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女人这么爽快利落的挂断了自己的电话,莫天泽看着这一片忙音,当即眸中毫不掩饰的不满。

可是一想到宁夏那么理直气壮的挂断自己的电话,当即莫天泽的嘴角又忍不住勾起一抹宠溺的笑容。

他怕不是真的疯了……

看到林秀芳已经睡着,宁夏深深地看了一眼病床上女人憔悴的容颜,随后小心翼翼的替她掩上了被角。

想了想,宁夏最终还是去了楼上的病房,远远的透过玻璃窗就能看到宁建国在护工的搀扶下,正小心翼翼的坐上轮椅上。

似乎是突然察觉到了什么一般,当即宁建国下意识的抬起头来,看到宁夏的一瞬间,当即眸中闪过一丝亮光,那双浑浊的眸中带着希冀的神色。

可是他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宁夏主动抬脚过去,就这么目光冷冷的看着他,并没有宁建国心中设想的那么激动。

逐渐的,空气中充斥着一股死一般的寂静,宁建国那双浑浊的眸中逐渐恢复了之间的平静,甚至有些绝望的。

宁建国有些狼狈的低头,随后开始不配合护士的工作,手指蜷缩成一个扭曲的姿势,随后执拗的指着病房的位置。

护士的眉心紧锁,随后有些不耐烦的说道,“宁先生,你能不能稍微配合一下我们的工作,我们平常照顾你这么个瘫痪的人已经足够辛苦了,你能不能让我们好做一点?”

语气格外的不耐烦,甚至带了一抹凶狠。

“您如今企业已经没了,两个女儿都不过来看你,你也老大年纪了,能不能稍微安稳一点,让我们都好过?”

女人的眉心中毫不掩饰的不耐烦,如果说一开始接到要照顾这个宁氏集团的老总的消息时,她或许是开心的,心中甚至以为只要自己伺候好了,或许就能得到一点不小的报酬。

可是一天两天,一个月两个月过去了,谁知道这个宁氏集团的老总就像是个孤家寡人一样,住院这么久压根就没有人来看他,甚至还传出了宁氏集团已经彻底破产的消息。

于是,原本在她的眼中有些和蔼可亲的中年人形象的有钱人,顿时变得浑浊肮脏不堪,甚至让人觉得格外的不耐烦。

只要冷下脸色开口嘲讽怒骂已经变成了常态,或许第一次会觉得心虚愧疚难安,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之后,有一有二就会有三,负罪感就会逐渐消失。

“您如今变成这幅样子,活着反而成为了一个累赘……”

宁建国就这么茫然的坐在椅子上,这段时间听了这么多的嘲讽的话,一开始的震怒到后来的束手无策,最终变成如今的麻木。

就算他心中又怒火又如何呢?他不过是一个不能说话甚至不能自力更生的废物罢了,没有人会担心他的真实情绪。

可是这句话还没有说完,护士的手突然被一只微凉的手抓住,当即有些吃惊的看向身边的来人。

“你又是谁?你干什么?”护工的语气有些不耐烦。

宁夏的嘴角勾起一抹冷冷的笑容,这么久以来已经完全站在了上位者的位置,宁夏不说话的时候颇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

当即,在女人的注视下,护工只能偃旗息鼓,可还是有些不耐烦的看着宁夏。

如果说一开始宁建国的神情完全是麻木的,可是如今亲眼看到宁夏走到自己的面前,自己的亲生女儿看到自己这幅狼狈的样子,那么他无疑就是狼狈的。

宁夏冷冷的说道,“再怎么说这位也是你们医院的病人,你身为一个护工,对自己应该照顾的病人说出这种话,似乎是不合规矩吧。”

“你又是哪里冒出来的,你一个外人凭什么对我们医院的规定指手画脚了?”

护工尽量用着最尖锐而又刻薄的语气嘲讽道,可是终究还是因为太过于心虚而显得有些底气不足。

宁夏目光深深地看了一眼宁建国,最终还是沉声说道,“就凭我是这个人的女儿,我丈夫是在这个医院有百分之七十以上的股份,拥有绝对的控股权,你觉得我有没有资格对你指手画脚?”

宁夏语气淡漠的说出这句话,分明不带任何情绪,可是护士还是整个人都僵硬了,当即脸上的血色褪的一干二净。

这几个月来,宁建国的两个女儿几乎从来没有来医院看过他,至少护工一次都没有看到过,可是却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下一秒,女人带着审判的语气冷冷的从耳边传来,“这位护工,你已经被解雇了。”

说罢,还不等女人反应过来,宁夏直接推着宁建国离开了,徒留护士一个人愣在原地。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这段时间这个传闻中的女儿一直对自己的父亲不闻不问,为什么到了现在突然过来探望,甚至开始维护,难道她不应该也是应该这个累赘从此消失在世界上么?

可是这样的话是她永远也没有机会问出口的。

一直推着宁建国到了他所在的病房,宁夏这才开口说道,“知道我现在为什么会来看你吗?”

哪怕已经在外人面前承认她是宁建国的女儿,可是此刻当着他的面,宁夏还是做不到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地喊出一声爸。

哪怕她心中再不愿意承认,可依旧没有办法割舍的是骨子里和这个男人同样的血脉。

宁建国依旧没有回过神来,脑海中回荡着刚刚宁夏说的那一句话,“就凭我是这个人的女儿。”

就凭我是这个人的女儿……

这个人的女儿……

女儿?夏夏终于愿意认他这个父亲了?

想到这里,宁建国猛的回过神来,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宁夏,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甚至就连整张脸都扭曲了,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宁建国,“啊啊啊……”

看着宁夏有些冷漠的脸色,宁建国几乎是迫切的想要说些什么缓和气氛,可是依旧没有得到宁夏的一个好脸色,仿佛他刚刚听到了那些话,不过是自己产生的错觉罢了。

宁夏冷眼看着宁建国用尽全身力气向自己伸来的手,嘴角的笑容不免变得越发嘲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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