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年年如此,难道朝廷就该年年拨款?晋阳府水患多,可朝廷拨款也有好几年了,难道就没有一点改善?每年拨出去的银子,拿去干什么了?皇上,臣恳请派人去晋阳府,再次彻查此事。”

一旁又有人出列了,却是通政司的主官,通政使大人,奏道:“皇上,杜大人想再次查明此事,也是应当的,可此去晋阳府路途遥远,这一来二去的,要耽误好长时间,只怕水患会愈演愈烈,也会招致民心不稳呐!”

杜正砚:“刘大人所虑有理,不过解决也很简单,那就带着银子去!如果情况属实,确需赈灾,那就交付银两,如果情况不实,那就把银子再带回来,同时再治相关人等欺瞒之罪!”

通政使刘大人面色稍显不悦,“杜大人不用恫吓,我等皆是为皇上分忧,何来欺瞒之事?你的法子虽好,但不可行,本官听闻,通往晋阳府的唯一官道遭大水冲击,泥石堵塞了官道,行人都难以通过,何况马车?”

杜正砚眯起眼睛:“这可真是太巧了,这个时候,官道恰好毁了?”

刘大人面色平静,“之前已经说了,晋阳府水患严重,冲毁的道路也不止这一条。”

杜正砚却瞥了廖青一眼,发现对方正用心听着,便放下心来,又道:“那依你这样说,要运银子的话该怎么办?朝廷给银子能过,去调查水患,就无法通过?”

刘大人:“若皇上下旨给银子,那晋阳府就可以提前动工了,无非是赊账一段时日而已,等道路修好,银子自然可以运过去了,相信会有人愿意的。但若想现在用马车拖着银子过去,那自然是过不了。”

廖青听得确实比较用心,

他发现,这些当官的确实会说话,至少比他能说。

一件简单的事能扯半天。

朱皇也懒得听他们争论了,便问道路损坏程度如何,几天能修好?

刘大人答半个月。

朱皇便下旨:

着令地方十天之内疏通官道,然后让都察司和吏部官员做好准备,待路修好后,就去晋阳府赈灾,顺便查明情况。

还是采纳了杜正砚的意见。

杜正砚跟廖青一同下朝。

“青儿,张通政说的这件事,看出来什么没有?”杜正砚问。

廖青想了想,道:“这个通政司,可能是收了别人的好处,对这事儿分外上心。”

杜正砚微笑,“不错不错!一下就看到关键了,通政司就一个传话的地方,负责把意思给皇上说清楚就行了,却表现得这么热情,是为了什么?”

难道通政司的人生就了一副热心肠,非常乐于助人?

鬼信啊!

出于职责相关,可以稍稍争取一下朝廷的认同,但如果一再地替晋阳府辩论,甚至不惜得罪他这个皇上面前的红人,那就有点耐人寻味了。

所以,通政司收了晋阳府的好处,大概率是有的。

否则大家非亲非故的,这么卖力?

两家的底细,他杜正砚又不是不知道。

“晋阳府以前曾是晋安侯的封邑,这种地方,名义上也要向朝廷上交赋税的,但它的地理环境很不好,特别多水,动辄发生水祸,一年交不了多少钱粮,反倒需要朝廷赈灾,几乎是入不敷出,所以一直不太受朝廷重视。

但它怎么说也是一府,晋安侯在此地享有很大的自主权,经过三代传承,经营多年,不容小觑,到了现在,也就是晋阳府现任知府靳聿明,也是晋安侯的后代,爵位已经没有了,但底蕴尚存。朝廷以前是去调查过,但我怀疑,调查的结果难以尽信,所以这一次,我坚持再次去调查一次。”

廖青点头,若有所思,

晋阳府,原来是个比较特殊的地方。

但是,杜正砚跟他说这些干什么?

“这次都察院和吏部联合去调查,大概率是不会让你去。此事顺利则罢了,但就怕仍然查不出个什么来,到那个时候,恐怕就会让你去了。”杜正砚道。

原来如此。

便宜老爹是让自己提前熟悉情况。

“那知府靳聿明为人如何?”

杜正砚摇头,“靳聿明为人很低调,如果不是年年向朝廷要银子,只怕大多数人都不记得他,而晋阳府到他这一代,仍算是他的封邑,只有他最初上任的时候,来过京城一次,所以他是个什么样的人,还真不好说。胡乱猜测不好,会影响你的判断,真要以后派你去了,你再查探吧。”

父子两人交流了一会,就分开了,一个去户部,一个去都察院。

到了都察院,老都御史把廖青介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