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时间,徐武整个人都是愣住的,他有些茫然的看着莫天泽的脸色,似乎在问他为什么要离婚协议书?

或者说,徐武是打从心里认为莫天泽这是酒喝糊涂了,否则怎么可能会提这五个字?

不错,当初宁夏单方面签署下那一份离婚协议书之后,这五个字就像是莫天泽的禁忌一般,几乎是不允许任何人提起。

不知道过了多久,徐武这才反应过来,而莫天泽竟然也不着急着催促他。

徐武有些不确定的问道,“莫少,你要这东西干什么?”

看到男人此刻的神情,徐武心中也能隐约猜到几分,可是他就是觉得虚幻,发布这句话不从莫天泽的口中亲口说出来,他就永远不会相信。

莫天泽也并不打算让他失望,当即薄唇轻启,“离婚。”

其实这两个字如今从自己口中说出来的时候,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过到崩溃的感觉。

所有的感觉都是淡淡的,就好像是一条小溪悄无声息的汇聚到宽阔的海洋中,他的心口也悄无声息的蔓延着钝痛。

这样的痛楚并不算尖锐,只是一阵又一阵的,在人可以忍受的范围。

或许过不了多久之后,这样的痛处就会在时间的流逝下逐渐消灭。

离婚这件事情做起来,或许也并不像自己想象中的难。

不过这一下子,徐武可是完全答不上来莫天泽的话了。

宁夏之前签署下的那一份离婚协议书,一直都是莫天泽自己保管的。

甚至连莫天泽自己也说不清楚,当初收到这一份离婚协议书的时候,他始终认为自己无论如何都不会签署,可还是将它保存的完好无损。

或许某种潜意识中,他心中也一直认为两人走不到最后。

回到半山别墅,莫天泽的心情也有一瞬间的恍惚。

其实自从宁夏从这里搬离之后,莫天泽就一直也不怎么愿意回来了,因为这里承载了两人太多的回忆,触景伤情大抵就是这样的意思吧。

从卧室的床头柜中,莫天泽找到了那一份离婚协议书,甚至还有两人当初定下以一年为期的契约。

莫天泽就这么不动声色的看了片刻之后,最终还是拿起笔准备在上面签署自己的名字。

可是就在他刚准备落下笔的时候,莫天泽的动作突然停顿住了。

男人的脸色依旧淡漠无比,就好像手中的这一份协议是工作中最寻常不过的合同罢了。

这样的举动就这么持续两三分钟之后,男人眼里看似冷漠的神情微微转变,最终莫天泽还是在上面签下自己的名字。

明明只要在上面签下自己的名字,就意味着两人彻底没了关系,这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了,可是莫天泽的心情还是没来由的变得恶劣起来。

S市的天气似乎格外的有人情味,似乎是察觉到莫天泽此刻恶劣的情绪,天气逐渐暗淡下去,转眼就狂风暴雨。

猛烈的大雨敲挡着窗户,发出一阵阵滴答滴答破碎的声音,让人忍不住心情越发烦躁。

阴雨天一直都不是宁夏喜欢的天气,或许可以说绝大多数人都不喜欢这样的天气,黑蒙蒙的云压在头顶让人只觉得心情烦闷。

宁夏回去的时候就被宁雪拦在门口位置,宁雪的神色阴鸷,“你明明之前就跟我说过,你势必要和莫天泽离婚划清楚界限,你为什么还要偷偷摸摸跟他见面?”

听到这句话,宁夏愣了一会儿,这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

“你派人跟踪我?”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宁夏的语气中闪过一丝危险的意味。

她这一辈子最讨厌的就是被人禁锢住自由,而且所作所为都被人无时无刻的监控着,这种感觉简直就跟坐牢没什么区别。

被宁夏那双眸子注视着,宁雪心中没来由的有些慌乱,可是转眼却又觉得完全没必要,她为什么要怕一个宁夏?

“切!”宁雪嗤笑一声,“你觉得我有必要派人跟踪你吗,你就那么堂而皇之的出现在酒吧,我如何能够不知道你的动静?”

听到这一句解释,宁夏并没有松一口气的感觉,而是笑着摇了摇头,“宁雪,我只是想告诉你,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说话永远都是真的。”

说罢,宁夏毫不犹豫的抬脚上楼,再也没有理睬身后的宁雪。

不过恐怕这一次之后,她和莫天泽之前恐怕真的要划清楚界限了,恐怕这一次之后也真的能够达成宁雪的心愿了吧。

明明这一幕也是自己心中奢求的,可是真正要达成的时候,宁夏却并不觉得自己心中有多少人高兴的情绪。

直到第二天早上,徐武突然出现在宁宅中。

徐武一向看不惯宁雪,宁雪也一向看不惯他,当即宁雪率先嘲讽道,“怎么,天泽的一个吩咐你又前来奔波了?徐武,有时候我真觉得你是一条狗。”

还是一条听话的狗。

听到这一句话,徐武却并没有生气。而是笑着说道,“就算是一条狗,也得要得到主人的垂怜才是好的,可是有些人就是野狗,岂不是更可怜?”

反应过来男人语气中的嘲讽,当即宁雪的脸色越发难看,女人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徐武,你说谁是狗?”

徐武有些无奈地耸了耸肩膀,人称笑面虎的脸上此刻依旧带着公事公办的笑容,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

徐武,“自然是谁吠谁是狗。”

两人正在争执间,不过只能算是宁雪一个人语气犀利而又尖锐的咒骂,可是自始至终,徐武都显得格外平静。

看着女儿这副模样,哪怕是程芳都忍不下去了,忍不住抓住了宁雪的肩膀,轻声说道,“小雪,你少说两句,徐武的背后可是莫天泽。”

听到这一句话,徐武脸上勾起一抹潜移默化的笑容。

两人正在争执间,二楼的楼梯口突然传来一道动静。

宁夏下楼时看到客厅站着的徐武,神色微愣,最终还是堪堪保持了脸上的平静,“徐武……你怎么过来了?”

看到女人有些虚弱的脸色,徐武微微皱眉,还是将公文包中的文件递到宁夏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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