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因为当年的那一口水,他捡回了一条命。

左岸现在都有点后怕,如果当年他动手弄过这个人,而这个人最终逃了,那么时至今日再遇见,他怕是根本逃不出这个屋子。

这个男人的战斗力有多强,他心里都是存在阴影的。

“这附近应该是有狙击枪,是对准谁的,我也不清楚,你多帮忙照看点她。”

左岸点头,“我明白。”

因着左岸在这里,家里的氛围更热闹了。

曲芳华每天都美滋滋的忙着做饭,老年人终于找到了自己的价值所在,是件非常开心的事。

一眨眼,除夕就到了。

新年新气象。

一大早的,所有人都早早的起来。

曲芳华和霍问生坐在沙发上,几个小辈的站在对面给他们拜年。

这可把曲芳华高兴坏了,今天还特意穿了件喜庆的旗袍,大红色的,很显气色。

“来,一人一个红包。”

她笑呵呵的给每个人都发了红包。

“来,你是最大的。”曲芳华给苏奈的那个红包,应该是其他人的三倍。

多多眨眨眼,“差这么多呀?”

曲芳华笑了,“你妈妈是功臣,算上肚子里的那个小屁孩,所以是三份。”

别人都用手拿,而苏奈的红包……得用抱着的。

那么多现金啊?

“不是现金。”曲芳华解释。

等拜完年以后,苏奈才拎着那个红包上了楼。

她一打开,发现里面是一个红色的锦盒。

而锦盒里面放着一只玉镯,那颜色漂亮极了,就连她都没有见过质地那么清澈纯粹的玉镯。

她戴上,居然正好。

然后底下是一块红布,红布下面是金子。

金娃娃图案的吊坠,苏奈拿起来掂了掂。

说几斤都不为过。

这得多少钱。

就这个玉镯,就得值个上百万。

霍锦言这会儿走进来,看见她手腕上的玉镯也是一愣。

“怎么了?”

苏奈已经不能盘腿坐着了,只能正常坐着。

“你知道这个玉镯是谁的吗?”

“不是你妈妈的?”

霍锦言摸了摸那个玉镯,“我奶奶的婆婆的婆婆的。”

不懂这种复杂的关系。

只知道是祖辈传下来的。

“我就看见妈戴过两次,一次是我哥成人礼,一次是我成人礼。”

曲芳华如今送给了她,也就说明她非常认可这个儿媳妇。

得知这一点,苏奈的心是柔软的。

她忍不住起身往外走,边走边喊,“妈!妈!”

曲芳华在客厅那边剥花生呢,“在这呢,怎么了?”

一回头,苏奈已经挺着肚子伸着手抱过来了。

曲芳华赶紧把剥花生的手躲开,怕碰到她脏。

“干什么?”

“木嘛!”

一个吻落在曲芳华的脸上。

这让曲芳华瞪大了眼睛,“苏奈这个死丫头!”

“谢谢妈!”

曲芳华愣了下,她哼一声,然后扭头继续剥花生。

苏奈陪着她慢吞吞的坐下也要帮忙剥。

“啪——”

手背被打了下。

“你那个指甲保养的那么好,是拿来剥花生的?用不着你,你给我走开。”

苏奈噘嘴,“干嘛?手不拿来做事那拿来干什么的。”

曲芳华直接把花生米放在她面前,“用来吃。”

“你不是爱吃猪蹄儿吗?我给你买了四十只,你可劲儿给我吃,听见没,你生孩子之前不吃光,等我揍你。”

苏奈:“……”

那也吃不下那么多啊。

……

除夕的饭菜格外丰盛。

苏奈跟多多还有霍锦言,一家三口给江老发了视频拜年。

江老笑的合不拢嘴。

江辞也在家,带着董清涵一起。

“初三爷爷去看你啊。”江老穿着喜庆的红色对襟褂子,精神抖擞,一点也不老。

“别,您那么大岁数了别折腾,我跟霍锦言去给你拜年啊,你准备着好吃的等我。”

“好好好,爷爷都给你买新的。”

“好。”

“跟外曾祖父再见。”

多多像个小福娃一样,“外曾祖父再见,多多爱你呦!”

“哈哈哈,好孩子!”

挂了视频,一家三口就下了楼。

霍清绝和左岸已经在帮忙拿菜了。

整整二十道菜,累的霍问生满头都是汗,但他特别高兴。

只有今年格外的高兴,孩子都在,一家人乐呵呵的。

“辛苦爸了。”苏奈说。

霍问生擦了擦汗,“你们好,爸就高兴,快吃饭,一会儿都凉了。”

一群人举杯。

“新年快乐!!”

……

下午三点半,吃完饭收拾完,几个人都有点累。

但苏奈还惦记着事儿,跟左岸说:“你陪我出去一趟。”

霍锦言抬起头,“去哪儿?”

“你要去吗?”苏奈只是扬了扬下巴,他却懂了。

“不去。”

苏奈要去戒毒所。

路上的车格外的少,没有放鞭炮的,只有晚上准备放烟花的。

左岸开车,苏奈指路。

来到戒毒所的时候,这里都冷冷清清的。

苏奈带了一些热乎的饭菜,然后进了戒毒所。

有人认识她,知道她要看望谁。

那女人叹气:“这姑娘状态不怎么好。”

“毒瘾控制不住?”

“不是,控制的挺好的,但她好像……有种没活下去的奔头似的。”

一打开门,霍紫沁已经没被绑着了。

大抵是因为新年,所以放开了她。

她就坐在床上,直勾勾的盯着窗外。

外面是万家灯火,这里却依旧清冷吓人。

霍紫沁头都没回,她以为是戒毒所里的人来了。

苏奈走过去,顺手摸了摸她的头发,“都长长了。”

闻声,霍紫沁忽然回头,眼神里有错愕。

“你……你怎么来了?”

“你尝尝。”

苏奈把三个饭盒都打开,一一给她放在床上。

这屋子里就连床都是软的,是那种高约一米的垫子,屋里的墙壁都铺着软垫子,似乎生怕他们会忍不住自杀。

像极了精神病医院。

霍紫沁自己都笑了,“我像不像个精神病?精神病医院里跟这个差不多。”

左岸站在门口,眼睛一直盯着霍紫沁。

他不算温和但带笑的眼神让霍紫沁注意到了。

“他是谁?”

“我弟弟。”

“你弟弟真多。”

“一大堆呢。”

霍紫沁低下头尝了一口肉。

不知道怎么的,那一瞬间,她眼泪就掉下来了。

谁做的,她一口就吃出来了。

“我想回家……”霍紫沁忍不住哭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