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章 廉价的怜悯

莫清清靠在椅背上眯了眯眼睛，把眼中的液体硬生生逼了回去，记忆里母亲悲伤的脸庞，知道莫天成不忠的这个事实后，母亲所受的打击，母亲的真心，被他任意的践踏。

在这之后她的童年，从来都没有真正的快乐过，本以为长大了一切都会变的更好，却不想还没等到自己长大，母亲就被他们逼死，童年变得支离破碎，紧接着唯一的籍慰哥哥也出了事。

一幕一幕，在莫清清的脑海中重现，就像是一部看了一半的电影，缓缓的睁开眼，阵阵的疲倦。

回到家马马虎虎的上了床，大概是因为奔波的原因，阵阵疲惫席卷全身。

第二天，司机载着莫清清去了郊外的医院。

从车上下来，看着面前的医院，莫清清没说什么，只是随意的看了几眼，便抬脚走了进去。

“你好，请问是莫清清小姐么？”刚踏入大厅，一个护士就走了过来，询问着开口。

莫清清不由得有了几分戒备，没有否定，也没有肯定，而是问道：“你是。”

“莫小姐放心，我只是这里的护士，不过白总已经提前打过招呼，所以由我带您过去吧。”护士笑了笑，知道莫清清的戒备。

莫清清在原地站了片刻，便跟着护士进了电梯，同行的还有两个保镖，虽然莫清清觉得有些夸张了，但是到底是白陆安排的，她就没说什么。

在护士的带领下，停在了一处病房门在，门牌上写着里面所居住的人的名字，莫天成。

在门口站了片刻，对身后的护士和保镖说道：“我一个人进去就可以，有什么我会叫你们。”

身后的人点了点头，算是接受了莫清清的安排，莫清清的要求不在白陆交代的范围外。

病房内的莫天成坐在病床上，周身围绕着属于病人的有些萎靡的气息。

“你找我有什么事。”莫清清进了房间，顺手带上房门，她没有打算和莫天成叙旧，也没有必要，直截了当的开口。

莫天成听到门口的动静，抬眼看到莫清清后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视线在莫清清的肚子上顿了顿，不由得开口，身心有些许颤抖：“你怀孕了。”

像是个陈述句，又像是疑问，语气中夹杂着的东西太多，莫清清没有心思去猜测对方的意思，也不想，对于莫天成，她没有一丝多余的感情。

“这是正常情况吧。”莫清清的话没有一丝温度，板板正正，不带多余的情绪，莫天的在意，才让她感觉奇怪不是么。

莫天成一噎，不由得笑了笑，脸上慢慢露出了一副怀念的表情：“还记得二十几年前，你刚出生的时候，小小的，如今也出落成大姑娘，要为人父母了。”

莫清清不知道莫天成说这些有什么意思，但是这些明确的触动了自己的某一根紧绷着的神经，咬牙开口：“到了如今，你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你说这些，有什么资格露出那种表情？有什么资格回忆？”

莫天成的表情僵了僵，干干的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音。

“你提以前的事，不会对你有什么正面的帮助，反而会让我更恨你，提醒我，你是怎么对我的母亲的，提醒我，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提醒我，是你和那个女人逼死了我的母亲，提醒我，童年我所经历的那些，一幕幕，都在告诉我，你不应该坐在这里，让我不应该心软。”

莫清清眼中染上了些许血丝，紧紧的盯着坐在床上有着说不出话的莫天成。

半晌后，莫天成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恨我，确实，我以前做的事，确实不值得原谅，更不值得宽恕。”

“原来你也是有一些自知之明的，你让我的家变得破碎，作为报酬，你的家，我也没有心软，尽管是你自作孽导致了一切，但也一样。”莫清清冷冷的看着莫天成。

她心里一直有个疑问，从那件事发生之后，就一直盘旋，但她从来没有问过莫天成，曾经是因为她知道，开口，也不会有结果，后来，她有些害怕，害怕真相后面的肮脏！

现在，她鼓足了勇气，给她一个理由，让她在下一次受到伤害的时候，不用再迟疑，不用再手软，不再肆意的散播自己的怜悯。

莫天成脸色白了白，有些哆嗦的开口：“我知道，都是我的错，爸……我不请求你的原谅，清清，我现在只有一个请求，只有一个。”

莫清清没有开口，冷眼看着这个曾经一次又一次伤害自己，伤害自己所有在意的人的病人。

“你应该知道了，你姐姐，紫苏她回来了。”

莫天成有些欲言又止。

“所以呢？她跟你说了什么了么？比如她的打算。”莫清清冷冷的看着莫天成。

莫天成如今已经完全没了当初的风采，莫家的事和身上的病痛，让他不过在几个月，仿佛老了十几岁，双鬓都有了白发，眉宇间也缠绕着一股沧桑之感。

“你姐姐她总是在做错事，这一次，你帮帮她，好不好，在她犯下不能挽回的错误之前，帮帮她，放过她。”莫天成祈求的看着莫清清。

莫清清不由得笑了一声：“我放过她？你好像没有搞清楚，所有的事情，包括未来的一切可能性，我都是站在受害者的位置，而你，如今站在旁观者的位置来祈求我我放过，帮助她这个施害者？你不觉得可笑么？”

莫清清彻彻底底的看清楚了一些东西，她就不该有所谓的侥幸心理，她就不该还期待对方能说出什么，无奈的笑了一声，走到窗边，看了眼窗外明媚的阳光，心里有了打算，下了决心。

莫天成知道自己词穷，这个请求确实，不成体统。

“我一直很好奇一件事情。”莫清清的声音淡淡的，看似随意，但谁能清楚的察觉到她努力压下的那一丝颤抖？

莫天成听到莫清清的话，抬头看了过来。

“以前一直没有问，是因为我知道你们不会告诉我，就算告诉怕也不是实情，今天我想问一问，希望您能告诉我实话。”莫清清一直盯着窗外，瞳孔有些放空。

“告诉你，紫苏那边你就会……”莫天成颤抖的开口。

莫清清垂在身侧的手握了握，嘴角的笑意扩大：“当然，前提是你给我的回答，让我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