话记录监听到了吗?”鹰哥眼里有杀气。

斤子低头回话,“监听到了,不过就是让帮忙查一个人,我查过了,无关紧要的。”

“那就好,先这样吧。”

“鹰哥,要不要……”斤子咬了咬牙。

鹰哥叹口气,“你这人诶,当初你俩就不对付,你就处处看他不顺眼,明里暗里的斗,这都十几年了,你怎么还记仇呢?你先别动他,万一把他惹毛了,也不好对付。”

斤子忍了忍,“嗯。”

……

客房里。

霍锦言站在窗前往外看,这附近有一条河,很宽,也没什么景色,光秃秃的。

这个景色,他不知看了多少遍。

门外面。

斤子跟其他的人聚在一堆儿,他吊儿郎当的抽着烟,“这个狗东西居然又回来了,真他妈想弄死他!”

有人劝慰他,“斤哥别冲动,您现在才是鹰哥身边的红人,以后有的是收拾他的机会。”

“我呸!”斤子吐了一口,“去,给他准备点馊饭送过去。”

有溜须拍马的人赶紧谄媚的说:“我这就去。”

不一会儿,一盆子馊饭就被拿来了,斤子还往里面吐了一口吐沫,得意的笑了,“让他当初跟我争!”

其余人赶紧拍马屁,“斤哥才是最厉害的!”

“我亲自送去让他吃!”

“斤哥小心啊!”

斤子挥挥手,“无妨,他不敢对我怎么样,你们先去休息吧。”

“好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