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一颔首,只对老奶奶,“您留步。”根本看都不看旁的,转身领着后樟,依旧谨秀,离开。

后樟也是跟她身边惯了,气质也淡雅,不过这时候内心里依旧为羊叹服,她如今尊贵被人宝贝成什么样子,从事这个事儿也是兴趣使然,出来受了人气,从来回去不说半分,也不是她没脾气,就是觉着不值当,好似这些凡夫俗子根本入不得她眼,叫她再费半点心思对付……

但是,有人看不过眼。

其实被人这样说,老人家也过意不去,但是碍于情面,都是亲戚朋友,最后只有委屈羊,眼看着她“受辱”一样离开……

陈妠不能这么“眼看”着,

正巧了,他们三儿从后堂出来,撞见的就是这一幕!

詹则又把她认出来了!抬起手就“那不是!……”也是,次次看见她,都有后樟陪着,不论初次“开枪援救”,还是“晓月楼”看戏——詹则蛮激动!他对这个姑娘印象极深刻。

他抬起手,适时,瞧见身旁的陈妠却转头望向自己——陈妠开口的一句,得把詹则吓着,

他说,“就是她,怎么了,这会儿怎么不拿枪出来威慑了?”

第538章 3.157

詹则还愣着,陈妠脸色一正,“开枪呀。”根本不是开玩笑!詹则也当数了,拿出腰间别着的枪,朝刚儿“瞧不起”羊儿的那婆娘身后花瓶开了一枪!

哇靠,肯定立即那个大乱套!

陈妠稍一偏头看了眼袁也,“你们知道该怎么做,”

袁也笑“放心。”

陈妠避开人群从侧面走出厅堂,

外头,才要踏出大门的羊也听见里头的枪声了,惊恐回头!就见陈妠已走来,捉着她胳膊对后樟说了句“我送她回去。”而后一个多霸道的公主抱…扬长而去!——靠。

当然,里面他的两位大将也得力十足,心领神会哟,这哪里是“胡乱开的一枪”,分明就是“震慑”!只不过不是震慑那个婆娘,目标就是你彭代行——这还只是“小小一闹你家寿宴”,再不听话,磨磨唧唧,“胡闹”得可不止这些了。

当然,子弹简直就是擦着那婆娘的脸庞击中身后老古董花瓶,已经将人当场就吓晕过去了!为羊真还出了口恶气。这二人也有“胡诌的理由”混过去:愣说望见一只老鼠钻进那只花瓶了,这种恶臭的生物出现在老人家的寿宴上可不吉利,当然要立即铲除咯!——歪理!嚣张!但,彭代行就是不敢把他们怎么样!

可惜的是,这样为她的“出气”,她没当场看到。这会儿,羊还有点气呼呼坐在他车的副驾上。

她当然记得他,那次“晓月楼榻棚”他们那“惊为天人”一吻,岂是忘得了的?

羊肯定也生气,她连他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呢,他这么霸道地把她抱着就走,像话吗!

车里二人一直无言,

羊侧头看着车窗外,唇微噘。

这会儿的羊,其实想得有点多:历经了这么多,她多少该有点认知了吧,凡是与她接触出现“奇异状态”的,说不准就是妖!身边这个……

但,羊又无论如何怕不起来,主要还是气头上:上回他们一被解救出来,还容不得羊分清何种情绪,他早已匆忙而去,甚至一个眼光都没有投过来看她一下!——怎么就有种“转身就不认人”样儿。

现在倒好,又是这个“挥手即去招手即来”,突然出现,突然抱起就走!——刚儿,后樟着急追了好几步喏,他还回身不晓得几厉害地踢了后樟一脚!“再跟着,一枪毙了你信不信!”刚才明明听见里面传来枪声,莫非就是他……别说后樟,乱扳的羊也老实了。

红灯了,

他车停稳,

看着这么秀气个男孩子,怎么做事就这么霸横呀!

他转过身来,一手掰过羊的下巴,一手掌着她的后脑,唇就压下来!——羊肯定不愿意呀,推他,用手捶他的肩头,呜呜叫,

他恁得熟练,一手贪下来伸进她腰里揪了下,羊就张嘴了……

余下,就是这样强烈的化学反应,他沉迷,羊也沉迷,不过各自沉浸在自己的梦境里一般……

怪异的,

陈妠没有望见战场上的任何预示,

而是看见一座监狱,

一个五十来岁的男人,穿着灰色的背心,白色衬衫,下面是囚服的裤子。衬衣袖子卷起,正坐在窗边淡定地看书。

陈妠疑惑,这个人是谁?

他努力而细致地想看清目之所及的每个点,不遗漏地记下每个蛛丝马迹……诶,好像一本书上写着他的名字!——他愈是想看清细节,他吻得羊就愈缠绵不舍……

羊呢,梦境依旧美得不像话,她似乎看到了佛国,那壮美的庙宇,那仙气飘飘的一切所在……吻得也投入至极,

终是用尽二人的最后一口气一样,不得不分开了,

他抵着她眉心,她的唇峰依旧紧挨着他喉结,

他忽然说“我叫陈妠,你呢,”

羊还在迷离中,“王羊。”不知怎的就说了自己真名,

“王羊……”他抚磨上她脸庞,又低头要接着吻,羊却再一仰头,低垂着眸,“你看见我脖子上有什么,”

嗯,羊还没完全给迷惑了去,她记着这个重要的“标志”,他看得见自己脖子上的宝玉吗?

陈妠对她忽然这一问似有一怔,然而,羊已经在他眼里“滟流成河”了,你看看她,仰着娇嫩的脖子,媚眸迷垂,似不耐又似娇怜地望着他……陈妠埋进她颈项,低沉着说“看见什么,你不是个男人就行了…”再次吻上。

羊是微微发怔的,

他不是妖。他看不见她脖子上的宝玉,她明明看见他的唇虚幻得掠过宝玉红绳攀了上来……一时,羊是迷惑了,他不是妖,为何我与他这样,有比与“禾子”更强烈的“仙境感受”?……

真的,是这个红灯够长,堵了老半天,要不他们这辆车得叫后面的抬走!

再接下来,她的话就多了,刨根问底地问他是谁,

他呢,恢复成清淡的小冰哥哥,能答的就答,不能答的就“嗯”一声掠过去,可羊也难缠,她会侧着身子盘问到底,小冰哥哥也蛮可爱,车一停路边,又亲上来,吻得她问了什么也忘了……

所以这一路就是停停亲亲,愣胡乱绕路走了一下午。

羊说“我要回家,”

他说“等一会儿,”

羊说“我肚子饿了,”

他望见路边有烤红薯的,下车还在那么些小女生队伍里礼貌排着,

羊坐车里瞧着,看着他嫩软又正经的表情,又觉好笑。前前后后都有小女生拿手机出来偷偷拍他了,他也不搭理,规规矩矩跟站不对的队伍里,该挪就挪,不挪就站好。

买了热乎乎的红薯上来塞给她,羊多娇气被宠成啥样的人儿,这些哪次不是她的男人们剥好喂她嘴里,

“你给我剥开,”她丢他手上,

陈妠拿手上,不过微蹙起眉头,也没吭声,剥就剥开,也给她剥了,

再递给她,羊吃两口就不吃了,又丢给他;他着实是个实诚孩子,不浪费,也不嫌弃,边开车,一口一口接着吃完了。

反正,自私的羊心里有数了,这孩子她还是能掌控住的。

第539章 3.158

掌控得住?羊还是把陈妠想简单咯,这孩子胆子恁得大,而且,经常出其不意!

因为之后她经常“猝不及防”就碰见他,有时候,还当着梅粒多多的面儿。

这天是宇乐生日,梅粒多多带羊来凑热闹。主要他选得摆宴的这地儿,居和楼,出了道“干烧黄鱼”很值得叫羊来尝尝鲜。

梅粒先一步上的电梯,

“哟,”一抬头,就望见已经在电梯里的陈妠,

“哥,”这是在私下里,陈妠都这么喊他。

随后,多多牵着羊进来,梅粒还笑着跟多多介绍,“诺,妠儿。”多多微笑一点头。“这是多多。”也给他介绍了多多,陈妠这就规矩了,一立正,行了个筠礼,“梁部好。”“不必拘礼。”多多牵着羊转过身去——你晓得羊心里那七上八下!就听见身后梅粒与他交谈,“也来这边吃饭,”“是的,原本他们订了个包间,后来听说这边包场了,准备去退的。”“宇乐生日,原本也没包场。既然来了,一块儿吃吧。”是呀,这是临时说羊要来,宇乐立即把整个饭店都包了……“好。”他真听话,梅粒说什么,他应什么。

梅粒说完,稍前一步与羊平排,低头小声问了她几句,羊摇头,梅粒就跟多多说“那还是换个地儿听戏吧。”——是没见,后面的陈妠微垂眸,望着的,正是始终多多牵着的她的手……

电梯再停一层,门一打开,外头的人一见里面的梅粒多多,那又惊喜又小心的样儿。看来是多多的人,与梅粒热情打过招呼后,有话就是要跟多多讲。——你看看他们把她保护得多好!多多始终没松她的手,这时不过背在了身后,还变成两手包住了她的一只手,其中一只还十指相扣,面上沉稳听人轻声跟他讲着话,有时点头;背后,手指会轻轻抚磨她的手背。

梅粒呢,稍站后一步了,已经一手揽住她的腰——他们倒也完全不避讳后面独可以看到这一切的陈妠!估计也是太了解陈妠来历,那就跟梅粒的一个“幼弟”似的,再,妠儿确实太听话……

真的听话吗,

得把羊吓死!

这是电梯空间小,加上之后又进来这几人,不说拥挤吧,起码视线是没刚才那样清晰了。

他胆子真是大!多多还牵着她的手,梅粒半抱着她——羊忽然觉着辟谷被狠狠揪了下!……她敢叫吗,她动都不敢动一下!

好,这个“电梯惊魂”还不算什么,

这么秀气个小子,之后还能把“胆大包天”演绎到极致!

既然留下来了,又晓得是宇乐生日,妠儿肯定要过来敬酒呀。

就是个基本“没见过世面”从北境来的老实孩子模样,

“宇哥生日快乐,”真实诚,杯子一举,而后一饮而尽!单纯又爽快。

“好好,就是你这傻孩子,喝这么多干嘛,一会儿回学校被逮住了,闹你哥那儿,你哥不得飞过来揍我。”宇乐笑说,

“那陈涵没这个劲儿搭理你,他现在……”梅粒正说着,服务生把给羊专门准备的大枣汤端来了,梅粒赶紧起身走过去“我瞧瞧冷热…”多多出去接电话了,羊身边一时没人,也就他离开羊身侧这一会儿功夫——陈妠不晓得丢了个什么地上,蹲地上去捡,“掉里头了,你帮我捡捡,”小声似不着意对羊说。

羊真怕他在自己身边,不理他不晓得还会有多少幺蛾子,一弯腰捡了算了,哪知——他快速在她脸庞亲了下!再自然不过,这个吻好像就这么“又抢又浪漫”地发生了…他再一丝一毫“不为所动”般不晓得几从容地起了身。羊能怎么办,心里憋屈死,她真见识了,这孩子这样的“表里不一”啊……

……

陈妠着实“表里不一”透顶!

平常,他待在筠校里本本分分,一点“存在感”没有;私下,你真不知他到底在做什么!

当然,这几天陈妠也处在“惊疑”中,这也是他“甘冒那样的无聊大险”一再去撩她的原因。

与羊的一再深吻,那个“监狱里人”的诡异幻境,叫陈妠也确实摸着些头绪——他看清那人书上一个浅显的名字:王止怀。

也姓王?她不说她叫王羊么——他们间有什么关联吗?

陈妠首先肯定是要在现实中找到这个“王止怀”,

这并不难,有名字,又是在狱中……事实,当信息反馈到他这里,陈妠还是颇为震惊的。还真有这么个人,如今在否山监狱服刑,而且,他正是王羊的三叔。这些,倒还好,最叫陈妠觉着不可思议的是,据说,王羊已死!——再联想那日宇乐生日,他其实听着梅粒的人私下是唤她“羔姐儿”的……

这就有些意思了。陈妠,势必想弄明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