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光线不好,可以说是晦暗,凌枫坐在驾驶座一脸沉定地打量着车窗外挺拔站着的男人。

这是他第一次见莫靳南。

这个男人的面相和年纪,让凌枫想到了季深行陆。

凌枫摸不准莫靳南的深浅,听莫语冬只言片语的表述,凌枫认为,莫靳南这个男人,藏得深,危险,不好对付螺。

莫靳南挑了眉,话是对着莫语冬说的:“大半夜坐陌生男人的车,不知道的还以为家教糟糕到什么地步,还不下来!”

俨然一副严肃大哥的形象。

莫语冬内心反感,想撕破他那张伪善的脸!她扭头看向凌枫,大眼睛里,水光闪动。

凌枫无意插手别人的家事,何况,他对莫语冬的底细也不清楚。

但女孩这么无助地看着自己。

他想了想,开门,下车。

修长双腿缓步走到莫靳南面前,五官凌厉的年轻男人,视线犀利,嘴上微笑:“莫先生,我和莫小姐,我不算陌生人。”

“大晚上,朋友也是孤男寡女,妹妹年纪还小许多事情上不懂,我这个做哥哥的,要及时纠正。”

莫靳南单手插袋,绕过凌枫,朝着车走过去,打开车门,莫语冬立刻往后躲,手腕却被莫靳南攥紧了:“语冬,大晚上你在一个男人车上,这不合适,下来。”

语气是哥哥的温和。

擒在莫语冬手腕上的力度,却阴狠地能够将骨头捏碎。

莫语冬惊恐地睁大眼,面色疼得发白。

凌枫盯着莫靳南攥着莫语冬的手:“莫先生,当着警察的面家暴,不太好吧。”

莫靳南脸色难看,却是倏地一下松手,顺手抢过莫语冬放在座椅侧的小包:“凌先生真会开玩笑。”

他捏了捏莫语冬的小包,确定小熊在里面后,脸上表情松了松,他在小包里翻出莫语冬的手机拨了个号,接通。

手机传音功能很好,里面的中年女声:“冬冬?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回家?你在哪里?妈妈担心你……”

莫语冬蓦地转过身看向莫靳南。

莫靳南一脸微笑地倾身弯腰,凑到她耳边:“你以为呆在凌枫身边我就拿你没办法了?愚蠢!你的英雄能护着你,护得了你妈吗?赶紧给我下车。”

提到母亲,莫语冬咬牙,苍白着脸,下了车。

凌枫不知道这对兄妹在耳语什么,意外莫语冬之前态度坚决,这会儿却突然下了车。

莫靳南拿着她的小包,冲凌枫侧了侧唇角,转身走向奔驰。

莫语冬眼神空洞地跟着。

凌枫拉住她:“如果你害怕,可以跟着我。”

莫语冬停了停,回眸,大眼睛里闪动的情愫,那么深那么浓,里面的依恋,凌枫又怎会看得明白?

她心中泛了苦涩,微微一笑:“凌枫,谢谢你,看来有些事,你帮不了我,不过还是谢谢你。”

谢谢你多年前救了我,谢谢你这么些年住在我的心里,对你的依恋,是我活下去的支撑。

直到莫语冬上了那辆漆黑的奔驰,凌枫还拧着眉头站在原地。

今晚是第一次见面,她怎么会知道他叫凌枫?

…………

深夜十二点。

小区四楼主卧,灯光逶迤。

露台上站着身穿浴袍的男人,高大峻挺,五官在烟雾里,深邃立体。

从浴室出来后就被她赶下楼,疲惫,想睡,身体里的火气却怎么都压不下去,脑海里闪过的,全然是她在浴室里水雾氤氲下美丽素巧的身体。

很小很细的腰,不长却很直的腿,小腿尤其圆-润,可能平素多穿长裤,腿上肤白若雪。

飞机场有飞机场的好处,生了孩子,也不会下垂,小巧地存在着。

不是说生过孩子的女人胯骨会变宽?她没有,线条,匀称得很。

越想,越口干舌燥。

把烟头扔到烟灰缸,摁灭

tang,转身到床头柜子里拿了那串偷偷配好的钥匙,披着那身浴袍出了门,上楼。

轻手轻脚进门,开了小灯,推门进卧室,一侧靠墙的床上,一大一小两团隆着的身影。

走近,静静地看,果然是母女,睡相都一致的一塌糊涂,皱皱小手攀在她柔白的脸上,小短腿搭在她胸口,小嘴儿嘟嘟地吐着泡泡。

她也没好到哪里去,身子歪歪扭扭,哈喇子居然流到了皱皱的小黄卷毛里。

爱干净的男人看着心里不痛快,受不了闺女被她老妈这般荼毒,抽了纸巾给闺女擦拭湿漉漉的头发。

擦了满纸巾的口水味……

却又觉得这个情景分外温馨,柔-软到了心窝子里。

季深行凝视某人的睡颜,她纤细的胳膊,圆圆的肩,肩上的肩带滑落……

凝视着就凝视出了身体上的反应。

这个时间,这个地点,完全可以做些他很久以来就想做的事。

走过去,放轻动作把‘碍事’的小东西从她怀里小心翼翼地抱到手里,小家伙小手揉柔眼睛,在他宽大的掌心里翻了个身,没动了。

季深行低头亲了亲闺女,抱着小东西走到小卧室,把闺女放到小床上,给她盖了被子,又在床边围了一圈障碍物以防她掉下来。

转身美滋滋地回了卧室,看到床上空出来的一侧以及床里侧睡得很熟的女人,心神那个荡漾。

掀开盖在女人身上的毯子钻进去,伸手搂过软软的身体一倾而上时——

床下有动静。

正兴奋的某人一转身,蓦地看到本该在小卧室睡得香的闺女一双小胳膊抱胸地站在那里,大眼睛乌乌亮亮正看着他和被他压着睡得像头猪毫不知情的女人。

“皱皱……”

男人老脸那个尴尬沉黑……

皱皱瞪着意图不轨的老男人,弯下小身子把小脚上的花猫拖鞋脱下来拿在手里,小短腿爬呀爬,努力爬到床上,愤怒地扬起小手小拖鞋一阵乱砸:“敢动我妈咪试试!她是傻了点笨了点吧,可是老伯伯,你不能欺负她!”

季深行:“……”

他能说不是欺负,是好好疼么……

闺女,你爸妈本来可以有个很美妙的夜晚的……

…………

这么一闹腾,美妙的夜晚是没了,老男人在闺女心中的形象也是一落千丈。

冷峻的脸上顶着一个小花猫拖鞋的鞋印,老男人面色绛黑抱着一身愤概的小东西下了床,回头一看,床上的某女小呼噜打的特么香,完全不知道身边发生了一场战争。

老脸更黑。

抱着半夜不睡觉护母的闺女又是哄又是讲道理的,总算把这小祖宗哄睡了。

一看表,两点了,再有什么心猿意马的心思也无力奉行之了。

季深行捡起地上的浴袍套上,准备下楼,卧室床头柜上顾绵的手机突然响了。

季深行赶紧走过去拿起,捂住铃声,一看来电显示,皱眉不悦。

铃声响了一遍又一遍。

他走到客厅,接起,声音淡淡:“她已经睡了。”

那头长久没有出声,像是对他半夜在顾绵身边接她电话这一行为的沉默。

良久,久到季深行不耐烦要挂断时,凌枫冷峻的声音响起:“你知道莫靳南这个人吗?”

季深行当即眯眼。

…………

黑色奔驰一路疾驰回莫家宅邸。

停泊在院子里。

莫靳南并不急着下车,而是把莫语冬的小包翻开,直到那个小熊倒了出来,莫靳南神色一松。

莫语冬跟着凌枫去找顾绵,莫靳南不怕,怕就怕,季深行心思深,问莫语冬要这个小熊。虽然注射的病毒短期内潜伏,季深行即使怀疑也查不出那小孩身体的异常,但也怕万一。

莫语冬忐忑不安地盯着莫靳南看,她没把小熊送出去,也没和季深行发生什么,莫靳南不知道要怎么对她。

可是她等了好久,等到的却是莫靳南勾唇一笑,他拿着那个小熊,心情似乎不错地拍了拍她的脸:“小熊扎进她手指的时候,她有没有嚎啕大哭啊?”

莫语冬以为莫靳南说的‘她’是季子陵,冷起脸:“莫靳南你到底要干什么?那么小的孩子,你还有没有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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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还有更新,六点来看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