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喜做这事,能见太子;能彰显自己;能讨太子妃欢心;还能给那顾簌簌找不痛快,对她来说这是四利无一害,她如何能不欢喜。

太子回来她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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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韵殿中

萧珏前日和卫青梧出城一趟,此时方才回来。

回来后俩人在书房品茶说话,正闲聊,太监过来通报。

“殿下,杜承徽来了。”

萧珏抬眸,懒懒地瞅了一眼,没回话,一个无视的眼神,曹英贤便知道是不见了。

太监躬身退出去,回了话。

萧珏便在屋中继续与那卫青梧闲谈,但过了没一会儿,曹英贤又躬身进了来。

萧珏当即脸色便不大好看,沉声道:“你不会当差了是么?”

“殿下息怒......”

曹英贤当然是瞬时一头的汗,躬身堆笑,回道:“杜承徽说,有重要的事要与殿下说,是和顾昭训有关。”

萧珏斜靠在椅上,居高临下,睨着那太监,脸上本一看便尽是不悦,此时那不悦却是消失了些,抬手缓缓地转了转手上的扳指。

卫青梧是太子身边儿的人,当然会看眼色,一如既往的笑嘻嘻,适时起身,“属下那边还有些事,便先告辞了。”

萧珏深沉地应了声,让人走了,而后不紧不慢地让那太监宣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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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承徽本极为欣忭,但太监初报回来说太子在忙,让她回去,心中便急了。

这第二遍再报,她甚是紧张,在外头来来回回地走动,很是不安,但待见了那卫大人先出来,随后曹公公堆笑着也出了来,让她进去,杜承徽悬着的一颗心方才放了下。

但心中也更气愤,殿下可是听说和那顾簌簌有关,方才来了兴趣的。

殿下怎么那么偏心?!

如此她便更厌恶那顾簌簌厌恶的不得了,也更迫不及待地把今日宫中之事告状给太子!

她小心地进入殿中,转过屏风,遥遥地一看,只见那男人穿着件银色金丝长袍,玉冠束发,肤色极白,生的俊美而又极具阳刚之气,宛若神祇一般,此时正在持杯饮茶。

他哪哪生的都很完美,便是这一双手,看了也让杜承徽脸红心跳。

太子长了一双极为好看的手。

“殿下........”

杜承徽微微一福,红着脸,含情脉脉地唤了人一声。

萧珏抬眸,表情凉薄,语声就更冷淡。

“说吧,什么事?”

杜承徽紧张又心跳加速,但对太子越是爱慕就越是妒忌那顾簌簌,当下听太子问,又是微微一福,接着便张了口。

“妾身来向殿下禀明一事。”

“何事?”

“是关于那顾昭训的,顾昭训和安良娣今日随太子妃入宫拜见皇后娘娘。后太子妃去拜见太后娘娘,便让她在偏宫里等那么一会儿,然就这么一会儿,也不知她是无心还是有心,怎地就把醉酒的誉亲王给招了去。俩人共处一室,也不知都干了什么,若不是太子妃及时赶到,给压了下来,保不齐要给多少人看到呢!”

萧珏听到此,脸色沉了,但一言未发,眼眸瞧着更幽深不见底了。

杜承徽心里怕怕的,但一想那小贱人,又极其理直气壮了几分,接着道:“妾身眼尖,那顾昭训回来,妾身便看到她手腕上有淤青,披风之下,里头的衣服也明显不整。妾身便觉得有事,到底是寻人问出来了,知道了这宫中发生了什么!妾身想,妾身要是不知道也便罢了,但既是知道了,怎么也要告诉殿下!”

那萧珏自始至终,一言未发。

杜承徽也揣测不出他心中在想什么,但从表情上看,那顾簌簌是要惨了!太子脾气可不好,还不是说翻脸就翻脸,她身上有痕迹,到底发没发生什么,谁知道,她杜汐还污蔑她了不是!

杜承徽心中暗笑,回去便差人给太子妃送了信儿,而后自己便在房中等着消息看好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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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簌簌这边。

萧珏回来了,她知道;那杜承徽去告状了,她也知道;其告状肯定不会说什么好话,她更知道。

那男人一会儿势必要来她的玉香居,这关她能不能过?他会不会信她?会不会生气?会不会嫌弃她?

簌簌一直打着哆嗦,怕极了。

果不其然,夜幕初降,玉香居中传来消息,太子来了。

小姑娘穿着里衣,已经卧在了床上,但听说人来了,心口狂跳,立马下了地去。

此时,乃至这一下午,她早就忘了白日里的委屈,和那事情的可怕,心急火燎地想的都是怎么和萧珏解释。

男人前脚进来,她立在门口候着,瞧见了人,便柔柔弱弱,梨花带雨,带着哭腔,小声音“呜”地一声出了嗓子,娇柔地靠进了萧珏的怀中。

“殿下怎么才回来。簌簌便是想着还能看见殿下,否则真的不想活了......”

她说着就缓缓地掀起了自己的衣袖,将手腕和胳膊上的淤青之处露了出来给萧珏看。

“妾身是就是这般的命么?皇宫大内也能遭遇这种事。妾身没有勾-引誉亲王,没在宫中遇见他,不知道,也没想到他会来,更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出现?

小姑娘一直语声娇柔,软糯,知道那去告状的杜承徽大概会和太子说什么,其必然要话里话外地说是她狐媚招摇,勾-引了人家王爷。

可事实上她哪有?

问题便是萧珏会怎样想?

说完这些,簌簌便赶紧去解释那最关键之事。

“他进是进来了,但妾身没有被他.......妾身是清白的,只是被他拉扯了几下,慌张的时候,撞了桌子,手腕和腰上有些淤青,没有旁的了。程家大小姐救了妾身,她可以为妾身作证,妾身真的是清白的,殿下.......”

小姑娘说着,扬着小脸儿,泪盈盈地去看人的脸色,那含水的眸子无辜虔诚,又可怜至极。

那男人一张薄情寡恩的脸,仅凉凉地看她,一句话没有,确是很像个翻脸无情之人。

簌簌心中更没底,更觉得他是生气的,也断不出他在想什么,心里头害怕,接着唇瓣微颤着,小手便讨好似的环住了他的腰身,轻轻地抱住了他,抽抽噎噎,又软软柔柔地问着:

“殿下是生妾身的气了么?妾身真的没有勾-引他,所言也句句属实,始终都乖乖的,殿下不信妾身么?程家大小姐真的能为妾身作证,殿下若是信妾身,就抱抱妾身,行么?”

萧珏还是一言未发,当然也没抱她,那张俊脸冷淡的很,也平静的很,但这时不紧不慢地挪开了她搂着他的手,继而推的她退了一步,修长的手指落到了她腰间的丝带上,轻轻一拽,便结开了那带子,小姑娘雪白的身子转瞬也便一览无余了去。

簌簌微微一缩,又胆怯又害羞,还哆嗦,更是眼中含泪地望着他。

萧珏的眸子不疾不徐地上下查视。

那小人儿腰间有淤青,也确实像是磕碰了的,除此之外,腿上有两处红色捏痕,再然后便是脚踝,和那一只白嫩嫩的玉足。

如此一看,可谓一目了然。

她细皮嫩肉的,确是稍微用一点力,身子就是会有痕迹。

这痕迹,瞧着也确实就是被摸捏了两下子而已。

簌簌咬着唇,仰着小脸儿看那男人审视的目光,又委屈又害怕,“吭哧,吭哧”地忍不住抽噎。

摸她是肯定被人摸了,也知道萧珏看得出来,自己也瞒不住,她心里头害怕,不知道她被人摸了两下,他会不会嫌弃。

萧珏瞅了前面儿之后,冷声让人转了过去,又居高临下地瞅了后面儿,待看完了一遍后,让人转了过来。

小姑娘已经哭唧唧,抽搭的不会说话了。

但这时,见萧珏却是慢悠悠地上前了一步,给她理了衣服,一边系,一边很家常便饭似的,沉声开了口,问道:“哪只手抹的?”

簌簌控住不住地抽噎,小脑袋瓜也锈了,傻了,被这一问,问的一怔,一时间也回答不上,但怕他生气,便胡乱地编了一个,抽噎着道:“右手。”

而后只听那男人“嗯”了一声,再接着便把她抱了起来。

小姑娘猝不及防,一声几近没什么声的轻呼,反映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被他抱到了床上。

俩人一个床上,一个地上。

簌簌在香衾中瑟瑟发抖,梨花带雨地望着他。

那男人居高临下,立在那,倒是从容不迫,一贯的模样,一脸凉薄,接着没一会儿,走了。

小簌簌直到他走后,也没平静下来,不知自己这关是过了还是没过?

簌簌不知道。

不知道的不仅是她,等着看好戏的程妤几人也不确定。

但是,第二天,外头传来了一个消息。

誉亲王前一夜,在丝竹管享乐,黑夜后醉酒回府的途中,被人套了麻袋,暴打了一顿,其中右手被打的最甚,骨了折。

这是谁做的,又为什么,旁人谁也断不出个所以然来。

但太子府的几个女人可是一听这消息,便知道了那是谁干的?

程妤万万没想到,杜承徽便更是。

几人可谓是气的七窍生烟了!

第53章 怜惜  怜惜

簌簌这边。

她害怕, 心中没底,怕极了那男人嫌弃她。

这事儿之后,当晚她便生病了。

她身子骨弱, 此时已经时至深冬, 天儿越来越冷,加之上了火, 人就发烧了。

巧云瞧着心疼,不住地安慰。但她也知道主子是为了什么。

实话实说, 巧云心中也没底。

太子来了, 确实是几乎没怎么说话, 更半点笑模样都没有, 那肃穆的气氛,巧云人在堂屋, 都跟着瑟瑟发抖。

最后,虽然太子看起来是相信了主子的话,信了她没有失清白, 但那誉亲王摸了主子的事儿,也是不争的事实。

太子骄矜尊贵, 脾气又不好, 翻脸比翻书还快, 后院女人多, 京城之中爱慕太子的女人更是数不胜数。他想得到谁都是极为轻松之事, 总归是个不缺女人的人, 且不知会不会就因为主子被人摸了两下, 他就嫌弃了。

小簌簌可怜巴巴的连夜发了烧,也正是因为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