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鹤真避不能避,挡不能挡,法像与法身之宝又皆被魔晋南抵住,眼瞧着已然是束手就擒之势,然而极道之修又怎能只有这些手段,而仙族弟子,自然亦有逃生之技。

就听林鹤真大喝一声:“虎侍何在。“

随着这声大喝,林鹤真的头顶忽现一道淡淡的黑点,这时那天雷已然击下,奈何以天雷的强大威能,就不能穿透这个黑点,而黑点被天雷所击,却反而长大起来,原来是名大胡子修士。

原承天瞧见这名大胡子修士,又是吃惊,又是怅然,原来当初在用因果镜显现云裳的身世时,正是这大胡子修士一剑将云裳诛杀。

此刻见到杀人元凶,原承天自是分外眼红,但用神识细瞧这大胡子修士的来历,原承天不由的大吃一惊。

原来这大胡子修士,竟是一只十级虎形灵兽。灵兽修成十级自是极不容易,那九渊之中灵兽极多,可是能修成十级者也是廖廖可数。这只虎侍有何来历,就能修成十级?

要知道灵兽灵禽的境界,固然可以大大影响其能力,可却不能完全代表这只灵禽灵兽的修为神通,但凡能修成高等级兽禽者,必有莫大机缘和来历,否则九渊地宙之中,岂不是大能异兽无数了。

这虎侍被天雷所击,不对毫无伤损,反倒在天雷之中化成人形,就见这虎侍手持法剑,在那头顶的天雷中一搅,这法剑就变对电光闪烁,那雷电在剑身上交织不休,兹兹作响。

原承天这才明白,原来这只虎侍,竟然可借化天雷,分明是只雷属灵兽了。那雷属灵兽个个不凡,原是大有机缘修成道果,飞升仙庭的,因此一只雷属灵兽修到十级,着实不算稀奇了。

原承天甚至怀疑,这名虎侍,极有可能是仙庭千兽中的一只来昊天历劫的,而若想测出这虎侍的来历,虽是困难,但也不是没有法子一试。

于是手中掐出一道斧文来,那斧文化出一道飞禽身影,这是要用斧文中的灵兽灵禽来探这虎侍的反应。

那虎侍若是仙庭千禽千兽来凡界历劫,或可识得斧文中所化的兽禽了。而虎侍既是灵兽所化,其昔日对手,极可是灵禽了。

此次所化之飞禽,乃是一只巨嘴黑鹰,此鹰一双巨喙,足占了身躯的一半,那巨喙一张一合,就向这虎侍的手臂噬来。

虎侍不慌不忙,神情亦是不变,手中法剑一翻,就将巨嘴黑鹰的半边身子斩落,那巨嘴黑鹰遂化一道黑气而去。

想用一只灵禽就测出这虎侍的来历,自然是机关渺茫,而原承天的长处便是耐心极佳,既想知道这虎侍的来历,自然再试一道斧文。

这次斧文所化,则是一只六翼朱颈鹤,此鹤清唳一声,身子转动极快,眨眼间绕到虎侍的身后,利爪伸出,将那虎侍的后背衣衫扯破一道。

虎侍喝道:“六翼,饶你遁行如风,也不是我的对手,何苦再来寻死。“

原承天至此总算探出,这只虎侍已有六七成的可能是千兽千禽了。否则又如何识对六翼朱颈鹤这只蛮荒古禽?便是以原承天的玄承,也是不着听过什么六翼朱颈鹤的。

虽是识出了虎侍的身份,可原承天反倒陷入两难之境,只因今日若将这只虎侍诛杀了,自要获罪于天,可若不桌杀此兽,又如何替云裳雪耻报仇?

原承天心思电转中,大喝道:“虎侍,你既是仙庭神兽,来这昊天历劫,为何却自甘沉沦,要做那修士的侍兽。“

此言是要大行挑拔离间,想那千禽千兽何等身份,自是性高气傲的,而千禽千兽,又向来不满仙庭之中人族当权,又怎会甘心做一名昊天修士的侍将,可见其中必有因果了。

虎侍果然将牙一咬道:“大修,我知道来历不凡,可在下私事,尚轮不到你管。“手中法剑祭了出来,向原承天头顶击落。

不等原承天施法抵御,那魔晋南又施一道魔刀诀,要与这法剑争锋。今日魔晋南难对大显身手,若非是境界不足,恨不得将十式魔刀诀尽数用尽了才好。魔晋南这个表现,亦合原承天心意。‘

他此刻唤出魔晋南来,除了是想让魔晋南一试多日修为,瞧瞧其有何进益,二来也是想瞧瞧魔晋南如何应对那麒麟设制的戒杀禁制。

刚才在魔晋南出塔动手之时,原承天细细瞧去,发现魔晋南神色虽是从容,可第一次向林鹤真出刀之时,却是身子颤抖,而原承天的心神之中,也能清清楚楚探到魔晋南的痛苦之情。

看来麒麟对魔晋南的戒杀禁制极是厉害,魔晋南若是妄动杀心,自然是要大吃苦头。

那魔晋南倒也机灵,第二次出动魔刀诀时,心中就是古井不波,只用魔刀诀而不起杀心,如此一来,虽无法诛杀林鹤真,却仍可化解冲抵林鹤真的的法术法宝了。

这样一来,魔晋南就会慢慢明白,其后自己的职责,就是那原承天的助手罢了,只管将对手的法宝法术想办法破解了便是,至于对手的本体,则由原承天来对付,是放是杀,自该由原承天定夺了。

这也算是原承天在麒麟的帮助下,实施改造魔晋南之策,这柄魔刀,既然无法毁去,日后说不定仍会回到原主人之手,那么让其抑制杀心,就是唯一的策略,若能将其改造成功,那就是天下诸灵之福。

这次魔晋南再次出手,果然不是冲着虎侍而来,只是专一对付大胡子修士的法剑。

那法剑本来是雷电交错,声势好不惊人,可被魔晋南的魔刀诀祭来,忽的变成暗哑无声,以天雷之威,也压不住世间杀气,可见这世人心中杀气,又该是如何惊人。

天地杀气不消,魔刀不灭,天地杀气若衰,魔刀失色,只可惜却不知要等到何时,才能见到这魔刀失色,甚至是杀气全消的那一天。

魔晋南此式魔刀诀,名叫荡云诀,此式一出,必然是风雷失色,今日一试,果然不其。

既见法剑失去雷电之威,魔晋南怎肯客气,她虽不敢生出妄杀他人之心,又怎能毁对不对方法宝?荡云诀诀意变化,忽的化成飒飒寒风,那法剑被这寒风一吹,刹那间四分五裂,纷纷坠于地面。

大胡子修士叫道:“大修,你就用魔刀制我,嘿嘿,你养魔贻患,其祸不远了。“

原承天冷笑道:“此魔刀已被设下强大禁制,只可毁宝消术,不可伤人,请问此等养魔,何来祸患,倒是道友自甘下流,忘了自己的身份,让原某深为道友不齿。“

大胡子修士叫道:“罢了,罢了,被你骂的也是够了,我若不是在林老祖面前立了誓,怎肯护这浪子小人。“

原承天点头道:“果然如此。“

看来这虎侍也是形势所逼,不得不替林鹤真护法了,双方打开天窗说亮话,也免得结下不可化解的仇怨。

原承天道:“既是被迫立誓,我也不为难你,只是怨有头债有主,我虽与此子无仇,那三名女子,难道也杀不得他?”

大胡子修士叹道:“此子所修之事,桩桩件件,我皆瞧在眼中,可恨的是,在下迫于无奈,还要为虎作伥,去行那卑鄙之事,今日你若有本事将我杀了,我自不怨你。我若是死了,他被何人诛杀,我关我何事。”

原承天叹道:“既然如此,少不得我要代天行事,罚你之罪了。”

大胡子修士喃喃的道:“你若真能杀了我,那反倒是极妙的了,就算转世重生,也好过遵守这无稽的誓言。”

原承天心中暗叹不已,果然是仙庭灵兽,对天地仍存敬畏之心,知道何为是,何为非,今日就算不为诛杀林鹤真,也要成全此修,助其脱离苦海。

将身子一摇,头顶现出青龙法像来,那虎侍见了青龙,虽只是一道虚幻法像,也是羞愧异常,低头道:“不想在下所行丑事,终被青龙所知。”

青龙法像默默无言,只以一双龙目冷冷的瞧着大胡子修士。大胡子本来是天不地不怕,可见了这只至高至上,四大神兽之首,天地法则之执,又怎能不惊怕。

却见大胡子修士正眼也不敢来瞧青龙,口中道:“困兽犹斗,青龙,今日就算死在你的爪下,也要让你瞧瞧我的手段,日后在下重回天庭,也可莫要小觑了我。”

口中虎吼一声,身上法袍撕裂,那法袍之中裹着一只金光灿灿的猛虎,此虎两只前爪踏着青莲两朵,两只后爪有庆云生出,果然是仙庭神兽,威风凛凛。

青龙法像见金虎居然还要反抗,顿时暴起龙爪,就向金虎,那金虎却不敢真个儿与青龙厮杀,忽的一点足下青莲庆云,就扑到原承天的身前,双爪一起一落,就要将原承天扑于爪下。

原承天手中横着无锋,正想削去金虎双爪,哪知那爪中突的伸出三尺长的金芒,原来这金虎修成爪中金刺,最会暗刺伤人。

好在原承天丝毫不敢小觑了这只仙庭神兽,身子一转,已到了金虎身侧,忽的将无锋反手刺来,所刺的方向,却是林鹤真。

而就在这时,两只正在大噬金冠的噬金虫忽的向金虎撞去,原承天大惑不解,怎的这两只噬金虫居然改了性子,要吃这金虎之肉吗?

细细看来,却发现小青小白的目标,却是金虎爪中的金刺。

看来这金虎之刺,竟是件异金了,既是如此,怎可让小青小白轻易噬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