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的事儿还真是麻烦,好在我不必天天去太极殿上朝,否则非得把我折磨疯了不可。”苏定方笑道。

“你啊,也就是现如今的大唐,现如今的陛下,能让你在外头带兵带的算是自在。”刘仁轨无奈的笑了笑,或许是想起了什么事情,脸上的笑容慢慢的消失,心中暗暗叹息一声。

苏定方带兵是挺自在的,但是为啥这种自在就落不到自己身上呢?

刘仁轨想起了朝中一直喜欢跟自己唱反调的那个李敬玄,仔细想想,自己好像也没得罪过他。

刘仁轨在辽东带水师这三年与高句丽打了多少仗,李敬玄就在朝中说了刘仁轨多少坏话,好在李二陛下心里也是门儿清,比较向着刘仁轨,至于李敬玄的话,只是听听就好了,不必当真,难不成还要因为李敬玄一个人的反对,坏了辽东整个战局?

李敬玄的意见虽然有道理,但是在李二陛下和满朝文武一颗复仇的心之下,也是显得薄弱无力了。

刘仁轨在外带兵,至于朝中李敬玄如何,既然李二陛下都不理会,他也就不必那么放在心上了。

五天之后,刘仁轨的船队到达了高句丽长口附近,到了晚上,找了个不起眼的地方,苏定方的军队从船上下来之后,刘仁轨的船队调头去了新罗,顺路将在新罗的房遗爱接回卑沙城。

大唐水师与新罗水师联合骗过了高句丽与百济联军之后,房遗爱留在新罗的作用也就不大了,倒不如早些回来,至少辽东这边可比新罗安全多了。

战事一起,百济会再次盯上新罗的土地,到时候三韩半岛还是得乱,这是常态了。

苏定方的军队现在离着长口仅仅三十里地,想要突袭长口,也仅仅是一天的路程罢了。

长口的守军怕是想不到,大唐的五万兵马,已经快要兵临城下了,而他们却什么都不知道。

苏定方的五万大军寻了个隐蔽的地方,暂时休息下来,从船上下来,至少要先休息一天才能完全恢复战斗能力。

一天之后,五万大军便拔营启程了,清早出发,一路上慢慢悠悠的往长口走,约莫隔天清晨就能到达长口,到达长口城下立即就能准备攻城。

这也是苏定方为何不让军队急行的原因,在这片土地上,这五万大军必须保持着足够的体力,做到随时都能够打仗,不管是攻城还是应对路上的各种原因,而缓慢的行进,则是节省体力最好的方法。

五万大军是坐船登上高句丽的土地,马匹携带也是不方便,因此除却军中的几个将领之外,其余的人都步行,此次没有骑兵,而攻城略池,骑兵的作用也不大,只要拿下长口,马匹的事儿自然有办法解决。

他们没有,不代表长口城中没有,不代表高句丽没有,五万大军攻打长口,之后便要以战养战了。

长口虽说也是个沿海城池,但是位置处在平壤城南,与平壤城之间的距离不说近些,比离着百济的领土都要远,所以长口这边儿,一般都是作为高句丽水师的补给点,但是现在高句丽的水师都在海面上飘着呢,长口这边有驻军,但是数量不多,比起苏定方的五万大军也是杯水车薪,唯一一点儿有利的地方就是他们有一座城,而苏定方的大军没有。

“将军,前方就是长口了。”苏定方身边儿的副将说道:“咱们现在离着长口还有两里地,再往前走的话,城墙上的守卫就会发现咱们了。”

苏定方带兵到达长口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夜色漆黑,大军也是摸黑前进,只有这样,才会兵临城下而城墙上的人却浑然不觉。

只是五万大军的目标太过庞大了,接近城池两里而不被发现,不得不说也是因为队伍之中没有战马,否者光是声响,就足够大了。

“嗯,传令下去,目标长口城,到了城下,立即破城门攻城!”苏定方说道。

“是!”副将得令之后,退了下去。

在来的路上,大军就地取材弄了不少攻城器械,至少撞木冲车什么的是有的,而现在要趁夜攻打长口,破开城门,只要在长口守军反应过来聚集在城门之前撞开城门,这一仗就已经胜利了一大半了。

这当中,便是争分夺秒看谁更快一步了。

两里地,大军一路小跑,不到两刻钟的时间便兵临城下。

长口城城墙上的守军看到苏定方的大军之后脸上瞬间布满了错愕。

“敌袭!”

一声大喝传到城内,城墙上的火光大炽。

苏定方的军队仍旧没有点火把,凭借着城墙上照下来的微弱的火光,大军迅速的往前冲上去,一队人推着冲车开始向城门冲过去。

“放箭!放箭!”城墙上的守军开始弯弓搭箭,朝着底下的唐军射击。

不断的有唐军将士倒在城外,而两队人则是持着木盾,顶在了推着冲车的人的前面,替他们抵挡着城墙上射下来的箭矢。

冲车进了城门洞,暂时是安全了,后方的大军前排手持着木盾,后面的人则是躲在盾牌后面躲避着箭矢,缓缓的朝前面推进。

冲车在城门洞中一遍一遍的不懈的撞击着城门。

而长口城城中的守军则是死死的抵在城门后面,不让城门被冲车撞开,外面的唐军人数这么多,一旦冲进城内,长口必失。

苏定方坐在后方的马背上,前面情况如何也只能看个大概,其余的,就只有听声音了。

唐军不持火把,城墙上的弓箭手找不准目标,唐军这边的死伤率也会大大减少,这也是夜晚攻城的好处。

城门洞中的冲车不断的努力,终于将城门给撞开了,苏定方听到城门被破开的声音,立即传令全军朝着长口城内攻击。

而先前推冲车的两队人,在后方同袍还没有攻过来的情况下,面对的是城内数不清的守军,势单力薄,一个照面便是死伤惨重。

很快,后面的队伍便压了上来,两军在城门处短兵相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