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老一愣,“做什么?”

苏奈目光略有迟疑,不过最终还是说:“这样我回家的时候能陪陪你,公司离你这儿太远,我下班再过来你都睡了,时间凑不上。”

“你一个年轻人,有自己的圈子,我凑过去算什么?”江老连忙摇头。

“我那个小区不算好,不过有一群老头老太总会在外面遛弯,天热了之后你也能下去跟他们聊聊天,有钱也能陪你,总好过一个人待着。”

当初江老要送给她一栋房子的时候,苏奈点名要松江公寓,江老觉得那地儿不好,不高档,设施也不完全,存在安全问题。

但苏奈执意要住在那,他也就没再坚持。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苏奈说。

江老皱眉,正想说话,江辞忽然从门外冒出头,“怎么,你是想把爷爷接到你身边伺候,等爷爷哪天走了,你就可以造假遗嘱了?想得美,我不同意!”

“你他娘的给我滚出去!”江老一把抓过拖鞋丢了过去。

江辞吓得赶忙躲,还不服气的大喊:“反正我不同意!”

“你爱同意不同意,我让你养啊!”江老也同样大喊着还嘴。

说完,江老对苏奈说:“别担心我了,我没事,等真动不了那天再说。”

苏奈笑了,“好吧。”

又多留了一会儿,苏奈就走了。

等她一走,江辞就进去找爷爷,“爷爷,你可别被她的花言巧语骗了啊,她就一个见钱眼开的女人!您忘了当初她救我回来,张嘴就要一份工作,这不就是仗着救了我么!”

“你怎么这幅德行?”江老怒其不争。

江辞冷哼,“她就一头狮子,指不定啥时候咬我们呢。”

“江辞,我不记得她得罪过你,明明她救了你的命,为什么你总这么说她?”江老很纳闷。

“我……”江辞一噎。

突然间,他竟然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好像挤兑她已经成了习惯。

因为当初她带自己回来的时候,那股子气势让他内心特别恐惧,就想着骂她几句能够缓解情绪,时间久了就成了习惯。

“她不是狮子。”江老笑了,“她是狼。”

“白眼狼?”江辞嘲讽。

“滚!”

江老瞪一眼他,“是有狼的野性。”

“到底不是人,给点钱就能给我卖命。”江辞仍旧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你见过马戏团有训狮子的,训老虎的,那见过有训狼的么?”

“江辞,爷爷跟你说过,跟她关系处好一点,别看她没大你几岁,但她的经历一定不简单,别得罪她,还是那句话,如果她想做什么,你拦不住。”

江老也曾后悔过,后悔把她安排进公司,因为也担心苏奈会反扑,可苏奈这几年的举动彻底打消了他的疑虑。

离开的苏奈驱车往家走。

她怎么会不知道江老曾怀疑过她呢,但有些事不能靠嘴说,行动总能表达的更直白。

中途停车去买了点菜。

车子刚进公寓,电话就响了。

接听起来。

“你去哪儿了?”霍锦言那边的风很大,他语气急切。

苏奈的心尖忽悠一下,笑问:“找不到我了?”

他下班过来接她,却被告知她早就走了。

“你转身啊。”

听到这句话,霍锦言突然回头。

就看见苏奈拎着一堆东西往他这边走。

霍锦言回家看了眼,发现家里也没人,也没有收到她任何微信消息,就边下楼边给她打电话。

当看见她拎着菜回来的样子,他紧张的心才平静。

原来,他找不见她的时候,有那么慌张。

霍锦言走过来接过她买的菜,低头瞄了瞄,“你想吃鱼?”

里面有一条鱼,不大,够他们两个人吃。

苏奈走在前头撩了下耳边的碎发,“你不喜欢吃鱼?”

“喜欢。”

她笑了笑。

出去吃饭的时候,他会点一些生鱼片或者跟鱼有关的菜,苏奈就猜到他喜欢吃鱼。

“嗯,难怪。”

“难怪什么?”

“不都说吃鱼补脑么,你这么聪明肯定爱吃鱼。”

笑嘻嘻的回了家,苏奈把外套都脱下来,换上居家服,一回头发现霍锦言比她的速度还快,已经进厨房弄菜去了。

“你放下。”

她挽起袖子把霍锦言拉到一边,从他身上拿下围裙套自己身上。

“我做,你尝尝。”

霍锦言怪异的打量她,“你有什么事么?”

“什么事?”苏奈也纳闷,手里的动作却没停,熟练的洗菜切菜。

男人倚着门框,目光幽深,“那你干嘛好端端的要做饭。”

他们同居的日子已经一个多月,她都没进过一次厨房。

苏奈切菜的空挡抬了下头,眼神莫名,无声的笑了下,没说话继续做饭。

后来,他也不走,就在那看着她做饭。

她的一举一动的确不像新手,倒像个厨子。

“有你不会做的么?”霍锦言由衷的问。

“那太多了。”苏奈把菜下锅翻炒,“比如,我不会开火箭。”

他低头笑了下,然后离开厨房门口。

不一会儿,就听见卫生间里有洗衣机转动的声音。

她探出头往那边看,霍锦言在洗她的工装,用手洗,洗衣机烘干。

男人晾衣服的背影看的苏奈鼻子突然泛酸,他动作自然,似乎并不觉得有什么。

苏奈侧身回厨房,低着头,默默无声的做饭。

一屋,一狗,两个人。

他在洗衣,她在做饭。

这是生活。

平静而美好。

苏奈看见他手腕上还戴着那个黑曜石的手链,上面挂着钥匙,他从来没摘下来过,哪怕是洗澡。

四道菜做好,香喷喷的。

霍锦言一点都不怀疑她的手艺,并且很给面子的吃个精光。

如果婚姻是这样的,他愿意尝试。

这个想法一出,霍锦言抬起头,女人还在喝汤,漂亮的眉眼垂着,散发着女性独有的性感,她纵使是坐着不动,都美的宛如一幅画。

漂亮有气质,聪明有本事,大胆有眼光。

她似乎时刻都发着光,照亮着属于她的那一片世界,是那个世界里的主宰,许多人因为她而活着。

霍锦言坐到沙发上抽烟,尽可能离她远一点,他侧过身捏起桌上的一个相框。

“我一直想问,这个钱是干嘛的?”

苏奈还在喝汤,闻言看过去,眼睛顿时眯起来,“你记不记得有一次我回家,咱俩坐一辆出租车,你先下车的,付了车费,我下车的时候师傅找的零钱,我觉得那是你第一次留给我什么东西,我就把它放在相框里了,你不许动啊。”

霍锦言的思绪在往前飘,搜寻那一次的记忆。

的确有这么一回事。

他没想到她能把这些零钱保存起来。

从抽屉里拿出来一根记号笔,他在相框玻璃上龙飞凤舞的落款。

漂亮的字印在相框下方,上方是那几十块钱。

摆在客厅最显眼的位置。

饭后,他主动去洗碗,拦住了苏奈的动作:“你去洗澡,累了一天了。”

“你不累?”

霍锦言头也没回,端着碗筷往厨房走,“我应该没你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