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归国船上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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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国船上为什么有特务这个问题困扰清澄很久了,现在有人愿意帮她解惑那就再好不过了。王人庸等她重新坐好,大声宣布:欢迎二位同志加入新新公司,他是营销二科的科长王人庸。
这话令清澄一头雾水,什么新新公司?听上去像是个百货商店,难道是组织上海站的代号?
不过王人庸马上为她解答了疑惑,上海站只是个总称,里面包含着许多平行机构。他们新新公司是其中一个独立运转的机构,当然他们公司的业务比较特殊以保卫中央为主,共有四个科。
总务一科负责整个公司的财务、后勤工作,营销二科负责情报刺探和反谍工作,工程三科负责营救同志和清除叛徒,管杀还管埋,什么锄奸队、打狗队或者红队都是三科的人,通讯四科负责电讯联络和无线电人才的培养。
公司还外设交通站,负责人工传递各路消息,比如吴记车行就是一处上海站各机构共用的交通站,另外他们新新公司独有的交通站一律称为供销商。而新新公司的总经理就是大家尊敬的伍豪同志。
啊!那不就是说以后有机会能亲眼见到伍豪同志,清澄登时激动的畅想以后见到伍豪同志的场景,她颇为遗憾自己去法国留学时伍豪同志已经回国,没能见识到他的真人风采,只能从旁人的赞赏中了解,可惜啊。
介绍完新新公司的架构,王人庸用一种悲壮的语气说道:“我们参加的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胜利了无法宣扬,失败了无处解释,二位是组织精挑细选出来的人,都读过书识大体,务必做好保密工作,即便是枕边人也不能透露半分。”
“以前我太太还帮我传递消息和筹措活动经费呢。”齐可均疑惑的问道,“她同样是个忠诚的党员,也不能说吗?”
“尽量别说,咱们二科的工作和你之前做的罢工罢学策划不太一样,为了尊夫人的安全,她知道的越少越好,我相信她会理解你的。”王人庸耐心安抚道。
听完清澄心中无端的升起一股寒意,这是她之前不敢恋爱的原因之一,早知道找个蠢一点的男人的当掩护了,偏偏找了高峻霄这种有脑子的男人,可让她找个白痴还不如单身呢。
王人庸敲了敲茶几把清澄拉回魂:“小同志,别发呆,你现在单身比齐同志这种已婚的更危险,如果有对象了就尽快提交结婚报告吧。”
“啊?什么结婚报道?”清澄在想问题没听清楚。
“不是结婚报道,是《结婚申请报告》,组织内部所有单身人员在结婚前需要提交的一种报告,组织批复了你才能结婚,不批就不能结婚。”王人庸吐字清晰地介绍。
“我暂时没有结婚的打算。”清澄冷冷的答道。
“你别这个态度,我好心提醒你,你对象的情况很复杂,高峻霄是国府的中高级军官,以后封侯拜相的重点培养对象,按他的情况你应该先打个《恋爱申请报告》,不过我想团结他,所以特地给你们开了绿灯。”王人庸注视清澄认真地说道。
“王科长,你几个意思?为了讨好他把我当礼物送给他,还是想让我以后配合你使美人计,你这样和的狗特务有什么区别。”清澄毫无惧色的骂到。
“你跟我犟没用,到时候结婚申请批不下来,你要么选择脱离组织回去当你的官太太,要么同高峻霄分手接受组织给你分派的假丈夫。”王人庸语气也强硬了起来。
“合着我就不能单身去搞情报,只能二选一是吧。”清澄反问道。
“没错,单身人士被南京当局认为是一种不安定因素,是异类,只要他们开展地毯式搜捕,第一个怀疑对象就是单身的人士,我也不怕丢脸,两年前我自己就是因为单身引起特务怀疑而被捕。”王人庸大方承认自己的被捕经历。
他当时被迫拘留于巡捕房,但是身份还没暴露,特务也没石锤的证据,组织立马派了一个女同志装作新婚太太去捞王人庸,就是艾瑞瑞。看守的巡捕被她一哭二闹搞得头大,教育了一通就把王人庸放出来了。
因为他们觉得老王有个这么泼辣的老婆,一定不敢玩命去搞革命。王人庸表情一换笑嘻嘻的露出八颗上牙:“别觉得搞笑,南京当局就是这么老土又保守。所以我们也学精了,以后未婚的同志都得搭伴。”
“小何同志,这是我们对一线工作同志的保护措施,不止是未婚包括一些已婚的同志,如果伴侣不在身边或是伴侣斗争经验不匹配,也得和其他同志假扮夫妻,虽然情感上难以接受,但为了革命的胜利必须忍。”齐同志诉说了个更为残酷的现实。
这消息无异于晴天霹雳,清澄红着眼眶咬住颤抖的手背,脑中一片空白。
“你可能有点误会,我没让你使美人计,而是希望你利用你们的亲密关系,引导他见到真实的我党,你可以私下给他推荐一些我们的书籍或是偶尔带他听听左翼作家的公开演讲。”王人庸分享自己的工作经验。
何清澄摇着脑袋拒绝:“王科长,你这不是明摆着坑我吗!我就算装自己是左翼作家,高峻霄那种七窍玲珑心会猜不出来我打什么小九九。他一狠心举报我怎么办?”
“小同志,你得对自己男朋友有信心,这活儿我对高峻霄都干了大半年了,他也没举报我呀。我现在只是把这部分工作交给你去办,况且我们又没让他变节,只是想让他同我们做朋友而已。”王人庸语重心长的说道。
“两党对立是蒋某人搞出来的阴谋,大家都是中国人,都想驱除列强还我领土主权,本来就应该互相理解。所以让亲友去做工作,效果会更好,我和太太就是经我们内弟介绍一同入党的。”齐可均也加入劝说行列。
不行,不行,不管他们如何劝,清澄就是不答应,若是带着功利的目的去接近高峻霄,就是不尊重两人的情感,高峻霄又不是特务,她过不了自己内心的坎。
“好吧,我不需要你马上回答我,选择权在你。”王人庸暂时不劝了,“你别怪我说话直,若他真的举报你,不认同你的信仰,那这种男人不值得你爱。”
这边清澄还在回味老王的语录,那边王人庸已经开始讲他们在船上的遭遇,清澄没猜错,王人庸就是自己最初的接头人,可他的管理出现了纰漏,导致两人的接头暗号被特务获取。
香港的特务们在跟踪王人庸时被甩开了,只能让三个特务假扮乘客一同上了客船伺机搜捕。王人庸运气不好被其中一个特务认出来,所幸甲板上人多,乘着他们被人群冲散,王人庸潜伏在逃生船上,悄无声息的干掉一个跟踪的特务并丢到海里。
然而王人庸刚回到甲板,就发现甲板上的一个特务已经成功搭讪了何清澄,他急的原地打转,这会儿要是冲上前,他们两个都会暴露,可没一会儿两人好像谈崩了,何清澄快步跑向特等舱区域。
感叹清澄机智的同时王人庸混到船长室打开乘客通讯录,故意模仿洋人口音给特等舱区的万太太打了个电话,就说自己一时半会回不去,但是何小姐会给他送个东西,麻烦万太太让她去船舱坐着等一会儿。
“你怎么知道我会去敲阿尔法,就是那洋人的舱门。”清澄不解的问道。
王人庸大笑:“哈哈,那个洋人为了追求你,追到中国来又不是秘密,蔡大姐早就当笑话讲过了,而且洋人的房间比你的房间更靠前,你要是想尽快摆脱特务就会找一个熟人进屋躲避。洋人在就最好了,不在隔壁万太太也会开门邀请你进屋。”
原来万太太会开门不是巧合,而是王人庸的精心安排。清澄有些汗颜,人家在与特务殊死搏斗的时候,自己只是窝在舱内装傻。
随后王人庸就让服务员给清澄送带信息的烟卷,那个服务员也是自己人,常年呆在这艘船上传递情报。而‘信使’秦伯是上海站年纪最大的交通员。
秦伯也是王人庸早早安排在在十六铺码头做接应的,就怕有变故。后来清澄利用一些损招先跑了,而他处理掉那两个烦人的特务后,王人庸才跟着人群混下船,他不能留着那两个家伙让他们暴露何清澄的存在。
“我真诚的向你道歉,差点害你暴露,对不起。”王人庸说完起身深深向清澄鞠了一躬。清澄见他那样诚恳,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表示自己道行太浅,念唱段的时候有些急躁,一看就是在找人。
齐可均好奇的问询问清澄如何发现接头的人是特务。
不等清澄回答,王人庸解答道,主要是特务只知道接头信物是香烟,却不知道应该是手工卷的香烟,如果真是带包装的香烟,那么一开始的时候就会约定好香烟的牌子,或者像上次约定只给半支,以免搞错接头对象。
“那你后来见到我,怎么装作不认识呢?还把我塞给艾瑞瑞这种人带,你觉得她当我上线合适吗?”清澄气呼呼的反问道。
这时王人庸脸上浮现出一种青红交接的尴尬神色来,支支吾吾的表示何清澄是他求了蔡大姐求了大半年,嘴皮子都磨薄了,蔡大姐才勉强答应给他派一个懂五国文字,会发报,有暴动经验的优秀知识分子回国。
他当时激动的觉都睡不着,连夜赶去香港打算把人接回来亲自培养,结果出了差池,他害怕还有特务知晓清澄的身份,为了护她安全,才把她放在吴记车行暂时当个交通员,想等她稳定下来再派她去做大事情。
不过王人庸忘记提前打招呼,自己会亲自来领人,恰巧艾瑞瑞缺人手请求吴记车行调拨,可吴记车行以为艾瑞瑞是王人庸派来领人的,就直接把何清澄派给艾瑞瑞当下线。
那段时间他为了处理范公馆的叛徒忙的脚不沾地,哪有空去领人,而且何清澄的组织关系本就在二科,根本用不着打调岗报告,要不是他正好去吴记车行办事见到何清澄送行动计划书,他以为清澄还在基层当交通员呢。
这个乌龙有点大,齐可均恨铁不成钢的锤了王人庸一下责怪他粗心,王人庸无奈的表示,后面他为了补救推掉所有的事情,特意为清澄保驾护航。
正好宋立要在唐先生的宴会里安排几个生面孔干活,他通过自己与中下层特务的关系讨到了这份差事,轻松混入宴会,那张提醒何清澄撤离的纸条就是他塞的。
至此清澄这才理顺了自己回国后的遭遇,她一开始只是做些购买空白居住证的小事,她以为是组织在考验她,让她从基层做起。
后来突然派被给艾瑞瑞,艾瑞瑞一上来就派她去接触表姐宋立,想办法帮她调走并且拿到下属特务机构的入职考试题,因为也和大部分机关一样,一个萝卜一个坑,宋立把位子空出来,组织才好把咱们的同志塞进去。
她以为组织要派自己重用了,一直尽心尽力的工作,结果领导都不知道她的存在,心顿时凉了半截。
“那你去找吴记车行理论啊!我怎么知道她是你讨来的宝贝。再说了交通员也有生命危险,难道就她特殊流不得血。”艾瑞瑞从冒着热气的水房中回屋。
“小艾,你说这话的时候良心不会痛吗?你可以派出去,但是你有给小同志什么支持?你既没有教导她该如何应对徐桥那种级别的大特务,也没有在后方为她清除周围她看不到的荆棘。”王人庸皱着眉头控诉,“你就这么放她一个人与敌周旋。”
“我怎么放她一个人了,不是有吴记车行?”艾瑞瑞炸毛了,声调再一次提高。
“哦,这会儿又想起人家吴记车行了。你艾瑞瑞什么责任都不用担吗,我重申一遍层级越高责任越大。”王人庸痛心疾首的说道,“一线的情报人员与组织的联系越薄弱,他们就越危险啊。”
“谁天生就会干情报啊,不都是在斗争中学会的吗?不把她放到油锅里炸一炸,能成老皮老脸吗,不给别人一捏就窜稀了。”艾瑞瑞说话间又暴露了她的粗俗。
“但我们面对的敌人和你在乡下面对的土豪们不太一样。你别把你土改的那套工作方法套用到城里,城市和农村是两种完全不一样的概念。”王人庸耐心的劝说。
谁知艾瑞瑞一下子跳起来:“对,我就是乡下人,学不来你们城里人那套虚伪的花活儿。”
“你太敏感了,怎么又扯到乡下人去了。你知道为什么不愿意再同你假扮夫妻吗?就是你极度自卑引起的自我膨胀,时常让周围的人难堪。你不跟我配合就算了,还经常扯我后腿,导致我的工作没法正常开展。”王人庸气的狂拍茶几。
“小艾,你也来上海有两年了,一直带着硬壳子不肯融入城市,我同你假扮夫妻的时候你和街坊邻居们打过几次招呼?之前的房东太太多么善良,你都能同她一个老人家吵起来,就是因为人家好心教你用完抽水马桶得把盖板掀起来。”
“谁要同你假扮夫妻,我最看不惯你的就是打着革命的招牌,用组织的经费沉迷在十里洋场里,天天同那些狗特务称兄道弟,还经常带些不三不四的人回来,我不把他们赶走,难道还招待他们吃饭吗?”艾瑞瑞理所当然的说道。
“小艾,你现在还没有搞清楚谁是我们的朋友,谁是真正的敌人。”王人庸吸了一大口气继续说道,“这世界不是非黑即白,也不能就按出身阶级或者党派就一刀切,不然我们的敌后工作就没有意义了。”
听着他俩的前程往事,清澄心里骂了瑞瑞一句白痴,连她这种半个圈内人都清楚,敌后工作就是融入敌区,团结任何可以团结的力量,让这些力量给我们的革命工作提供便利。被艾瑞瑞这么拉扯,老王没暴露真的是个奇迹!
她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被蠢货指挥,后面不用艾瑞瑞这个蠢女人出手,她也要申请调岗。
“我刚才让小同志给你道歉,是想挫挫她的傲气,不是认可你不顾大局的做法。”王人庸彻底放弃情绪管理朝艾瑞瑞吼道,“你现在马上回屋写一张三千字的检讨,不写就撤销你的一切职务,我不需要一个没担当的下属,你爱去哪就去哪。”
门口的艾瑞瑞有一瞬的惊讶,似乎想通了什么,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小声说道:“知道了,检讨我写。”
嘿呦,刚才不还一副不调走自己是不罢休的架势,怎么这会儿跟只病猫似的,窝窝囊囊的一点脾气都没有了,清澄稀奇的看向王人庸,艾瑞瑞不是对他有救命之恩的宝贝老婆吗,这么凶。
等瑞瑞回到楼上去写检讨,王人庸开始布置下一阶段的工作,齐可均与清澄都有一段时间没参加党内学习了,所以他们两个人加上王人庸成立一个三人学习小组,每周五晚上八点来这里学习进步文献,没有特殊情况不得请假。
另外鉴于他们已经加入二科,所以还要学习情报相关的知识,课程王人庸会在下周五的学习会上公布。对此两人都没有异议。
“小何同志,你大概不知道,人庸同志可是契卡出来的高级特工,我党最早送去苏联培训的干部之一。”齐可均主动介绍起王人庸。
“什么高级低级的,都是为了革命。”王人庸给两人鼓气,“战斗的号角已经响起,希望二位加紧学习,早日投入战斗。你们还有什么困难需要组织解决的吗?”
“有,能不能请组织尽快给我安排工作,体力活也行,我夫人和孩子们马上也要来上海了,不能让全家人都跟着我饿肚子啊。”齐可均焦急的求道。
王人庸笑着吹捧道:“齐同志你开什么玩笑,你可是北平医学院毕业的大博士,大知识份子。我让你去干体力活,伍豪同志不得骂死我。”
“我不是被通缉着吗,值钱的家当不知道还能找回来多少,之前做医生的积蓄都花的差不多了,可我大女儿马上要高三了,二儿子也要上中学了,供养他们的学费我实在是有心无力啊。”齐同志说道此处时摘下眼镜揉了揉发红的眼眶。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齐同志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还是需要找个体面的工作养家糊口。
“身份不用担心,我早就给你们准备好了,而且你太太没被通缉,她也是位大夫可以正常去医院应聘。至于你的工作,我另有安排,稍等一下,给你看个好东西。”王人庸说着跑到楼上去。
很快他就拿了份文件下来,等王人庸把文件从牛皮纸袋中取出,清澄一眼就认出这不就是她拍回来的入职试卷吗。
“怎么样小同志,是不是很眼熟,就是你拿回来的卷子。”王人庸对着何清澄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今年三月最后一个周六就是无线电管理局的入职考试,齐同志,你尽快背出来然后去参加他们的考试。四月底的时候就会放榜。”
“好的,我接受组织安排。”齐可均郑重地接过卷子,仿佛托着全家人的希望。
“我记得你太太姓徐,是浙江湖州人。”王人庸突然问道。
“对啊,徐家是湖州有名的高门大户,我们还是医学院浙江老乡会认识的呢。”齐可均眼中带着自豪。
“那就没错了,你好好考试,等你录取后我再跟你细说。小同志,你跟我进来一下,我有事问你。”王人庸朝她招手示意她进里屋,清澄不知道他何意只能跟着进屋。
关上门后,王人庸还仔细的别上插销,弄得神神秘秘的,清澄支着胳膊先声夺人:“我以后无法同艾瑞瑞一起共事,劳烦您尽快做岗位调动。”
“这个到时候再说,我想问你的是夜访徐锡家听到的录音带里有个美国人,你确定是美国人而不是英国人或是加拿大人?”王人庸神色慎重让清澄感到事情有些严重。
清澄肯定的点了点头:“确定,美国人的口音我还是分辨的出来。而且我报告里也写了,他应该还懂东洋文和中文,虽然他一直坚持讲英语,但他和另两人交流的时候很自然的就把话接下去了。除非听得懂,不然反应没这么快。”
“这个人叫罗伯特他是个语言天才,咱们业内有名的情报贩子,有时也会做中间商,但是他的抽成非常高,一般不是特别重要的情报,没人会找他做中介。”王人庸面色冷峻的说道。
“呃……我不太懂,什么意思,他们不是在倒卖国有资产吗?”清澄被讲懵了,这个消息有点超出她的理解范围。
“通俗点讲,罗伯特一出手,某些地方就不太平了,你可以直接叫他战争贩子。”王人庸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大概又在做情绪管理了。
清澄登时醒悟过来,徐桥用一处矿场买了某条jun事情报,这条情报可能会影响到以后的战局。她脑内闪过高峻霄的脸庞,但凡国家有难,他作为军人定是第一个上前线,只解沙场为国死,何须马革裹尸还。
空气中弥漫着压抑的气息,还是王人庸先开口:“国际情报不归我们管,我已经上报了,只是让你知晓一下外部局势有变,留给我们团结的时间不多了,所以高峻霄的事情请认真考虑一下,就算不结婚,你也希望自己喜欢的人和你是一路的吧。”
清澄眼神呆滞,张了张嘴想开口答应,但像是哑了般发不出任何声音,最终只是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让王人庸给她点时间考虑一下。
回家后躺在床上的清澄只觉得思绪纷乱,除了煎熬就是煎熬,这个世界没有她看起来这么平和美好,歌舞升平的表象下掩藏着翻天覆地的危机。
乞求讨好换不来和平,相反别人只会认为你软弱可欺,他们膨胀的野心总有失控的一天。故而我们需要一场彻底的革命,革命需要斗争,但斗争的残酷性再一次刷新了她的认知。
她既不想脱离组织也不想背叛爱情,眼泪不自觉的流下来,要是你,你会怎么选呢,高峻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