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咬……”

“跳,给我咬,咬它的头。”

“好样儿的,再咬。”

“给我上,‘三纹剑’撑住。”

“‘金头先锋’咬住它。”

“哈哈,你的‘三纹剑’不行了。”

一个皇子和一个平南王世子就这样忙得不可开交,几个从人也津津有味地在一旁帮腔,跟着这样的主子也是美差。终于那只名叫‘金头先锋’的蟋蟀在少了一条大腿两片翅膀的情况下把‘三纹剑’给咬死了。

“总算是让我赢回来了,后天打猎所有的东西都是你出,别忘记了多带几个帐篷。”刘清河高兴地大笑道。

石锐也没有一丝不悦,笑道:“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虽说这次我输了你这只蟋蟀也不能再斗了,咱们下次走着瞧。”

“少爷,老爷子过来了,说是要来看一下三皇子。”此时一个下人急匆匆地跑来。

“快把东西收拾起来,老爷子过来了。”石锐慌忙地道。

“你家老爷子这哪里是来看我?就他的身份我老子都得常来你家探望,定是走露风声了,快把蟋蟀收起来。”刘清河马上取出一把弓道。

“把那插满箭的靶子快立到远处,晚了就来不及了。你去把这些东西都扔掉,让人看到就说路上捡得。还有这些烧饼、牛肉也扔了,让人看见就说是喂狗的。”石锐指挥着几个下人要造成一个两个人在苦练箭术的现场。

“你个石麻子,什么叫喂狗的?”刘清河听得此言愤愤地道。

“这不是找个借口吗?口误,下次注意……”石锐也反应过来话里的差错,忙给刘清河道歉道。“啊!?你这是作什么?我好好的衣服让你抹得全是油。”

“这不废话吗?射箭能弄得一手油?搁你身上就说早上吃东西散在身上的。”刘清河冲着石锐一甩手笑道。

“我都多大了,吃饭还弄一身油?这还在背上……”石锐极为不满地道。

一阵手忙脚乱,两个人一人拿出一把弓来装模作样地对着远处的靶子,静等他们口中的那位老爷子前来。

来的老爷子并不是平南王石勇而是老平南王石天雄,这老人家为大汉征战四十余年,乃是三朝元老,因功高封为平南王,是大汉仅有一个异姓王,后因年老将王位传与大儿子石勇。如今他虽须发尽白,却身体依然硬朗,可巧听说三皇子来找自己孙子修习箭术,对于两个孩子如此勤奋,他听了也十分高兴,这老人家才兴致勃勃地要来指点一下这两个小辈。

“孙儿见过爷爷。”

“刘清河见过老王爷。”

“好,都起来,你们这么个年纪就勤习武艺真是不可多得,让我看看你们的箭术,快去立下三个靶,五十步外。”老人家喜出望外,要考较一下这两个后辈。

五十步?刘清河除了斗蟋蟀最好的就是箭术,这全是因为打猎所需,百步以内还是有几成把握的,当下悬着的心就收了起来。再看石锐却是愁眉苦脸,五十步已经超过了他的射程,他打猎水平也很高是因为养得一只好鹰,与箭法没有一点关系。

二人在老王爷的眼皮下极不情愿地拉弓搭箭,几轮射罢,刘清河有七八支箭射中靶子,石锐却是一支也没,二人高下立分。

“三皇子果然是人中龙凤,再看看你小子,连一下也没有射中,都是你老子把你宠坏了,从明天起给我勤加练习。”老王爷看了孙子一眼怒道。

“这射箭是有决窍的,首当其冲先要有一张好弓……”

刘清河和石锐相视苦笑了一下,这老人家绕一圈肯定会绕到他当年在战场上一箭射中唐大帅魏连升的咽喉,然后大败唐军一事。刘清河听了都不下八十遍了,石锐估计听了八百遍也不止。这魏连升也倒霉,堂堂的元帅让当年还是伍长的石天雄一箭射死,也拉开了石天雄纵横边疆的传说。

“……当年魏连升亲临阵前,帐下虎卫数十将其护住,老夫我是左手持弓,右手猛一用力,拉得弓如满月,那弓上搭了一支镔铁所制的狼牙箭,那箭如流星……”石天雄讲得唾沫横飞,果然又是那个倒霉的魏连升。

可巧这时间刘晓燕同大虎一起逛街回来,她怀里抱着一堆竹篓泥人,蹦跳着走过来道:“老王爷好。”正在刘清河庆幸妹妹打断了这老人家的长篇大论之时,就听小公主接着问道:“三哥,这次你的蟋蟀是不是赢了?”

刘清河暗暗叫苦:我怎么就带了这么个笨蛋出来呢?这不是找倒霉吗?他刚欲说几句遮掩过去就听小公主又道:

“噢,我忘记你告诉过我不能说玩蟋蟀,要说射箭了。刚才不小心把实话说出来了,下次注意。”小公主忽得记起一事大眼睛不住地眨着。

“你们两个小兔崽子……”老王爷大怒。在他的怒火之下刘清河和石锐只得听了两个时辰玩物丧志,少年不努力、老大徒伤悲的教训。刘清河心中暗气那多嘴的丫头,听那英雄事迹也好过给人当孙子训,石麻子倒真的是他孙子,自己这是犯了哪个神仙了。

“老王爷,我知错了,您看这天气已经这么晚了,我还是得早些回宫,还有这小丫头呢。”刘清河壮起胆子问道。

“天色也不早了,来人送这小子和公主回去。”闻得此言,刘清河大赦般的出了平南王府。他远远地听得老王爷又喝道:“锐儿,我可没有让你走,给我过来……”看来这石麻子又得受点苦了,咱可是不能陪你了,刘清河偷笑着带小公主回宫。

“我说侯爷,不要怪老奴多嘴,您这样下去不行呀,您也是皇帝的血脉,要有作为才对,你成天这样会有人嘲笑的,这和您的几个兄弟比可远有不足。现在您正年轻,乃是干一番大事业的时候。”老管家终是说出了憋在心中许久的话,他见自己这个主子成天斗鸡走狗,好言相劝道。

“有什么要我振作的?我这样不是很好吗?你看我现在还能做点什么事情?”刘清河张口便回道。

“您可以学着和太子一样帮皇帝处理一下政事,也可以学大皇子一样带兵征战,都是皇上的儿子,您不一定会比他们差。”老管家耐心地劝着。

“如果我去学了那要他们两个做什么?”刘清河想了半天吐出了这么一句。

“……”老管家还真是无言以对,这个主子算是令他完全失去了信心。

刘清河却正是因为如此在所有的皇子中才最得皇帝的喜欢。在皇帝的心里只有这个儿子对待自己是出于一个儿子对父亲的感情,也从来没要求过自己做些什么,更不像其他人一样拘束,所以哪怕是他送上的一件衣服一块砚台皇帝用着也乐在心中。其他的皇子送上的东西再多,做事再勤都或多或少的为了他坐得那把椅子,这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情感。

至于在兄弟姐妹中,刘清河更是最受欢迎,太子恨不得他所有的兄弟都像刘清河一样,那样就没有人和他争皇位,至于成天的斗鸡走狗还是吟诗作画那都无所谓,说败家那是土财主,要败掉这个皇家还早。其他的皇子更是巴不得有这样一个兄弟可以少一个竞争的对手,多一个这样的兄弟就离那把椅子近了一分,如果太子也像刘清河一般那就更好了。

各位没出阁的公主要出宫转一圈怕是只能求这个无能兄弟,其他的各位兄弟怕皇帝发现挨骂事小,影响自己在皇帝心中的形象事大。再就是其他的兄弟如果当上皇帝说不定就把她们当成货物般地与大臣甚至临国换亲,因此刘清河是唯一和兄弟姐妹没有任何隔阂,可以真正如寻常人家一般当作兄弟的皇子。

“三哥,边城的参将给我送了几匹好马,你有时间去挑一匹,那可是打猎的好脚力。”四皇子有马相送。

“三弟,今天有人送我一对极好的蟋蟀,我没时间理会,你拿去吧,用来解闷也不错。”太子有虫相送。

“三哥,今天带我出宫玩吧?我想吃老王家的馄饨了。”五公主窥到一个无人的机会小心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