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20分钟,我前脚才踏进宠物店,就接到她出事的电话,是她爸爸打来的,说佳怡不行了,让我赶紧去医院。

我以为我听错了,是的,听错了,要不她爸爸那么爱她怎么可能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呵……叔叔……我刚才还跟她通了电话呢……”

电话那头佳怡的爸爸没说话,也就因为这样的静默,我听到了撕心裂肺的哭嚎声,震颗心都颤了。

“你快来吧。”带了梗咽的一句,电话挂断。

我愣了两秒猛的站起身就冲出了宠物店,开着车直奔医院。

但是来不及了,连最后一面都没有,她就那么躺在白色的病床上,盖在身上的白布腹部出血迹斑斑……

我是不愿意接受眼前的一切,感觉自己一定在做梦,所以我咬住下唇,告诉自己不痛,但是会痛,我很生气,于是咬得越发用力。

血腥味在口中散开,不仅痛,而且我还能尝到味道……

“你说什么?嫌疑人自首了吗?好好好,我现在立马过来……”警务人员的声音从手术室门外传来,我猛的转头,刚迈步佳怡父亲已经先我一步冲了出去。

嫌疑人已经自首,佳怡妈妈哭喊着要杀了嫌疑人的同时,因为伤心过度晕厥过去,一瞬间苍老了十岁的佳怡父亲连忙去扶她。

我去全身麻木的僵在原地半响,然后转头看向警务人员,“嫌疑人在哪?”

我在等到地址之后,直接就出了医院,开着车直奔警局,不用佳怡妈妈动手,我动手就好。

我是那么想的,但是我怎么也想不到……那个刺死佳怡的人居然是……顾诺萱!

当即,我脑袋就白了,顾诺希和顾诺希的身影在我脑袋交错,眼前划过盖在佳怡身上那血迹斑斑的白布,还有她那惨白如纸的脸,我冲了上去,直接掐住顾诺萱的脖子。

有拽我的手臂,拽我衣襟,但是我松不了手,看着眼前那张脸变得青紫,我手越发的用力了。

我甚至能清楚的感觉到纤细脖颈上的软骨因我越来越用力手而往下凹陷,而我发白的脑袋也变成了泛红。

忽的,我后颈一震酸麻,我拧眉一震,紧接着又是一下,力气瞬的从我身体抽走,然后我是后被人拽,人被按爬在地上,手也被想后撇。

我怒吼,挣扎,几个人去死死压着我,尤其是撇着我手臂的力道更重,然后我听到咯的一声,我手臂瞬间是去了力气,痛疼蔓延开的同时,有什么东西从我眼眶滚落。

真的……全是真的……不是做梦……

我的粉丝,顾诺希的妹妹,杀了佳怡,因为对我的喜欢……不!我才不信!肯定有阴谋!

我质问顾诺希,她承认,是她告诉的顾诺萱佳怡的信息,但是她没有让萱萱杀人,她没有蠢到做这种事情,她真要怎么样,方法多了去!

所有愤怒在那一刻变成了说不出的恶寒,萱萱喜欢我,顾诺希说过的,我也知道的,甚至迪恩都还告诉我,感觉萱萱有些不对劲,我却不以为意!

到底是谁的错?顾诺希?顾诺萱?还是我自己?

这个答案让我想不透,或者是我不愿意承认,所以我死揪着顾诺希和顾诺萱,因为我很清楚,我承受不了那样的结果。

那段最阴暗的日子,是迪恩陪我走过的,其实我想把他划分到顾诺希那边的,但他的善良和正直让我做不到,同时也渐渐接受了现实。

在顾诺萱被带回A的时候,我带着奶奶也飞了回去,我要跟着这个案子,我要查顾诺萱,我知道,顾诺萱是不是真的有病,这是最后的那根稻草。

我没时间照顾我奶奶,而我奶奶也不想成为我的负担,让我把她送去养老院,我有空的时候去看她。

我本来是不愿意的,想找人照顾她,但是她却拒绝了,说那种日子她过不惯,而我再想到我爷爷的情况,也就同意了。

真的是年纪大了,没人看着不行,别到时候在家晕倒都没人知道。

我给她找了间不错的养老院,副院长居然还是我的粉丝,不仅很客气,还答应会帮我好好照顾我奶奶。

我对她说,不习惯就告诉我,我随时接她回去,她笑着说好。

然而我越查的最后越绝望,那根最后的稻草距离我的背就越近,然后落下……

判决下来的那天,我去看了我奶奶。在这几个月,她到是对养老院的生活很满意,和其她老人都混熟了。

我低头给她削着苹果,硬着憋了很久才鼓起勇气开口,“如果以后我都不能来看你,你会怪我吗?”

她抬手就给了我脑袋一下,红着眼眶就说:“你个没良心的兔崽子,我来着不想给你添麻烦,你还真想把我丢在这不管了?!”

我喉咙梗咽,捏着苹果和刀的手直发抖,但怎么努力都没有,我还是哭了。

那天我扑在我奶奶床边哭了很久,说了很多话,其实害死佳怡的那个人是我!

是我的自以为是!是我的考虑不周!是我的天真!我才是那个以为全世界都要围着我转的那个人!

我奶奶也哭了,“不管怎么样,你都不能做啥事知道吗?邱家就你一个了,你要真出什么事,你对得起你爷爷对得起我苦那么多年吗?”

负罪感和内疚,压得我喘不过去,想死,却又不能!

我回去了,又偷偷山上看了佳怡,跟她道歉,但这却好像也不能米不什么,但是我希望她能原来我的懦弱,我不敢见她的父母……不敢……

我看完佳怡,就顺道去看了我爷爷,然后是我爸,结果大老远就看到个人坐在我爸坟前,那身复古的袍子很眼熟。

走进了,是那个当初佳怡叫来帮看迁坟的‘大师’,他坐在边上的小石墩上,而在他旁边躺着一棵被砍掉的树,叶绿花繁,桃花开得很艳。

“我当初应该让你迁的。”他说着,又叹了口气,“是我失算了,没想到这株桃树花居然开得那么好……”

“……”

“佳怡那么丫头命格本来就软,是我害了她。”

“……”我仰头,看向远处浅蓝的天际,喉咙再次梗咽,“是我害的。”

“唉——”边上又是一声叹息,但随即又是一声轻笑,我转头看向那大师,他忽的抬手拍了拍我的肩,“人各有命,富贵在天,我今天断了你的富贵路,不会怪我吧?”

“……”我摇头。

他又笑了,还请我去他那喝茶,和我讲了很多关于佳怡的事。

看得出,他很喜欢佳怡,一口一个丫头的叫,他还告诉我,去年佳怡去了个林场,回来一直跟她爸商量想改善那边护林队的生活环境,但是他爸抠门啊,舍不得花钱。

“其实吧,这是属于布施积德,挺好。”

我听进了心里,也好像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了。

我回去和我奶奶道别,她只说,最少半年得来看她一次,要是见不到我来,她就死了下去找我。

我让她别瞎想,我这是要去干大事,她问我要去干什么大事,我说,护林!

飞机,大巴,中巴,然后是摇摇晃晃的拖拉机,当我看到破败的瓦房时,眼眶再度红了。

“就是这啦。”李叔说。

屋里有人走出来,一老一少,看到我们笑呵呵的上来到招呼,然后又看向我。

李叔笑得只见牙齿不见眼,“还记得去年那个女娃不?她没骗咋们,这是她男朋友,来给咋们盖大房子啦!”

春去秋来,时间晃眼而过,林场的日子,幽静自在,虽然和外界接触的少了,但我却好像却明白了更多。

我想我这辈子都不会离开这里了,直到那天,那个浑身是刺的小丫头冲进饭馆。

她站在门口,背着光,红色的衣服白色的短裤,显得很醒目,而这个画面和脑袋里存放的某个画面忽然对接,我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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