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密布浓厚奥法元素的亡者之雾中,曲芸抬头望了望“我”家的窗台,心里升起一种异样的感觉。

一切的终结,还是回到了一切开始的地方。

“既然已经知晓了通关的办法,干嘛还要多此一举来找这些危险的家伙?”戈尔贡小姐扭动着腰肢让头顶的蛇发盘卷成一条条问号的形状。

真?满头问号。

虽然平时嘴上不爽别人拿她名字开玩笑,但真穿越成了爬行动物玩得比谁都皮。

曲芸撇撇嘴看向尹熙颐一头活泼的蛇发,克制住想伸手摸一摸的冲动回答道:“还记得《死神殒没》里提到的吗?‘在王者的国度,我即律法,我即结论。’

就算满足了离开乱神镇的条件,就算‘它’表示没有影响,但你真的敢尝试用自己的灵魂充当离开的门票钱,充当开门的素材么?

歌谣中提示的是七条灵魂,我们的团队有七个人,敌人的团队也有七个人。游戏系统总是在规则中埋伏着各种各样的坑,但又一定会针对所有的陷阱给出隐晦的提示。

不要小看了任何规则与游戏中,可能是系统暗示的规律啊。这里尽管是乱神镇的世界,但我发誓游戏系统对世界法则的了解之透彻绝对要胜过‘它’。

即便‘它’没有骗我们,真心想要合作,也有极大可能连‘它’自己也不知道游戏系统所暗示的规则隐患。

我不知道用我们自己的灵魂或者随便管他要几条灵魂开门是否能奏效。但既然游戏安排出了七对七这样精确的设定,我想至少完美通关是少不了集齐七枚敌人灵魂的。”

她之所以清楚对方也有七个人,是借助甄辉齐的能力从西装男的灵魂中得来的情报。

嗯……与其说是甄辉齐的能力,不如说是骷髅杖的。这邪性的玩意儿借着甄辉齐进化出的特异体质进行了一连串让主人瑟瑟发抖的不可描述的操作,顺利完成了曲芸要求的任务。

“可是小芸你怎么知道他们一定会等在这里呢?既然你已经摸清楚他们的身份,为什么不由我们主动找一个地方设下陷阱引他们上钩更为稳妥呢?”大腹便便的醉鬼父亲弱弱问道。

对于任姐怯生生的问题,曲芸用十分温柔的回答道:“不论他们是否清楚我们团队的人数,在己方死伤过半的情况下也一定会更加慎重地权衡利害。

换句话说,我们双方都清楚目前的局势是我们占优。如此一来如果不放出足够分量的鱼饵,鱼儿可就要躲起来了。那样对话对于已经占尽优势解开这个世界秘密的我们而言,反而会陷入夜长梦多迟则生变的困境。

想要他们不惜暴露行踪也愿意和我们决死一战,唯一的办法就是主动踏入他们设好的陷阱。”

一行人说着便进了楼道。唯有甄辉齐由于体型原因实在进不了,只能好奇地把等人大小的山羊头从众人头顶上探了进来。然后……

咣当!轰隆……

西式老楼里那种回形旋转向上的楼梯构成的门厅顶部,一大坨被捆绑在一起的钢筋水泥建筑废料应声砸下,正敲在甄辉齐挡在众人头顶那一对犄角上,继而散落一地。

“咳咳咳……”贫民区肮脏楼道的烟尘呛得众人一通咳嗽,甄辉齐则从大楼里收回了脑袋,一两茫然地用狮爪挠了挠自己的山羊胡子。

虽然料到对方会设下埋伏,却没想到竟是这种基本只对凡人有效的小儿科物理陷阱。

站在曲芸肩膀上的彩色大蜘蛛直立起前两对步足挥舞着螯肢张牙舞爪一副气坏了的模样。明显感到自己的队伍被小瞧了,军人气质的蓝枫十分在意这些而显得气不过去。

“他们的目的不是伤到我们,而是要我们在惊吓中过激反应暴露出实力。从这简陋的陷阱来开他们很可能是在乱神镇白昼镇民的眼皮子底下布下的陷阱

如果依子没有猜错,他们现在应该正在纳闷暴露了真正形貌的奇美拉怎么还没有因意外不幸身亡吧?”见到大家困惑的反应,曲芸出言解释道。随即她勾起一边嘴角,下令道:

“枫儿,诗诗和外面的大家伙散开守住整栋楼,不要给任何人逃离的机会。也不用担心现在是夜里他们还会再复活的问题,灵魂层面如果出了问题自然有人会管。

任姐,小妮子,蛇,你们三个跟我上楼。让我们揭开这场游戏的底牌吧!”

尹熙颐听了气得直吐信子,但还是无奈跟着曲芸蜿蜒上了楼梯。嗯,这次直接从“小蜥蜴”退化成了“蛇”。

“啪,啪,啪。”

刚上楼梯,就听到顶层楼梯上小姐妹居住屋子门口的地方传来三声有节奏的鼓掌。接着,便见到“母亲”从楼梯扶手探出了上半身,阴阳怪气道:

“哎呦,我可爱的女儿们,你们想起来回家看妈妈啦?还有亲爱的老公,你喝醉酒打得人家好痛啊……

呵呵,我还真是小看了你们这落后世界的小团队,没想到居然能把我们这在先进世界都算是实力名列前茅的强队逼到这个份上……

不,实力还是次要的,关键是智慧与胆识。我是真没想到你们居然在我布下诱饵之前就自己找来了这里。要是再来得早些,怕不是我们的陷阱还没有布置妥当呢。

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说明你们已经看穿现在的局势,也完全看破了我们的谋划,对吗?

既然如此还敢出现在这里……话说,你们不会是域分界组的冠名团队吧?如果真是如此,那恐怕距离我们世界那几大巨头还有不小的差距呢。

你们这种小世界的杂碎,永远也无法想象那些真正的天才在千年的积淀下只需要五六年就可以达到远超你们现在实力的高度。

不过和你说这些也没有意义了……不服,上来打我啊。”

说罢,“母亲”露出挑衅意味十足,贱兮兮的一笑,然后便将早已准备好靠在扶手上的冰箱推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