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芸:都说皇家规矩森严,我若是太不守规矩,是不是会给你添麻烦?】

【翟瑾言:你是王妃,王府内院都是你说了算,她们都得按着你的规矩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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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芸上马车没多久便被摇晃的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睡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刚坐起,便有人推门而入,涌进来五六个穿着鲜丽的丫头,手里托着水盆、衣服等物,在床前跪了一地。

“给王妃请安,奴婢们伺候王妃更衣。”

贺芸半坐在床边,愣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意识到自己可能是在战王府。

“王爷呢?”贺芸轻声问,不敢轻易从床上下来,从未有过这么多人伺候自己。

“王爷进宫议事去了,要过了辰正才回府。”领头的丫鬟衣服与旁人不同,想必地位也要高一些,基本都是她在答贺芸的话。

“哦。”贺芸浅浅点头,依旧没动。

那领头丫鬟看了一眼贺芸,起身,走到贺芸跟前屈膝道:“奴婢碧珠,是王爷安排来伺候王妃的,奴婢们先伺候王妃更衣洗漱。”

碧珠说着将手伸到贺芸跟前,没有冒然触碰贺芸。

贺芸迟疑了一下,将自己的手放过去,扶着她准备下床,立马另有丫鬟过来给她穿上鞋,紧接着是衣服。

平日里这些都是红玉伺候自己,一个人的时候贺芸也习惯自己动手,这猛然间被一群人包围着“上下其手”,贺芸顿感浑身不舒服,这时候竟是体会到了几分贵族与平民的区别。

梳洗的物件都十分的精致,胭脂水粉更是多彩多样,贺芸细细瞥了一眼,大多认不出来,不好冒然开口,索性闭着眼任由丫鬟们折腾去。

待睁开眼,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左右端详了一番,好看是好看的,但总有些不适应,这妆容称得上王妃之位,可自己看着有些别扭,顶着这样的妆容自己都不好意思大咧咧地走路。

贺芸用眼角扫了一眼周围的丫鬟,端着双手,慢慢地从内室走出来,走到外厅站定,又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故此回头看了一眼碧珠。

碧珠赶紧上前说:“前面传来消息,王爷已经出宫了,王妃您是等王爷一同用早膳还是自己先用?”

贺芸瞥了她一眼,暗想:你跟我说王爷已经在路上了难道不是叫我等着王爷吗?

“那就等王爷一起吧。”贺芸轻声说。

“那奴婢扶您歇会儿。”碧珠忙说。

贺芸回头瞥了一眼身后的椅子,眉头皱得老高,自己一大早爬起来啥也没干就要歇着?

“要不你陪我出去走走吧。”贺芸开口,“我四处看看。”

“是!”碧珠答应着,又回头吩咐身后的丫鬟,“王妃要去园子里,赶紧取件披风来。”

那丫鬟答应着就走,不一会儿就取了一件新披风来交给碧珠。

“这都四月天了,用不上披风吧?”贺芸盯着碧珠手里的披风道。

碧珠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即笑着说:“春捂秋冻,晨气偏寒,王妃还是小心些的好。”

人家一片好意,贺芸也没好意思再拒绝,浅浅点头,任由她为自己披上披风,准备出门,才刚抬脚,一旁的碧珠又伸了手上来。

贺芸看了一眼,默默将自己的手往袖子里藏了藏,径直出了门。

身后的碧珠一愣,赶紧将手收回,握拳贴在腰间,躬身跟上贺芸。

贺芸对园林景致并不感兴趣,只是想出来走走,打发下时间,所以不等人指路,随性地看到哪条走哪条,碧珠一直不远不近地跟着,到了特别的地方就为贺芸介绍一嘴。贺芸大多时候就是抬头扫一眼,浅浅点个头,便作罢。

走了没多久,另有丫鬟小跑着过来道:“王爷回府了,正在更衣,请王妃过去。”

贺芸轻舒一口气,总算回来一个能跟自己好好说话的人了,不由得走路的步子都快了几分,而这几分,落在丫鬟们眼里又成了另一番说辞:

你看咱们王妃,可真是挂念王爷,听说王爷回府,走路都快了许多呢!

早膳安排在翟瑾言的院子里,贺芸到膳厅的时候翟瑾言还在更衣,她又坐着等了一会儿,才听到外面传“王爷到”,贺芸这才起身,走到门口,立马就看到了一身便装的翟瑾言。

真帅!贺芸花痴地想。

翟瑾言也远远地就看到了贺芸,还是第一次见贺芸如此装扮,既意外又新鲜,不由得加快脚步,走到贺芸跟前,朝着她伸了一只手,“不饿么?怎么不先吃?”

贺芸违心地道:“想等你一起。”

“下次别等了,醒了就先吃。”翟瑾言嘴上这么说,心里倒是挺美的,拉了贺芸到桌边坐下。

餐桌不大,小小的四方桌,贺芸和翟瑾言面向而坐,左侧是屏风,右侧则空出来给丫鬟们上菜、布菜。

贺芸扫了一眼菜品,倒还算亲民,贺芸刚要动筷,立在旁边的碧珠便先一步帮贺芸夹了菜放到餐碟里,贺芸握着筷子的手顿了一下,然后慢慢收回,转向自己的餐碟。

“你们都下去吧,不用在这伺候。”翟瑾言忽然开口道。

丫鬟们答了一声,便赶紧退出去。

翟瑾言看了一眼贺芸,自己夹了一些菜放到贺芸的碟子里,温声道:“既然不喜欢,为什么不说。”

贺芸抿抿嘴,低声道:“她们都是按着规矩办事,也没差错。”

“呵呵……”翟瑾言笑了起来,“你几时守过规矩?”

“总也是有的,”贺芸不满地道,又悄悄侧头看了一眼厅外,压低声音道:“都说皇家规矩森严,我若是太不守规矩,是不是会给你添麻烦?”

翟瑾言看着贺芸的模样倒是有几分想笑,又为贺芸夹了些菜,温声道:“你是王妃,王府内院都是你说了算,她们都得按着你的规矩办事!”

“我想怎么走路就怎么走路?我想不穿披风就不穿披风?”贺芸又问。

翟瑾言微微拧眉,低声道:“不能冻着。”

“哪里就冻着了!”贺芸努嘴撒娇道,“这都四月天了,我又不是娇弱的深闺小姐,哪就那么容易受寒,你都不知道,我早上逛个园子逛出一身的细汗。”

翟瑾言看着贺芸低声抱怨的样子,再一次浅笑,忍不住哄着:“以后让她们听你的。”

翟谨言浅浅垂眸,越发觉得自己的一时冲动挺有意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