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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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我把偏执学长当替身(二十七)
傅洲手里给沈凉川准备的热水壶嘭的一声掉在地上, 沸水溅到他的脚踝,白皙的皮肤骤然通红爆起,他却好像瞬间失聪般, 直愣愣的盯着赫萧:你说什么?
赫萧凉凉的掀起眼皮,近乎冷漠的看了一眼傅洲,他似乎没想到傅洲会如此平静。
又或者, 那平静下隐藏着怎样不同的惊涛骇浪。
为什么不告诉我。
昨天就出来了, 为什么不告诉我!
上一次明明是正常的。
傅洲说的很慢,一字一一顿,仿佛有尖锐的利刃在切割他的喉骨。
因为已经没有治的必要了。
癌肿转移到了脑,即便这次醒了, 大概率也是痴傻。
赫萧的表情晦暗不明,近乎烦躁的, 抬手扯开自己颈子上的纽扣。
如果我两周前知道他已经是胃癌的终末期。
我宁可让他死在手术台上,也不会让他糟了那么多罪后,让人作践!
赫萧轻笑了一声,近乎悲悯的看向傅洲:
你知道那份假的病理检查,是谁送到我面前的?
是你爷爷, 傅征。
你们一家, 害死了他的父亲后, 又害死了他。
没有治的必要了。
傅洲嘴里一片腥甜的苦, 什么叫没有治的必要了?
你听不懂人话!
赫萧一拳挥到傅洲的脸上, 冷寒的怒气倏然爆发,心脏像被刀剜一样, 一下一下用力的锤楚他的神经。
没有治的必要就是他要死了!
你听不懂死是什么意思是吗!
赫萧粗.暴的扯开上来扶着傅洲的梁平,拖着傅洲的颈子将他的脸怼在沈凉川正在抢救病房的玻璃上。
傅洲额头上的伤没有包扎,鲜红的血浓稠的就流了下来。
傅洲, 他因为不想去卫生间一口饭也不吃。
你知道他脸色惨白的进去,出来后两条腿都在打颤的样子吗?
我给他一颗糖他都难过的差点哭出来!到底多大的仇,让你到他死都不放过他!傅洲!你和他有多大的仇!
赫萧的声音里哽咽的几乎能溢出血来,拽着傅洲的头发一下一下把他往玻璃上磕。
你爷爷把正常的病理报告给了他。
你爷爷承诺他只要他去死!他就保沈凉语的一世安稳!
傅洲,你猜,去你别墅求你的时候,他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思。
傅洲整个人都在哆嗦,脑子仿佛一瞬间被重锤击中嗡嗡的发着声响,阴锐的疼痛几乎要逼迫的他发疯。
你怎么会猜到他想的什么。
赫萧神经质的放开傅洲的脖颈,没了支撑,傅洲整个人顺着玻璃就软了下去,极度狼狈的倒在地上。
你用颜料往他最难以启齿的地方纹身。
你逼他像狗一样臣服于你。
可是傅洲,你扪心自问,你配不配。
赫萧轻笑了一声,将所有事件的原委一把摔在傅洲的脸上。
白纸纷纷扬扬的散落下来。
傅洲仿佛所有情绪都被放空,眼前只有一片诡异刺目的红,红的中央躺着他最爱的人,他和往常一样对着他笑,声音穿透厚厚的玻璃墙,直传进他的耳朵。
我掰开。
你不要为难凉语。
我比你痛千倍万倍!
每次看着你对傅子清笑,我都恨不得挖了我自己的眼睛!
我宁可去到地狱千次万次!都好过我爱你!
沈凉川,你以为你的自尊值几个钱,沈凉语会在你面前死掉。
因为你的愚蠢,她会死。
你敢送我去医院,我就马上死在你面前!
我本来,没想闹得这么狼狈。
可是我醒来的时候听见梁平说你精神状况很差,总是看见幻觉。
我突然觉得,应该把这些话说给你。我真的很喜欢你。
从你小时候站到我身前保护我的时候,我就喜欢你了。
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
傅洲突然笑了出来,他的眼睛针扎一样的刺痛,所有的眼泪好像在沈凉川告白的那一刻用尽了,现在处处只剩下逼疯人的红。
他早就知道了
他原来早就知道了!
他故意不告诉他。
他故意让他往死里作践他。
他恨他。
恨到连死也不给他分毫的补偿机会。
傅洲突然大笑的蜷缩起来,那笑声咯咯的响在空旷的走廊,仿佛是从胸腔中饮血,敲碎头骨咽了下去。
少爷!
梁平惊了一下,快速跑到傅洲的身边按上他的额头。
额头上的血还在不停的往外涌,傅洲却仿佛彻底没有了心骨,他越是笑,内里的刀就扎的越深。
不过半时,竟是一口血直直的呕了出来。
少爷!
梁平的瞳孔骤然紧缩,下意识的抬头找赫萧的身影,可赫萧早就离开,一时竟是彻底的孤立无援。
真是疼啊。
傅洲的牙齿浸在血中,眼睛颤抖的盯着自己溅出去的血迹,声音呜咽的破碎不堪。
当时沈凉川在别墅吐血。
是不是也是这么疼,这么疼。
他把他双腿分开绑在茶几的时候,他在想什么呢?
他肯定是在心里冷笑的一刀一刀割下他的肉,他等着看他后悔,他等着看他痛不欲生坐立难安。
甚至连那句告白,都是他事先计算好的。
他要死了,他不是想和他说话,而是在向他交待遗言。
在死之前最后插一把刀在他心上。
让他生生世世连愧疚的资格都不被允许!
这就是他重生的代价。
是代价!
【叮!黑化值+10,当前攻略目标,首富傅洲黑化值70,爱意值150。】
【478:qaq宿主,你是不是还憋着什么大招。】
478跟了顾然这么久,逐渐开始相信顾然。
黑化值不降,不是任务快失败了。
而是宿主还没变身。
【顾然:癌症都不算大招?478,你飘了。】
【478:嘤,那怎么办,宿主,赫医生都说了你治不了了,黑化值却不降反升?】
【478:往常大招一放,少说也会降四五十的黑化值】
【顾然:赫医生还说我有可能痴傻,你怎么没有听见?】
478:这两者有什么关系吗?
【顾然:傅洲现在黑化值突升,是因为他接受不了沈凉川马上就要死了的消息。】
【顾然:他之前能隐忍那么久,眼睁睁的看着沈凉川去酒吧工作也不着急,就是因为他以为他还和沈凉川有很长的时间可以走。】
【顾然:这么长的时间某种意义上给了他一种有恃无恐的错觉,所以他在被沈凉川用喜欢傅子清的话刺激后会不顾沈凉川的身体状况就开始发疯。】
【顾然:可是他现在突然知道沈凉川只剩下一个月的生命,并且沈凉川在去别墅求他之前就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病情,却没告诉他。他笃定了沈凉川是想要报复他。】
【顾然:他从没有想过沈凉川是因为怕他伤心才故意激怒他、瞒他,他下意识的把自己排除在了这种可能之外。
因为他自己也觉得自己对沈凉川所做之事不可饶恕,所以即便沈凉川亲口说了喜欢他,他还是不相信,他更愿意相信沈凉川是在报复他。】
478眉头一紧:【那怎么办,他要是一直这么认为下去,岂不是还是降不了黑化值。】
【顾然扶额:我是死的吗?让你准备那么多特效药难道是我吃多了想尝尝药的味道?】
【顾然:再说,傅洲这种疑心病的偏执狂,我不信他真的就甘心强迫自己接受沈凉川不爱他的事实。】
他会不停的想。
想到最后,他总会想到这一种可能。
478:!学到了!
沈凉川从急救室出来就一直处在昏迷之中,无法进行手术,只进行了一期的化疗,整个人苍白的没了一丝的血色,比送来时还要衰败几分。
却也因为昏迷让他熬过了化疗副作用最难受的几天。
傅洲一直待在医院里,但只坐在陪护室的沙发上,一坐就是两天,沈凉川的病房就在隔壁,他却一眼也没有看过。好像连站起来,都是在浪费他的生命。
第三日的下午,沈凉川突发高烧,白细胞高的离谱,整个人被烧的不停抽搐。
医生全都兵荒马乱,烧还未退,肠粘膜又开始出血,所有人都觉得沈凉川撑不下去了。
赫萧究竟还是过来找了傅洲,面无表情的说沈凉川快死了,让他去见沈凉川最后一面。
他看到傅洲的身体一瞬间僵硬,却依旧像木头人一样坐在沙发上,连双腿都不曾移动。
行吧。
赫萧伺候傅洲也伺候的够了,懒得再看他的脸色,带了个话就走了出去。
只是出乎意料的是,他们准备停止营养供给的时候,沈凉川的烧却奇迹般的退了下去。
白细胞一点一点的降,连肠粘膜的出血点都有了凝血的迹象。
抢救持续到了凌晨。
梁平激动的冲进陪护室想要将沈凉川活下来的消息告诉傅洲,看见的却是近乎凶杀现场的惨烈。
傅洲将自己右手的手掌硬生生的插进了沙发把手的木刺里,眼里一片猩红的阴郁,像是要将自己钉死在原地。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骇的一句话也说不出。连赫萧都罕见的皱了皱眉头。
却没有一个医生敢接近他。
因为他拿着枪,直直对着门口,那双死寂的眼睛连抬都未抬一下,但只要有人敢进来,定是必死无疑。
沈凉川昏迷的第五天,傅老爷终于沉不住气,强行打开了慈康医院的管理系统。
傅洲!你要为了一个卖屁.股的男人,毁了傅氏百年的基业吗!
陪护室里的巨大液晶屏骤然被接起,照在四周的茶色玻璃上,映的整个空旷的大厅一片蓝幽幽的亮光。
屏幕上的男人内敛奢华,即使已经上了年纪,修长的双腿优雅的叠翘着,眉眼间夹杂着深不可测的光芒,带着几分凌厉的尖刀,刺向陪护室中央的男人,宛如一个黑洞。
傅洲依旧把头抵在玻璃上,甚至连目光都没有转动一下,眼睛里是被液晶屏照起的,破碎的冷漠。
傅洲!男人被他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惹怒,语气加重了很多,微微透着愠怒:我在问你话!
依旧是沉默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解释。
少爷,沈少爷的生命体征今天平稳了,您的手需要包扎
你为了一条狗自伤!
几乎在同一秒钟,巨大液晶屏幕里的男人音调提高了一个八度,瞬间吸引了梁平的注意力,心下忽的一阵忐忑。
梁平看了看身边的傅洲,对着大屏幕弯下了腰:傅老爷好。
傅洲忽然抬头,眼里是一种接近癫狂的疯魔,逼迫的看向傅老爷。
傅老爷的心脏骤然就沉下来了,两个人的目光隔着空气相交,强大的气场相互碰,顷刻炸裂开来。
我有没有警告过你,不要动沈凉川。
傅洲薄唇干裂,沾染上了一丝血迹,看上去极为可怖,声音却浅淡的很,甚至没有一丝暴怒阴鸷的倾向。
这就是你跟我说话的态度?
傅老爷有些枯瘦的手狠狠的拍了一下椅子的把手,眸中夹杂着毁灭的冷漠和郁气。
突然,他冷冷的笑了一下:
傅洲,你是在问谁呢?
伤了他的不就是你自己吗?
作者有话要说: 默认攻受伤不死不晕~
小红包~(明天不更哦~)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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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我把偏执学长当替身(二十八)
伤害他的, 不就是你吗?
傅洲即便再活过两辈子,再心思深沉不可知,最隐秘的伤突然被毫不留情的揭开, 眼里竟是浮上了一股浓烈的杀意。
呵。
傅征轻笑了一声。
真是让人头疼啊。
他养了傅洲快十年,现在傅洲为了一条狗想杀了他。
旁边摆的, 应该是他的病理报告单。
你该不会到现在还觉得, 是自己的幻觉吧。
他对你还真是痴情啊, 子清都告诉他是你杀的他父亲, 他还咬牙说他相信你,我没办法, 只好伪装证据给他看喽。
傅征说的慢条斯理,眼睛却死死的盯着傅洲,不愿意放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变化,像只狡黠的猫,不动声色的观察, 然后找到敌人最薄弱之处,彻底攻击。
他赢了,因为他清楚的看到傅洲的呼吸骤然急促了起来, 那双从来都冷漠的眼睛冷冷的垂着,好像在极力隐忍克制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