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身上被一件大衣裹着,透着无尽的冷冽,背影笔直又神秘,慢悠悠的朝着里头走去。

地下室的入口前。

她站定,回眸看向梁帅,“把门打开。”

梁帅咽了咽口水,“我没有钥匙。”

苏奈倚着一旁的墙壁,“那你就让里面的人打开。”

周围梁帅的小弟心里非常疑惑,他们这里有这么多人,武器也不少,车上还有两条凶猛的猎犬,为什么非要怕这个女人?

老大那副样子就跟老鼠见了猫一样。

梁帅哆哆嗦嗦的拿出手机,拨通了黑蜈蚣的号码。

那边很快接通,在女人凉凉的且似笑非笑的目光下,他说道:“把门打开,我到外面了。”

“好的好的!”

里面,黑蜈蚣匆匆起身,阔步朝着地下室的门走去。

地下室的门非常厚,纯铁的,机枪都未必能打的穿。

黑蜈蚣亲自打开地下室的机关铁门,刚拉开,他笑脸相迎抬头去看。

可却对上了一双琥珀色的眼眸。

而那把机枪,竟被她一只手拎着,此时正对着黑蜈蚣的脑门!

顷刻间,地下室里的那群小弟纷纷举起武器对准门口的女人。

她一手放在大衣口袋里,另外的手轻飘飘的举着机枪,可想而知她有多么大的力气。

“干什么!”梁帅急了,“都放下!”

那群小弟有的并没有见过梁帅,毕竟身份太低微,根本没有资格见梁帅,以至于这会儿听见他的号令,都没人听。

至于黑蜈蚣,他正被人胁迫着,并不想让小弟们放下武器,不然他就完了。

“老大,你为什么带着她来?”黑蜈蚣眼神阴冷。

如今这一见,黑蜈蚣是百分百的能确定,这个女人就是当初南非的那个。

她当年就是一只手拎着近百斤重的机枪。

黑蜈蚣一点点往后退,那群小弟弟的武器时刻瞄准着那个黑衣女人。

女人的眼神里透着几分狠辣,一点多余的温度都没有。

“洛娜,我……我不知道哪里得罪了您,我们也有很多年没见了吧?”黑蜈蚣咽了咽口水。

他发觉老大根本没有要阻拦这个女魔头的意思。

苏奈眉梢轻佻,轻蔑的勾唇,“你有资格见我吗?”

黑蜈蚣登时僵硬了笑脸。

在当初的南非,他的确没有资格见洛娜,哪怕是梁帅,见到十几岁的苏奈都要点头哈腰的做个狗腿子的模样。

但好在她甚少主动欺负人,仇家也不多。

“那您这是……”

黑蜈蚣的额头上都冒汗了,紧张的声音都拐了音。

苏奈的枪一直抵着黑蜈蚣的脑袋,逼着他不停地往后退,然后一脚勾过一把椅子坐下来,机枪始终对准他的身体。

她轻笑,“我来问你要点东西。”

“您说您说,任何东西只要您想要都给您!”黑蜈蚣谄媚的恭维。

“是么?”

女人勾唇,机枪这会儿杵在了地面上,她双手扶着机枪,“梁帅,你听见了吧,这可是他亲自说的,都说你们讲义气,说出的话从不反悔,不然就是心不诚。”

梁帅咽了咽口水,皱着眉头不知道要怎么开口,只能暗暗给黑蜈蚣眼神。

可黑蜈蚣这会儿也怕的不得了,反应没平时那么快,并没有立刻领悟到老大的眼神。

她往后靠了靠,笑吟吟的瞅着后面的梁帅,“一会儿他要是反抗,你可别怪我下手狠啊。”

一听‘下手’这两个字,黑蜈蚣腿都快软了,幸亏有小弟扶了一把。

光头狗哥有些不满,“老板,好歹黑蜈蚣也是您手下,您就这么让一个外人欺负他?”

梁帅登时变了脸,“你是什么东西?滚一边去!”

“你们先出去。”

苏奈忽然开口。

她的脸色有点苍白,声音沙哑的沉,可没人敢轻视她暴怒时的能力。

“我跟这位黑蜈蚣聊点事儿。”

梁帅张了张嘴,“我……我能不能留下?”

好歹跟着他这么多年,梁帅没办法眼睁睁看着他出事。

苏奈横眼扫去,“那你得保证你不打扰我。”

“可以!”

话落,梁帅赶紧给其他人使眼色,“赶紧出去。”

能保一个是一个,一旦惹的这个女魔头发疯,谁都跑不了!

地下室的门口陆陆续续走了出去,狗哥一步三回头,觉得他们实在太小题大做了,跟着这样一群窝囊废能有出头之日么?

黑蜈蚣在狗哥回头的那一刻,给了他一个眼神。

狗哥收到后,等众人退出来,他亲自关门,留意了一眼密码。

待安静下来,苏奈看向满头是汗的黑蜈蚣,“是你让人去追我的吧?”

黑蜈蚣的喉咙忍不住滚动了下,“我不知道是您,如果知道是您,我肯定不……”

“如果你只是单纯的找我麻烦,我倒是不在意,但你的人……打伤了我先生,我先生现在要面临着终身瘫痪的可能,这事儿……你得给我个说法。”

女人慢条斯理的语速却让人莫名紧张起来,她越是这样越是叫人害怕恐惧!

因为你不知道她下一刻要做什么。

“您想怎么办?我去给您先生磕头认错吧?”黑蜈蚣已经浑身发抖了。

当年南非的一把手都不敢招惹的女魔头,他哪有那么大的底气招惹?

尊严什么的,在性命面前根本不重要了。

“别,我向来不侮辱人,他丢了什么,你还给他什么,我讲道理吧?”

苏奈说完,慢吞吞的起身,机枪挪动的那一刻,黑蜈蚣已经吓到跪地上了。

瞧着他吓成那样,梁帅却根本无能为力。

即便现在地下室里只有他们三个人,哪怕他跟黑蜈蚣联手都打不过眼前这个看似瘦弱的女人!

他爱莫能助,只能留在这帮忙保住黑蜈蚣一条命。

“我求求您了,您……”

黑蜈蚣脸上那条狰狞的疤痕此时看着都不可怕了,他哭着哀求。

“虽然我也知道你不是有意的,但我先生的罪不能白遭,你要是想报复我,我随时等你。”

苏奈说话间,把机枪倚在墙根旁,随手摘下墙壁上挂着的一把刀子。

刀身泛着寒芒,仿佛生生刺骨。

“不……”

“我得要你一块脊骨,你别躲,能少遭点罪。”她居高临下的说。

黑蜈蚣拼命摇头,求救似的看向梁帅。

梁帅刚要开口,却感受到一缕幽冷威胁的目光,女人正似笑非笑的盯着他。

他赶忙扭回头。

刚刚躲过视线,梁帅就听一阵撕心裂肺的叫喊,接着就是一阵挣扎扑腾的声音。

再然后——

“咯吱——”

梁帅头皮发麻,脸都白了。

那是骨头断裂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