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叶翔低低提着巨剑望着对方,嘴角微微一丝笑容,“真是想不到,anne,我说了你别生气,一直以来,我都觉得我要比你厉害,可是今天这一打才知道,你比我想象中的要强很多。”

anne不正眼看对方,手中兀自握着三根银针,冷冷道,“那么只能说,你有些太高看你自己了。”

“错了。”千叶翔笑望着anne,“不是我自大,而是你一直以来都在隐藏着实力。anne,你这么处心积虑地想要背叛组织,已经有多久了?”

anne一抬手,三根银针不动声色地飞向对方,“你没有必要知道这么多。”

三根银针在半空中划过三道闪烁的轨迹,突然之间,银针的数量忽然发生了递增,仿佛分裂一般,三根银针陡然扩散化作数百根,密密麻麻的一片银光瞬间遮蔽了二人间的空域,如雨般朝千叶翔倾泻而去。

“水之障壁。”千叶翔挥动手中的巨剑,在身周划出一道蓝色的水弧,身体周围随即出现了一个直径六米的巨大水球,将自身包裹在其中,无数银光刺射入水球之中,纷纷凝滞漂浮在了水中,无法进一步伤到里面的男人。

anne眼眸一凝,进入水球中的银针忽然再次发生分裂,数量陡然剧增下,转眼便将整个水球内的空间所充满。水球一瞬间变成了一个由无数钢针堆积形成的球状体,将千叶翔的身影淹没在了里面。

在远处观看着这场战斗的七葵,心中道,anne正是利用了千叶能力防御的弱点,水之障壁虽然能够保护主人不受伤害,但并非是将对手的攻击直接阻隔在外,而是利用水的阻力将攻击的力道一分分化解,对付银针这样数量极大但攻击力却微小的攻击最为有效。但无限增多的银针却可以将障壁内凝聚的水元素排挤出来,如此一来,千叶就是去了水元素的保护。

而anne的能力很简单,就是复制。除了有生命的东西外,她能够复制包括自身组织器官在内的任何物体,而且复制时并不需要亲自触碰,只要该物体在她的能力范围之内,就可以任意对其进行复制。

当然,复制的数量不是无限的,anne也有一个自己所能承受的最大限度,这个限度并不确定,视事物的尺寸、体积大小和结构的复杂程度而定。如果自己没记错的话,对于这样简单的银针,anne能够复制出一千万根的数量,不过如同千叶所说的那样,anne一直以来都在隐藏着实力,这个数量就不能作为参考了。

随着水球内的水元素越来越稀薄,半空中的银针也随之失去了浮力,哗啦啦一片落在了地上。千叶翔的身影显露而出,身周的残留着一层淡淡的水波,淡薄地几乎透明。

两个人彼此都知道对方的能力,这样打下去也没什么意思。千叶翔望着远处的女人,虽然知道anne杀不了自己,但自己也没有杀死对方的把握,两个人如果一直这样打下去的话,恐怕三天三夜也不会分出胜负。

想到这,千叶翔忽然卸下了戒备,站直了身子,将手中的大剑扛在肩膀上,轻轻呼出了一口气,“好吧,看在多年同伴的份上,我就退一步吧。“

anne冰冷的神情中有些意外,不解地望着对方。

千叶翔盯着地面笑道,“你的目的不就是为了阻碍我和七的脚步,来缓解暗夜之子的压力吗,ok,我就满足你这个愿望。”此刻每个人都看到了空中绽放而开的奈落之树,这是古村千明轻易不使用的绝招之一,说明铁塔上方一定发生了战斗。

“还真是让我惊讶,没想到这小子竟然能让队长召唤出奈落之树,在你我的记忆中,队长已经多少年没使用过这一招了?”千叶翔仰起头望着高空中纵横交错的图腾之林,感叹了一句,又低下头看着anne,微微一笑,“你该不会真的以为,那家伙可以打得赢队长吧,何况上面还有牧野申和队长两个人在。”

七葵顿时明白,千叶翔为何停手的原因了,没有人能在队长的奈落之树下存活,那小子现在多半已经死了,想想就知道,不管自己和千叶去不去帮忙,结果一样是这样。

anne的心里其实此刻何尝不是这样想的,自己心里早就知道,就算加上自己,也改变不了今晚的局面。如果萧世离来了,那么等待他的只有死亡,在包括队长古村千明在内的四名成员面前,哪怕他有再大的神通,也没有办法活着离开。

但是他是自己唯一的希望和赌注,如果连他也死了的话,那自己的愿望将彻底破碎,而永世沉落在黑暗的深渊中。

萧世离,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能够杀了真田幸村那个名为六魔将的男人的人。

所以自己没有选择,必须尽最大的努力保护他的安全!即便是付出自己的生命!

可是……anne看着头顶乌云般浓密的图腾之林,心中顿生出一丝绝望,古村千明的奈落之树,就算萧世离拥有再强的潜力和爆发力,也不可能在这一招之下存活!

这时,空中上方的奈落之树忽然开始逐渐慢慢收缩,交叉错叠的图腾同时向着中央缓缓缩回,遮蔽在众人头顶的图腾之林慢慢消失之后,只剩下一根最长的主图腾,开始朝着地面缓缓降下。

地面上的每个人都抬头注视着降下的图腾柱,千叶翔已是召回了手中的巨剑,七葵不禁看了一眼anne,毕竟这么多年来建立起来的感情,一时还无法从她心头抹去,心中有些担心队长会怎么处置背叛组织的anne。

anne脸色苍白,一颗心急速地跳动着,绝望的眼神中,仿佛已经看到古村千明抓着萧世离尸体的情景。

图腾终于降到了众人视野所能容纳的高度,隐约可以看到图腾的顶端横插着一个人影,借着空中的月光,此人的身躯显然是被穿透在了图腾上,远远望去,像一只被挂在墙上风干的动物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