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天才与蠢材

就是没想到，他的受的小弟，竟然也有这等遭遇。

江浩叹了一口气。

白练随着浑身一震，他垂下头，他知道，说出这些的后果，可是，从江浩救了他，到他和蔼可亲的态度，以及，他那样的尽心尽力的要收他为亲传弟子，这一切，都让白练，感觉到了久违的温暖。

他不想欺骗江掌门，哪怕，他知道说出这一切，他将跟好汉盟，再也无缘，他也依旧说了。

“江掌门，给你添麻烦了。”白练深深弯下腰，爬起来，缓步离开，他的步伐，那么沉重，沉重的仿佛脚上缠着万斤钢铁。

他，还是失败了，走了千里，到最后，还是败给了自己，他不会怪江掌门，江掌门已经给了他久违的温暖，他只有感激。

江浩看着他的背影，直到白练走到门前，他才出声，懒洋洋的问：“诶白练！就这么走了，甘心么！”

围在外头好奇观望的弟子们，看到他出来，都充满了好奇。

“他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天才，白练啊。”

“可惜了，十二岁的十二阶天才，以后再也不会有了，千年一遇的天才就此陨落，竟然沦落到当乞丐。”

“好可怜啊，他怎么这么可怜呢……”

“白家，也真是狠心，将他逐出家族，竟然不管死活。”

白练在十二岁，成就出境十二阶，此事轰动了整个柳炀郡，只是后来，不知为何，渐渐失去了消息。

到后来，杨应承横空出世，人们的目光，都聚集在了杨应承身上，白练这个绝世天才，也被人遗忘的差不多了。

曾经，他有多么能让人难以企及，如今，就让人多么唏嘘。

白练站在门前，双手紧紧的握住，怎么甘心！他怎么可能甘心！

家族视他为耻辱，未婚妻视他为拖累，天下人视他为笑柄！

可他，做错了什么呢，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身上的问题，为什么会发生，不知道，为什么一切就变成这样！

他不留恋天才的名声，不留恋已经变心的女人，可是，他不能背负着耻辱，过一辈子！

他要向所有人证明，他不是垃圾，不是废物，更不是耻辱！

见到白练停下脚步，江浩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因为江浩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深深的不服，在他挺直的脊背上，看到了倔强不屈。

白练听着江浩平静地声音，霍然转身死死看着他：“你，你还愿意要我？”

“为什么不要！”两个人就这样对话着：“我又不是傻子，放着一个帝级资质的亲传弟子不要。”

“可我已经不是了！”白练再次迈步，站在房门口：“江掌门，若白练不死，还有崛起的一天，必将报今天的救命之恩。”还有，一话之恩。

“我说白练，拥有帝级资质的人，成就帝境不叫强者，只有一个小蚂蚁能够绊倒大象，那才叫强者！天才与蠢材，往往就在一念之间，没有谁天生就废物，只有自甘成为废物的蠢材！”

白练还是没有回过身，这些年，他所有的骄傲，都已经被打压的所剩无几，他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去找回自己的自信。

“既然你不想留下，我给你指条明路，后山有一条通天涯，你可以去跳一下试试，万一你命大死不了，搞不好就能遇见个神兽啊，什么大能的古墓一类的，说不定，你的人生从此到达了高潮！”

江浩转过身：“哎，有的人啊，看似知道自己要什么，却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要什么，以为自己不行了，其实还能硬一硬，就是总脑热，干出脑残的事情来。”

“师傅！”杨应承拉了拉江浩的衣袖：“你别学大师姐说话。”

“屁！你大师姐那是学的我，我才不学你大师姐呢！”

“行了，反正你们两个一样毒舌！”

杨应承看着白练，僵在门口的背影，完了，这小子，该不会真的要去跳通天涯吧！

白练停在门口，恍惚想起，他在百宗招募大会上看到江浩的画面，他那样高高在上，被所有人围着，视若神明。

无数被他点拨的武者，仿佛得到了重生一般，那一眼，就成了白练的执念，他太需要重生了，哪怕把他打碎了重新塑造，都好！

所以，他记住了江浩，在他离开之后，他辗转好几个城市，还是对他念念不忘，于是，他冒着被追杀的风险，偷了霍家小少爷的补灵丹，就为了短暂的提升一点灵力，好达到加入好汉盟的条件。

可是为什么他用了所有的勇气，来到这里之后，却退缩了呢……

他不走，江浩也不催，就这么看着他，看被他抨击过后，他会做出什么选择。

白练忽然开始剧烈的喘息，他不能走，他绝对不能走！他还有仇，还有恨，还有冤！

他扭头，飞速扑进屋，跪在江浩面前，一个头磕在地面，鲜血弥漫：“弟子白练，见过师尊！”

“哎——！”江浩长叹一声，特娘的，白练要是真的这么走了，江浩非得追出去，让他把自己给他吃的丹药吐出来不可，他那药是拿来救人的，可不是救废物的！

“今天，师傅告诉你一句话，当做对你的鞭策。”

百联抬起头，一缕鲜血从额头流过鼻梁：“聆听师傅教诲！”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今天的我你爱理不理，明日的我，让你高攀不起！”

白练的心，被刺了，江浩的话，就像一根神针，深深的扎根在他心头，他想，如果有一天，他真的重拾自我，那，就一定是因为他面前，这个无所不能的男人！

是江浩，赋予了他重生，让他有勇气，去夺回自己曾经拥有的一切！

他既然以前能够创造神话，现在，也照样能！

这一路，走的艰辛，他从被家族抛弃，被所有人嫌弃，一路走到这里，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和勇气，如果师傅不收他，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去什么地方，也许流落街头每日与野狗争食，也许找一处自我了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