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天都黑了,可附近都是火堆,倒也不至于看不清人。

亚美却又闭上嘴,因为有个侍女过来了,“王后,酋长说,河锣送来了一批人,这会儿正关进了地窖里,说里面有两个漂亮的女人,问问你要不要侍女。”

其实亚尼伯对亚美倒是没有虐待过,从年轻时候到现在都没有打过,但被关在这里不能走,让亚美几乎崩溃。

她点点头,“这就去。”

霍锦言的眸光忽明忽暗的。

直到她们离开这里,他才抬起头,与一旁的季长远对视了一眼。

又有人被送了过来?

……

地窖。

部落里一共有六个地窖,其中有三个是储藏食物的,亚美基本不过去,因为太臭了,臭气熏天。

刚开始来这里时,她吃着那些肉,难受个不停。

后来亚尼伯只给她最新鲜的肉吃,凡是隔夜的都不给她吃,水果也是要新鲜的。

被人带着来到其中一个地窖的上面,有台阶可以下去。

亚美被亚娜扶着进入地窖。

身旁跟着一个亚尼伯的亲信,叫亚力胡,今年看着大约跟她差不多。

木头制成的门里,被关着五个人。

有一个还躺在麻袋里呢。

亚美一眼就看见了那个雪白雪白的女人,她蹲在角落里,还闭着眼睛,即便没睁眼,都能感受到她的美丽。

“她。”亚美指了指。

亚力胡立马靠前,等待吩咐。

“让她来伺候我,顺便做公主的陪嫁。”

王后的旨意没人敢不从,即便是亚力胡也不行。

点了名字,亚美转身就走,可忽然停下,看向亚力胡,“今晚吃谁?”

“那个。”亚力胡指着麻袋里已经晕了过去的一个年轻的外国人。

亚美不再多看,带人走了。

来到所谓的篝火举办的地方。

那个贵妃围在亚尼伯身边,谄媚的娇笑。

可见王后一来,贵妃不得不起身让开。

亚美纵然心里恶心,可还是得跪下给亚尼伯行礼。

直到亚尼伯发出一声言语,她才能起身坐到他旁边。

亚尼伯跟着瓦莎学了很多年的中文,倒也能说几句简单的。

“不开心?”

亚尼伯今年其实不过五十出头,但老的快,头发和胡须都白了,看着像是七十多岁的老头子。

“没有。”亚美冷淡的回应。

她素来如此,亚尼伯似乎习以为常,把面前摆着的新鲜的肉推到她面前,“你吃。”

亚美皱眉,她冷冰冰的盯着木头上放着的肉。

似乎读懂了她的眼神,亚尼伯忙摇头:“新鲜猪肉。”

她不吃人肉,亚尼伯记得。

亚美这才放心的拿起筷子,她的牙齿因为在这里都变的锋利了,即便是没怎么熟的肉她都能咬的动。

“你要那个白女人?”亚尼伯言语磕磕绊绊的。

难为亚美也能听得懂,“嗯,让她陪着瓦莎以后出嫁。”

亚尼伯知道妻子喜欢美丽的事物,所以送给她的侍女也都是长得好看一些的。

“你多吃。”亚尼伯眼巴巴的看着她。

亚美皱眉,“不用管我。”

闻言,亚尼伯略有僵硬,他挪开视线,不再说话。

不一会儿。

他们面前就架起了大锅。

水有点浑。

这水干嘛用的,亚美心知肚明。

其实要不是因为今年是一年一度的篝火会,他们这里也不吃人了。

就因为亚美很厌恶,亚尼伯就下令不吃人肉。

而很多食人族只是保留这个名字,实际上没有几个吃人肉的。

当篝火点燃,那些族民跪地给酋长王后祝贺时,瓦莎忽然起身跪地。

那些低等的人只能排在末尾。

霍锦言远远的看着火光附近的男女,眼神阴沉的不像话。

“他们是要煮人?”季长远压抑着嗓音。

只听远处的瓦莎大声道:“大大麻麻……”

而后面的话就听不大懂了。

被人围在黑暗里的苏奈穿着她们送过来的衣服。

很干净,干净到没有一丁点别的味道,这就很神奇。

她也不知道自己要被送到哪里。

可她竖起耳朵去听那边一个年轻女子的话。

隐约听到了什么嫁人。

人太多了,这个部落粗略估计能有个四五百人。

全部围在一起,也很是壮阔的场面。

石头做的磨刀就藏在她的胸口里,抬起手就能拽出来。

“我不同意。”

亚美仍旧是那句话。

瓦莎愣了愣,眼神有一丝受伤,倔强的问:“为什么呢?”

“来人,把那个男人带过来。”亚美吩咐。

立马有人往后面跑,不一会儿。

苏奈再抬头时,就看见几个男人跟着最前面的男人走了过来。

他双臂上都是鞭痕与伤疤,古铜色的肤色显得他更加的沉稳阴冷。

男人很高,单单站在那,似乎就能一拳抡倒一个,他并没有跪下。

亚美看了他几秒钟,“你……结婚了吗?”

似乎有很多年没有跟其他的同胞这样说话了。

霍锦言知道她会中文,“结婚了。”

“可我女儿现在想嫁给你。”亚美说。

霍锦言不动声色的站在那,纵然周围有不少所谓的侍卫围着他,他仍旧无动于衷。

见他不说话,亚尼伯的脸色愈发难看。

亚美忽然开口,说的竟是英文,语速极快,“你先答应下来,亚尼伯心狠手辣,他会杀了你。”

闻言,亚尼伯奇怪的看着她。

亚美淡定道:“他不是华人,是韩国人。”

亚尼伯是分不清什么韩国人中国人的。

如此,他才点了点头。

霍锦言沉默半晌,看了眼亚美,然后他弯了弯腰。

在这里,弯下腰就代表俯首称臣的意思。

瓦莎格外的惊喜,恨不能当场笑出来。

而苏奈也听见了那句英文。

她有些不太明白这个局势。

当定了这门亲事,霍锦言就被安排在主位坐下了。

不远处的胜哥咬牙切齿的瞪着他。

接着,他们一阵奇怪的语言响起。

这就完全听不懂了,跟当地话还很有区别。

可当所谓的歌舞结束后,一个人被揪了过来,那是个女人!

脸色苍白,手脚无力,浑身脏乱,被推着倒在地上。

看清地上的人脸时,霍锦言盘腿坐在毯子上,眼神里毫无波澜,可他的手指微微蜷缩了下。

是霍紫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