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侍者明摆着就是在拙劣地挤对人。在场都是权贵圈的少爷小姐,谁不知道这是尹家兄妹之争搞出的一台大戏。这些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自然没人开口帮腔,哪怕看不惯侍者的行为也犯不上来这趟浑水。

反而曲芸倒是蛮欣赏这侍者。刨去手段蠢了点,挤对起人来还是挺有趣的。来当侍者可惜了,该去说相声。毕竟她可不是什么在乎面子的人。

“你看不上她们的衣服?”并不是所有人都在坐看好戏,一个曲芸略有些熟悉的声音在人群中传来。

随后,寻声望去的宾客全都自觉让出了一条道来。“是霍少!”“臧王世子来了。”人们窃窃私语着。

曲芸回头,正见到那个曾经因无数巧合而屡次在她身边出现的阳光男孩。

臧王府吗?大庸首富,算得上是人尽皆知了。之前就觉得这位不简单,没想到这么大来头呵。

虽然隐隐感觉这人接近自己目的似乎不单纯,但曲芸却始终生不出什么排斥感。终究是接触的不多吧,她无法为霍鑫?其人做出足以说服自己的心理侧写。

算起心计,这种深宫内院成长起来的小王爷其城府又不是尹易生的少年老成可以比拟的了。霍鑫?巧妙利用,这种目的不明的神秘感反而成了对曲芸这种女孩的奇饵。

“单是她身上这件外套,我愿出五千金元。”霍鑫?十分认真地盯着侍者的眼睛。

“霍少……您说笑了。”侍者额头冒汗尴尬得很,他可没有临场应变的本事。

之所以被选来在大门口检查请柬挤兑云裳阁,“萧伯”看中的是他擅长速记。前面那段话只是一字不落地按照自己背下来萧伯的口述所讲。甚至为了对应云裳仙府的不同反应,他还额外背下了几十条各种对答。

“说笑?曲小姐,可否割爱?”

曲芸颔首,将外套脱下递了过去。

千金一掷倾城笑?变态嗜好?不不不,这霍大少开出的价码不多不少恰恰符合曲芸身上外套的价值。正是如此,曲芸才有兴趣看看他买下来后接着有什么打算。

霍鑫?露出邻家大哥哥的笑容那个:“多谢成全,款项转到尹小姐商卡就好吧?”

曲芸颔首,霍鑫?身后的老人立刻取出手机开始操作。

任谁看上去,这都只是一件普通的呢子大衣。工艺粗糙,用料简单,造型质朴。因为……这玩意是曲芸借由【裁缝入门】知识在团队空间购用系统材料直接生成的。

曲芸缝衣服虽然不像料理一样一出品都是带着品级的杀器,但终归术业非专,穿在身上只是普普通通。加上今天出门稍加打扮,简直把这一身素衣衬托成了灰姑娘的围裙,真不怪那侍者嫌弃。

人家都是佛靠金装锦绣绿叶人面桃,到了曲芸这儿反倒成了倾城美貌落魄衫,素衣残裹惹心寒。一脸花容月貌把那朴素外套对比得不要不要,时尚圈所谓最糟糕的装扮指的就是这个意思了吧。

整个云裳仙府除了每天华丽丽的康斯妮依旧套着哥特装,其余人也都是同样的原理。敌阵中的鸿门宴嘛,万一真引得一直算计云裳那家伙暗中出手,穿得花枝招展过来打起来找谁哭去?

所以任棉霜只是选了件类似礼服的职业装,里面还套了件暴衫后防走光的紧身衣。不得不防,她最近越发感觉自己这坑爹的进化方向无论是挨揍还是爆发,都在爆衫一道上渐行渐远了。

梅娴诗倒是知书达理识大体懂规矩,既然是来参加晚宴,便少有地换了一身类似汉服的羽裳。只是这反而不如她平时的男装和谐,引来围观群众的指指点点。

和曲大小姐同样的道理,她被自己那张俊美无双英气逼人的面孔坑了。以致曲芸不时听到口无遮拦的大少千金冒出个“女装大佬”之类的字眼。

说起曲芸那大衣,系统生成这玩意和工厂流水线基本一个原理。拿来表世界卖,考虑材质成本卖个二三十银元顶天了。说它能值一套公寓的价钱,便是因为上面的附魔。

二环【抵抗】:让施法对象在受到动量冲击时瞬间展开奥法元素避障,以类似陶瓷纤维防弹衣的原理将冲击能量精神化进而去除冲击危害。对防弹,放冷兵器砍杀和冲击坠落的保护有奇效,缺点是难以持久生效。

是的,这是一件一次性装备。保命一轮值房子一套算起来还是很合适的。但看霍鑫?的架势似乎当场就要演示一下,曲芸便嘴角弯弯等着看好戏。

在如今云裳仙府被人盯上的当儿,身上套几件附魔护具是十分有必要的。不然她可不是砍了脑袋还活蹦乱跳的康斯妮,人群里两发黑枪就能要了她的小命。

其实曲芸何尝不知道那普普通通的呢子大衣太过丢人,但身体状况却不允许她在一天内制作那件赠送尹易生的生日礼物外再做更多附魔。最后权衡要小命还是要美丽之间,她果断选择了前者,套上那件早前练手的一次性作品。

这边只见霍鑫?点头微笑,将外套潇洒一甩披在身上。曲芸身子娇小,尺寸差了太多,即便是大衣也不可能被霍鑫?穿上。只能把袖子系在脖领,像披风一样披在身后。

他对此似乎有些遗憾,忍耐住深吸体香的冲动轻抚大衣,把内心的欲求掩饰成对一件奇珍异宝的欣喜。随即指了指披着曲芸大衣的后背对身后的老人说:

“照这里,全力桶一刀。”

在众多贵族小姐的惊呼声中,那老人二话不说从袖口甩出一把匕首,以标准的军用格斗姿势寻仇般狠狠刺向霍鑫?腰眼。

“啪”地一声脆响,霍鑫?纹丝未动。微蓝的光芒似乎错觉般一闪而过,只留下地上一截断刃和老人被震裂的虎口。

霍鑫?双肩一抖将曲芸的大衣脱开卷入怀中,似有不舍地抚摸着已经暗淡了光华的呢料,瞥了一眼目瞪口呆的侍者道:

“现在知道自己看走眼了?”

侍者呆呆点头。

“那是不是该为自己的无礼买单?这衣服我用了一次,两千五半价卖给你了。”霍鑫?神色淡然。

既没有阴险的微笑,也没有愤怒瞪眼,偏偏这样的漠然才真正让那侍者胆寒。

“世子爷,还求您高抬贵手。就算把我卖了也付不出这种天价啊!”那侍者居然噗通一声跪下哭了。

曲芸撇撇嘴,这家伙精明得很,眼光也毒辣。一次性附魔的坑看来是坑不着他了。

会有如此之想,纯粹出于好玩。对于看一再挤对自己的侍者哭求放过她反而是兴味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