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陈宗就给他打电话让他过来,项博九以为有什么事抓紧就来了。

然后就是现在这种状况。

陈宗并不解释原因。

佣人上了早餐,陈宗才开口说话,“过来坐吧。”

宋雪梅看到项博九还在奇怪,他这么早过来干什么,这会儿是看明白了,陈宗有事要问。

便让佣人多摆了副碗筷。

早餐吃的异常沉默,没有任何一个人说话。

宋雪梅吃完就离开了,只留下陈宗和项博九。

项博九隐隐意识到不对,可到底什么事情他还不清楚。

这些年,跟着四哥如走在钢丝绳上一般走了过来,哪怕不知道事情的始末,也能嗅出这其中的不寻常。

他眉头皱起来,忍不住率先开口,“叔,你大早上喊我过来,不是为了让我陪你吃早餐吧!”

项博九难得喊声叔,这些年他更多是跟着下面的人喊老爷。

这声叔,陈宗到底多少年没听过。

眼睛里漫了笑意,陈宗身体往椅背上靠靠,看向项博九,“博九你来我陈家的时候也就十岁,跟前跟后的跟了我十年,你到小四身边才几年?六年还是七年?”

“今年是第七年。”项博九恭敬回答。

陈宗笑了下,“七年,就让你不跟我说实话了。小四到底给了你多大好处?”

他说这话,似乎更多是调笑,声音未见多少严厉。

项博九垂下眼未答话。

这种事不在于好处不好处。

四哥拿他当兄弟待,他自然以兄弟之情回报。

共同经历生死,彼此把命交付的那一刻,注定了项博九这以后的忠诚只留给了陈漠北。

不管老爷子当初把他派过去目的是什么,项博九现在只认四哥一个。

“一开始,我是想让你去他身边帮衬着他,也顺便替我监视着。现在倒好,遇上事,倒跟着他一起瞒我。我这从你嘴里拿句实话都难。”陈宗望着他,不轻不重的训斥。

“不通过我,好多事您也都能知道,何苦难为我。博九一直谨遵教导,忠诚是第一位的。”

“你小子,倒是懂得拿我的话堵我。”

陈宗笑了下,此时放在托盘上的手机响起来。

项博九看过去一眼,就见陈宗已经拿了起来,他看了眼便伸手掐断,直接把手机关机。

一室寂静,陈宗今天似乎格外有闲情闲话家常,跟项博九聊过去的一些事。

似乎也并不期待项博九回话,他只说他说的。

项博九身体一直紧绷着,情绪也绷的很紧,不知道到底出什么事情。

直到,外面押着个人进来。

被揍的鼻青脸肿。

见到项博九的时候,恭敬又难堪的喊了声,“九哥。”

九哥恍然大悟,太阳穴处的青筋都绷了起来,刚毅的脸上瞬间浮现一股煞气。

是他安排在程诺身边的人。

“这是你安排的人?”陈宗看过去一眼,便转过脸来问项博九。

明知故问。

项博九凝目望过去,“老爷子,你——”

陈宗摆了摆手,下面的人便将人押着退了下去。

九哥唰的从座位上站起来,肩膀已经被人给押住,陈宗看他一眼,“坐下。我身边的人不比你的差。你乖乖在这儿坐着,等上个把小时,到时候小四就算过来,也找不到你头上。”

双手攥紧成拳,胳膊上的筋脉都绷了起来,项博九盯着陈宗,一股愤怒从眼睛中喷出。

他总算明白陈宗请他来干什么。

不只是在程诺身上动手脚,恐怕他还想一并的借机给他和四哥之间制造罅隙。

他们这样的人,若是有一次背叛。

这辈子,都无法再信任。

老谋深算,说的就是陈宗这样,从不会站在别人的位置考虑,他只会考虑什么对自己最有力。

把人心踩到地上,告诉你,你不需要动脑子,你不要有心,你只需要知道你服从于我。

项博九双目赤红,他冷声质问,“老爷子,你要把程诺怎么样?”

“我之前提醒过小四,别把她放在身边,没好处。是你们不听劝,就别怪我出手。”陈宗淡淡的,他手掌放在面前的桌面上,眸光透出的凶狠并未随着年龄的上涨而削减一分,“小四打的什么主意我知道,他把她推到大众视野,以为我就没办法出手了?想要一个人消失的方法有太多种,我交给你们的,你们是不是都还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