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虚宫。

一道流光避过沿途所有生灵,极速落入主殿。

下一刻,主殿大门自动关闭。

正在闭目潜修的元始道人睁开双眼,澹然道:“师弟,你来了?”

在殿中显露身形的通天道人反问道:“二师兄难道不是在等贫道?”

说完两人相视而笑。

元始道人轻轻挥手,一座白玉台出现在殿中,伸手示意道:“师弟,请坐。”

通天道人盘腿坐在玉台之上,沉声道:“二师兄想必清楚贫道来意,盘古本体诞生之地,果真藏有异宝?”

元始道人微微摇头:“贫道与师弟一样,当初一分为三之时,只分到少部分记忆,对诞生之地印象不深,是否有异宝,亦无从得知。”

“倒是大师兄继承了最多的那份,不仅比你我更先成圣,还在修行路上比你我走的更远。”

“事出反常必有妖,大师兄与盘古真灵齐齐消失在混沌海,若说没有缘由,你我恐怕都不信。”

“须知全盛时期的盘古远超你我这等圣人,能诞生他的地方,岂会不存在神异?”

正所谓空穴不来风。

以元始道人的猜测,太上道人与盘古真灵此举绝非无的放失。

通天道人思索片刻,问道:“那二师兄还记得回诞生之地的路吗?”

严格来说,那也是他和元始道人诞生的地方。

元始道人回道:“贫道只记得一部分,想来师弟也一样。”

见通天道人微微点头,继续说道:“你我一同将知道的部分说出来,比对一番如何?”

随即主动出手,将自己记忆中的部分勾勒出图画,浮现在半空。

通天道人使出同样的手段。

在两圣通力合作下,两幅图画慢慢连接重合,形成一副更大的图画。

元始道人惋惜道:“你我加在一起,还是不够完整。”

转而振奋道:“但有此图作为指引,你我进入混沌海,一边前行一边回忆验证,找到诞生之地估计不难。”

通天道人不置可否道:“找到又如何?姒癸的话虽然说的难听,但并非没有道理。”

“以你我的道行实力,完全奈何不了大师兄,加上一个盘古真灵,无异于自投罗网。”

虽然他还有一些隐藏没用过的手段,但对对付太上道人,一点信心都没有。

不是他妄自菲薄,而是被太上道人压制多年,十分清醒的自我认知。

元始道人轻笑道:“话可不能这么说,师弟莫要忘了,大师兄与盘古真灵已经去了半年有余。”

“重宝和机缘在前,你觉得他们是会和谐相处共同分润,还是会你死我活斗个不停?”

“你我前去,说不定正好遇到他们两败俱伤,从而渔翁得利。”

通天道人丝毫不为所动:“说到底只是二师兄的猜测罢了,倘若出乎二师兄所料,你我将万劫不复。”

元始道人态度坚决道:“话虽如此,但他们不动声色偷偷离去,定是想要掩人耳目,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

“你我前去固然风险不小,可一旦顺利,收获超乎你我想象,难道你就不想窥视那至高无上的超脱之道吗?”

“难道你想永世被大师兄压制,抬不起头来吗?”

说到最后,话语中满是诱惑,生怕通天道人不动心。

通天道人思索良久,迟迟无法下定决心。

元始道人正欲再劝,忽然有所感应,沉声道:“女娲道友既然来了,又何必藏头露尾,不如现身一见。”

话语刚落,殿门自动打开。

女娲乘风而来,落在殿门附近。

面对元始道人略带嘲讽的话语,冷声回应道:“那也强过某些人三面两刀,一会诚心诚意说大家要同舟共济,一会又私下串联,将他人排除在外。”

“早在姒癸之处,本座便看出你二圣不对劲,前来验证,果然不出本座所料。”

“你二人究竟有何不可告人的秘密,非得瞒着本座?”

元始道人与通天道人相视一眼,默契的没有开口。

女娲见状怒道:“不说是吧?别以为本座猜不到,你们根本就是知道太上道人和盘古真灵去了何处。”

“今日如此遮遮掩掩,可有想过他日你二圣遭难,本座袖手旁观?”

“始作俑者,其无后乎?”

终究是气盛的通天道人听不得这话:“贫道再不济,也沦落不到被你搭救。”

“二师兄,左右只是猜测,告诉她又何妨?”

元始道人思绪一转,正色道:“只要你答应与贫道一同前往,别说告诉她,纵然带她一并前往又何妨?”

“超脱之机,师弟当真不为之所动吗?”

当事人通天道人没什么感觉,旁听者女娲却眼神明亮。

这可是超脱的机缘啊!

有哪个圣人经得起这种诱惑?

她立刻反过来劝说通天道人:“究竟是何刀山火海,竟让道友这位圣人望而止步?”

“道友实在不便前往,不如告诉本座,可由本座代为前往。”

元始道人亦劝道:“你我三圣联手,师弟应该没什么顾虑吧?”

通天道人天人交战许久,叹了口气:“可以一试。”

女娲敏锐把握到这句话隐含的意思,问道:“本座听两位道友所言,似乎去的地方有一定的危险?”

元始道人冷笑道:“倘若只有机缘没有危险,你以为轮得到你吗?”

女娲冷声道:“那样的话,本座起码应该有此事的知情权,去何处,机缘又是什么?”

元始道人显然不想自家的秘密让女娲一清二楚,但又不想因此失去女娲这个关键时刻能一起挡刀的盟友。

于是说道:“地方在混沌海中,贫道怀疑太上道人和盘古真灵消失之后去的地方,至于机缘是什么,要拿下来才知道。”

“道友若是不想去,贫道亦不强求。”

欲擒故纵,莫过于此。

女娲脸色变幻不定,渐渐变得坚定起来。

“像姒癸一般做守护之犬,难道就安全了吗?”

“对了,倘若有风险的话,为何不带上姒癸一起呢?”

“圣人当中,以他成圣最晚,修为最弱,拿他当枪使,恐怕最适合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