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枫把自己吓得够呛,最后半句并没有敢说出来。但她相信自己都能想到的事情,曲芸自然不可能没法明白。

她们为了潜入索福克勒斯迷宫完成曲芸的某种目的,借助了涔云界打通壁障,但最终还是要依赖曲芸脑中埋藏的钥匙。

所以说此时此刻她们所在的这个超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本不属于诸天万域的人为融合出的临时世界,所剩下的最后一种可能那就只剩下曲芸的精神世界了。

潜入命运挑战迷宫阻挡在她们前路上的“作家”并不可怕,但若是存在一个在曲芸脑海里来去自由的存在……恐怖至极。

云裳仙府遭遇一宿难眠的那场游戏蓝枫还未入团,但每场游戏的经历自然便成了女孩们平日里最好的谈资。对于一宿难眠和他的小说蓝枫自然也是有所耳闻的。

朝夕相处这么久,就连任棉霜入队之前经历的那些游戏世界都已经被挖掘出来翻来覆去的讲,更何况大家一起经历过的【假象之下】那场游戏?

嗯,通常的任姐是不愿谈及那段经历的。但时不时性情大变一下,就会用第三人称对那段经历侃侃而谈。每到这时仙子们总会选择认真听下去,她们不忍触及任姐心中的伤痛,但那些宝贵的经验却可以让她们接触到很多人从未体验过的东西。

那是被卷入拉马克游戏的普通人的血泪,是最底层团队挣扎求生的故事。身处现在的高位,她们或许永远也不需要再去面对那像臭虫般放弃尊严苦苦哀求才能获取一丝生机的境地。

但她们明白,就在此时此刻,仍然有无数团队在经历这那种血与泪的磨炼。那……才是拉马克游戏的常态,最现实的一面。

对于蓝枫的担忧,曲芸却是给出了一个出乎意料的答案,显然她的脑洞开得比蓝枫要大太多:“你的意思是说其实一宿难眠就是我?我的另一个人格什么的?

别担心,这种可能在【假象之下】那时我就考虑过了。虽然如果我体内真的有另外的什么东西,以我的性子大概十之有九一定会像那个一宿难眠一样给局势无端制造些波折和矛盾,让游戏变得更有趣一些。

但是说实话这又不太可能。抛开布局的手段和意味不明的目的,依子可从来没有过未卜先知的本领啊。就算有那个心,也根本不能写出《醉犯》那种伪装成小说的预言书吧?”

曲芸语毕,本不应存在空气对流的峡谷里仿佛吹过一阵寒风,接着是长达一分钟的死寂。

几人都被曲芸猝不及防的诡异思路吓炸毛了,我们只是担心那位入侵了你的精神世界,谁在怀疑那个家伙是你了啊?话说你究竟为什么要在那时候怀疑自己的人格问题啊喂!

不过若是说起谋划布局,怎么就让人感觉这原本没人会想到的可能性越发靠谱了?在细微之处搅动局势,让他人在不知不觉中按照规划的轨迹行事,这本就是你们家传的【育成法】所为吧?!

不对,再往深想,当时完整读完那本《醉犯》,念出其中情节的人根本就是你自己吧?!要说起未卜先知,本来就是你们形而上殿学派专研的领域吧?!

更可怕了啊喂!你到底有没有问题啊!

见同伴们瑟缩在一起用小绵羊见到大灰狼的眼神看着自己,曲芸倒是没再多想,而是指着远处目力所及的地方,一处嵌入岩壁的建筑道:“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多亏你们安静了一段时间,让我找到了入口所在。”

“这是……啊!”

众女顺着曲芸手指的方向看去,蓝枫与康斯妮完全没有反应,唯有任棉霜失声惊叫。

“很像我们在荒岛上见到的那个入口是不是?”曲芸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可惜这肯定不是同一个入口。你该知道,索福克勒斯迷宫的入口不计其数。我们要去的既然是那家伙开辟的密室,又怎么可能使用血烛堡常用的公共入口?”

曲芸的话很快得到了证实。此方空间的法则乖离于常,虽然几人走到石壁上的建筑脚下只花了短短几分钟,但这嵌在石壁上的大门可是比远处根据距离常规推断出来的尺寸要大上太多。

真正站在石门脚下,可以看到一座从尺寸到建筑风格都酷似拉美西斯二世那著名的阿布辛贝神庙的人造物。除了形状色泽酷似先前“夺宝求生”那场游戏中的大门,光是规模就比前者不知大出多少倍来。

在这扭曲的空间中,便是曲芸凭借听觉也无法从远处准确判断出这些信息。

大门前面没有魔法的波动,没有一人等身的凹痕,自然也不存在必须通过强吻示爱才能开启入口的古怪魔咒。有的,唯有一块外形粗糙近似球体的巨石紧贴山壁,一看就是后来堵上的。

想起曾经的经历,即便是任姐也不由得悄悄瞥了曲芸一眼,微红了脸。

“我来推开石头吧。”似是为了掩饰心中的旖旎,任棉霜抢步上前,却被曲芸一把拉住。

“等一下,fa-remi,ti。”

曲芸慎重地念了一个一环魔法【奥术侦测】。自打晋升四维生物可以直观奥法元素的运作她就几乎没再用过这个魔法学徒层次的重要法术。

但这三界交替而融合出的临时世界里一切法则都无法用常理揣度,曲芸还是决定选择最慎重的办法避免让任姐冒险。

在【奥术侦测】确认过入口处没有任何奇怪的魔咒后,她甚至还把耳朵贴在堵住门口的巨石上敲击徘徊了许久,确认没有任何物理机关。最后才点头示意任棉霜可以动手了。

接触到第五维度后,曲芸从记忆中挖掘出那些模糊的片段对于密室的入口并非一无所知,因此才特意带了任姐进来。

毕竟若是让康斯妮击碎这巨石或许还有办法,但要她把它推开恐怕就以戈舂米了。而剩下所有人绑在一起,也远远比不上任棉霜的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