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深夜,躺在席榻上的索凝烟,骤然睁开了一双眼,翻然起身。

她穿好了衣服,摸了摸腰间藏着的匕首,做足了准备,这才小心的开了半扇窗,纵身跳了下去,有着轻功的关系,让她稳稳的轻松的,从三楼落在了地上。

而后又用着轻功,朝那楼的方向,快速行去。

她没有将今天发现的事情,告诉晚间才回来的夜沭,晚上的行动也都没有透露半分。

她所想的是,要同她一对一的对峙,将她的疑问解决。

今天她的任务,就是一定要想尽办法从她的口中套出身份,就算是最终做不到,起码也要搞明白,她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她就带着这样的想法,于这深夜,一路跑了过去。

到了楼中,未曾有任何犹豫的,从后院的围墙跳了进去。

而后,用着灵活的身形,很快就闪进了楼中,走到了舞姬所住的房间。

当她走到门口的时候,透过门,发现这屋中居然亮着光,她一时轻蹙眉头狐疑。

正想用手将门上的窗户纸捅破,看看里面的情况,却听见了屋中传出的,香酥入骨的声音。

“进来吧,刚就听见你打那院中来了。”

索凝烟一时还有些发怔,她这是在说自己吗?

她虽然不太相信,可是她已经提到了从院子过来的。

是不是说的就是她。

就在她仍是半蹲在地上,想着,未曾做声。

而这时,那声音却又从屋中飘了出来。

“小姑娘,还在等什么,难不成让我亲自开门迎接你吗?”

她如今都这般叫着小姑娘了,索凝烟便叹了口气。

看来自己的行踪已经被她所发现了。

她无奈摇摇头,站起身,打开了扇门走了进去。

她进来时,美人榻上,舞姬一身桃粉色衣衫,单手拄着下颚,整个人半坐半躺的在上面,有着一副较为慵懒妖冶的模样。

未曾束发,墨丝很长,自然垂落下来。

“你终于来了,等了你半天了。”

索凝烟上前几步警觉着:“你知道我今天会来?”

“当然了,今日在见到你的反应时,我就知道你心中所想了。”

“不然,这大半夜要不是为了等你,我可早就入睡了。”

“毕竟熬夜,可是最容易伤害容颜皮肤了,对我这等舞姬来说,堪称是剧毒。”

索凝烟一听见她还在习惯性的自称‘舞姬’就想笑。

“都猜到我会来了,你应该能想的到,我是如何猜测你不同寻常身份了,何必在我面前继续以舞姬相称?”

“我又没有恶意,不过是个不到九岁的孩子罢了,告诉我也无妨,不是吗?”

舞姬巧笑嫣然:“因为你是个孩子就无妨吗?”

“如果,我一直在江湖上混,仅仅因为对手是个孩子,就漏了底,轻了敌,怕是你现在已经见不到我了。”

“况且,我不认为你是个普通的孩子。”

她的一番说辞,在索凝烟的听来,颇为无奈。

果然这次她最初的目的,不太好达成了。

她对自己这般有戒备心的话,那今天看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想着,她两眼一眯。

“是吗,我不是个普通的吗?那敢问你是怎么看我的呢?”

“哦,对了,说到现在,我也不知你的姓名,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索凝烟,目前八岁半,是个商人的女儿。你呢?”

舞姬轻言笑笑:“果然是个聪明的孩子,罢了,就让你知道名字,也无妨。”

“记住了,姐姐我叫嫣然,嫣然一笑的嫣然,至于身份为何,就不便透露了。”

索凝烟一听皱了皱眉头:“嫣然,你没有姓氏吗?”

“我是孤儿,自然没有姓氏。”

她说这话的语气,十分的平淡,没有任何情感的起伏,仿佛这诉说的悲惨经历,同她无关一样。

索凝烟微微阖目。

今天能得到她是孤儿的这个情报,纯属意外。

她曾经收养的孤儿不少,包括夜沭,小玉儿都是,这一时间竟突然有些莫名的感触。

要不是还没忘,还不知她到底是敌是友,她怕是已经同她交谈起了这些家长里短。

“嫣然姐姐,你的身世,我暂且也不想谈。”

“我如今真就只想知道,你带着一身的功夫,却来这楼中,当个舞姬,每天还要看着别人的脸色行事,这究竟是?”

嫣然再次轻笑,微微扯动了嘴角。

这时才终于从美人榻上坐了起来,又站起了身。

一身粉衣养眼。

“凝烟小友,你觉得你这个问题,我会回答吗?”

索凝烟摇摇头。

嫣然这便又说着:“这不就得了,看来,你还是很能认清自己的存在。”

“不过,既然你都知道,那你还问什么呢?”

索凝烟轻佻了眉眼:“哦,我只是想万一,你心情好呢?是不是就会告诉我了,毕竟有些事情,试一试又无妨。”

嫣然本还想接上话茬儿,继续轻松相谈的。

可二人间的谈话,被几声喊叫声,于这深夜所打破。

她们二人同时机警。

“出事了。”

两人同时这般低声说了后,紧接着判断了方位,一前一后的跑了过去。

等她们跑到后院,就发现了一处小楼的门口,已经乱成了一团,很多楼中做工的,都围在门口

嫣然看着紧咬了下后牙槽。

“我记得那是老板所住的屋子。”

什么?

索凝烟一听,心中突然莫名的萌生出了一种担忧。

她更是加快了脚下的步伐,走了过去。

“发生什么事儿了!”

“你们都围在这里这里干什么?这般吵闹。”

那些做工的人见到是嫣然来了,还有很眼熟的索凝烟,见她们像是一副要进来的样子,这便主动的给她们分出了一条路,让她们能够见到屋中的情况。

索凝烟一瞧见屋中,见到老板衣冠整齐的倒在地上,面目狰狞,在他头旁边的地板上,还有着黑色的血迹。

通过这一点观察,就能轻而易举的证明,这是中毒的征兆无误。

如今因为飞鸿楼楼主的下属,所在之前做出的连环杀人案事件,只要现在出现的案子,是关于中毒的,就会让她不由得,将设想落在了飞鸿楼的身上。

不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