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芸:我必须回去!我和我的孩子不是王爷的累赘,我们是一家人,一家人就应该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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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怎么在这里?”贺芸拧眉看向青山,在他身后,还有久未见面的青黛。

“主子让我们来保护您。”青山说。

“胡闹!”贺芸呵斥一声,“我能有什么危险!反倒是你们兄妹二人都在这里,王爷身边怎么办?”

青山和青黛,是翟瑾言最信任最得力的下属。

“王爷身边还有其他人,魏神医也在,王妃尽管放心,安心留在永安王府,待王爷办完事情,会亲自来塞北接您!”青黛说。

“我要回去!”贺芸态度坚定,扭头看了一眼身旁的白龙,“白龙大哥,不要伤这些人的性命,我们冲出去!”

白龙抬眼给贺芸示意了一下周边,“怕是以我一人之力,未必能敌得过。”

贺芸抬头去看,才注意到两边的墙头上皆埋伏着不少暗卫,以一敌众,白龙武功再好,也无济于事。

贺芸只好回头看向永安王,“王爷,皇后娘娘有难,难道您也准备袖手旁观吗?”

永安王道:“本王已让两位世子昨夜带人出发金城了,有她两位哥哥相助,本王相信她不会有事的。”

贺芸抿嘴,这才意识到所有的人都已经达成了共识,汇聚成一股力量,将自己困在这里。

贺芸轻轻握了握拳,目光投向青黛,低声道:“青黛,你随我来!”

青黛点头,背着药箱上前,跟上贺芸的步伐。

青山于是对左右暗卫点点头,吩咐道:“守住王妃的院子!”

暗卫们立马四下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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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芸一路沉默地带着青黛回了自己留宿的房间,自往屋子中央的椅子上坐去,然后平静地抬起手腕平放在椅子扶手上。

“帮我把脉。”

青黛看了一眼贺芸,取下自己的药箱,取了脉枕上前,收拾一番,手指轻巧地搭在贺芸的脉搏上,片刻之后,她收了手,狐疑地看了一眼贺芸,又重新将手指放上去,然后又惊又喜地看着贺芸道:“王妃您……”

贺芸浅浅抿嘴,将手收回,褪下衣袖,将手腕重新包裹严实。

“我必须回去!”贺芸一边整理衣袖一边说,“我和我的孩子不是王爷的累赘,我们是一家人,一家人就应该在一起。”

“我知道他要做的事情很危险,但我不怕,我的孩子也不怕。”贺芸说着抬头看向青黛,“青黛,我想回去,哪怕是悄无声息地回去不让人知道也行,我不会打扰他,但我就想离他更近一点。”

青黛还有些沉浸在贺芸的喜脉中。

“若是王爷知道您有喜了,兴许就不会做这些……”

“所以,我不能让他知道!”贺芸抢先说。

意识到自己有孕已经是半个月前的事了,贺芸去找魏笙,便是想让她帮自己确认下,结果魏笙却被翟瑾言绑走了,后来贺芸随便找了个医馆请了脉,得了确切结果。

正是因为有孕,贺芸才想着躲到太后身边去,一来,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二来,贺芸想打听翟瑾言与太后的事情。

“他应该给自己一个了断!”贺芸说,“不管他做什么,我都支持他!”

“可是您回不去。”青黛说。

“我回的去!”贺芸说的斩钉截铁,抬头看着青黛眨了眨眼,然后拿起一只手扶在自己依旧平平的肚子上,“我不愿意用我的孩子来威胁你,但是你明白,如果我思念成疾,孩子也好不了。”

青黛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两人僵持了一会儿,青黛率先松口,“好吧,我和青山护送您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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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听说要送贺芸回去,气得险些没跳起来,“不行,说什么都不行,主子说了不能让王妃回去!”

“你不愿意你可以不去。”青黛冷着脸道。

青山拧紧眉头,侧头看着青黛,“姐,你这是中了什么蛊了?怎么王妃叫你去说两句话你就答应了?”

青黛看了一眼青山,知晓他嘴巴不严实,也不敢与他说实话。

“王妃有王妃的苦衷,你便说你送不送?”青黛说。

青山气得直咬牙,半晌后,“送,送,送!不是被主子打死就是被你们害死,横竖都是死,我自然得跟着你!”

青黛扭头看了一眼青山,难得笑了,然后又继续道:“让主子的暗卫暗中保护,王妃身边有你和那位游侠,应该没有问题,明日一早,我们便出发。”

“那要给主子去信吗?”青山问。

青黛迟疑了,停下手里的动作,直起腰身,想了半晌,“不用,回去后再看。”

“真不用吗?”青山又问,他实在是害怕再抄书了,什么需要说什么又不需要说的事他拿不准,只得依靠姐姐。

“不用!”青黛鉴定地告诉他。

第二日,贺芸终于能够启程回金,然而金中早就已经变了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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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天澜畏罪伏法,坐实地图是他从大皇子店里绘来的,成了大皇子定罪的最有力证据,皇上震怒,将慧贵妃打入冷宫,慧贵妃娘家全部抄家,钱财充公,男丁充军,女眷也尽数贬为奴籍。

至于大皇子,皇上虽然没杀他,却也没打算将他从天牢放出来,似乎是有意要关他一辈子。

今晚又是月圆夜,该是皇上留宿正宫的日子,皇后早早地便派人去请,连请了三遍,才将心烦意乱的皇上从御书房请到中宫。

皇上一踏进院子,便意识到这院子里与平日不同,院中没什么宫人,皇后独自站在院子中央候着。门内透出的灯光温和地铺在皇后的脚边,正好将她镶嵌在灯光的中间。

看着这样的画面,皇上内心里的烦躁顿时消散了大半,他摆摆手,摒退跟来的宫人,自上前,伸手握住皇后的手,温声道:“天寒地冻的,为何一个人站在这里等?”

皇后浅笑,手指轻轻弯下,虚卧住皇上的手,站到他身旁,温声道:“臣妾赫然想起初次见皇上,也是这样一个寒冷的月圆夜。”

皇上抬了抬头,轻声笑着道:“朕记得,当时你也这般站在门口,朕问你是从画里出来的吗?”

皇后低头浅笑,扶着皇上进屋,倚在他身旁温声说:“今晚,臣妾备了酒菜,想与皇上重温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