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毁灭一个民族的武道

毁灭一个人的武道，只需要破坏他的身体，毁灭他的灵魂，让其在现实世界彻底消失。

毁灭一群人的武道，需要彻底击溃武道的信念，将这群人所掌握的武道碾压、粉碎，然后捏成自己想要的形状。

毁灭一个民族的武道，这很难……难到几乎不可能能完成！

访日三天，江流的手上已经沾满了鲜血。虽然如此，但他依旧平静如水，顺心意而行，他感觉自己这么做不违背自己的内心，便就如此做了。

而他所做的便是借一个民族的武道来磨砺自己的武道，用一个尚武民族的信念铸就自己的信念。

江流现在所做的便是在自己的拳法上烙下深深的武道信念，也就是铸就拳意。

拳无意，即便打法再如何的精湛，也难以突破“大成”的境界，达到“宗师”的拳法之境。

“江流，死在我们手中的日本拳师已经有双手之数，看来真正的高手就要出现了，说好了，这次我来，你别和我抢！”

江流盘坐在松涛馆的武馆地面上，面前一个看不出年纪的大汉在来回踱步，龙形虎步，威压如山。而在不远处，一个花白头发的老者面色如纸，显然刚刚落败。

松涛馆是空手道一大流派，起源于唐手，最是讲究实战，那个头发花白的老者便是松涛馆的馆长船越三久藏，日本空手道的大宗师。

江流闭着眼睛盘膝而坐，正是龟蛇盘的架子，时刻抱丹坐跨，收敛心神血气。也不见他开口，只觉一个声音从他腹部传出来：“老巴，你急什么？这是个尚武的民族，他们的武士道精神很强，难以折服，但却适合磨炼武道。你不觉得击碎一个民族的精神比击败一个人更能磨炼我们的武道吗？练拳到了我们这个地步，拳法已经到了极致，真正比拼的还是信念。如果不能打破虚空见神不坏，胜败之分便是信念的强弱来决定！”

“信念！我的拳便是从批斗武斗中磨砺出来的，我是武斗之王，我的信念便是谁的命都敢革……但三十年过去了，我的拳法虽然达到了现在这种境界，但我知道我的尽头在哪里，我这一条道走不通了。那个时代赋予我的信念已经溃散，再也不能赋予我无敌的拳意……”巴立明一屁股坐在江流旁边，对着身后的白先勇、江海、言情一行说道：“去，给我弄瓶酒过来，这日本的清酒就算了，老子要烈酒，越烈越好！烈酒一碗，足以慰藉前辈先烈！”

江流开口说道：“而这将是你重铸信念的开端……打破虚空见神不坏，这才只是个开始，万里长征，我们才刚刚迈开第一步！”

讲道馆馆主嘉纳治刚田，是第一个死在江流手上的武道家。此人不仅仅只是个拳师，而是整个日本柔道的精神象征。

柔道在百年之前不叫柔道，而叫做柔术！是一种以摔法和地面技为主的格斗术，而日本素有“柔道之国”的称号，可见柔道在日本地位。而“嘉纳治”这个姓氏是整个日本武术界的柔道世家，这个世家在百年前出了一个柔术宗师——嘉纳治五郎。正是这个人，把日本所有的柔术糅合起来，创立了柔道，同时把柔道这个项目推广到了全世界。也就是这个人，把柔道推进了奥运项目，成为一项经久不衰的运动。

嘉纳治刚田，柔道大宗师，讲道馆馆主，日本柔道的象征，化劲修为，被江流一记刚圆劲震碎五脏，呕血三升而亡。讲道馆两大天王，西乡八之助、小川隐流，联手合击，不敌身死！

讲道馆无人不哀，柔道界无人不丧，日本举国震动。

刚柔流空手道馆馆主宫城良田，日本第三的实战派，被巴立明老架巴子拳的“乱箭打”打得粉身碎骨，浑身上下骨骼尽碎，在被人抬下去时就像是装满肉泥的口袋。

至于和道流馆主、系东流馆主等等，根本就无一合之敌。

一个人，要去践踏一个民族的精神，这样的人，不论是什么人，都足以使得任何人仰望，但也是那个民族的梦魇。

江流、巴立明，联手渡海而来，已然成为日本武道界的梦魇。

二人在松涛馆里盘坐了一个小时，竟无一人敢应战。百来个松涛馆的空手道拳师们跪坐在外面的庭院之中，如丧考妣者有之，战意熊熊者有之，面沉如水者有之。如果不是船越三久藏在极力劝说，这些身具武士道精神的拳师肯定要对江流二人发动自杀式挑战。

“八嘎！”一个大汉睚眦欲裂，已经站了起来，双目之中爆发出仇恨的火光。

“北辰庵，坐下！”船越三久藏已经花甲之年，若不是看他年老，巴立明肯定是直接将其击杀，不过，此时他也离死不远了。

“船越大师，他们在践踏我们的尊严，毁灭我们的武道……即便是死，我也要死在武道之上！我们武士道的精神不容亵渎！”那大汉咬牙切齿，似乎要将江流和巴立明生吞活剥，然后一字一顿说道：“希望我的死……能激起后来人……”

“等……”船越三久藏说了一个字，伸手拽住这大汉，然后剧烈的咳嗽起来，嘴角溢出丝丝鲜血，擦去鲜血，然后看着道馆的其余弟子，说道：“他们太强，我们不是对手，今夜一过，自然有高手来应战。我们不做无用的战斗……咳咳……留下有用之身……我松涛馆流的武道还需要你们去继承，去发扬光大，大和民族的武道还需要你们来铸就，直到有一天，我们的后人也能向他们一样去挑战，去击溃他们的武道……”

众人的头瞬间高昂起来，刚刚压抑、窒息的气氛瞬间烟消云散，一股不屈的意志开始在所有人心中升起。

“老巴，看见了吗？这是个坚韧不屈、百折不挠的民族，而我们要做的便是彻底击溃他们的意志和信念……这是我选择的武道，等我彻底击溃了他们的信念，便是我武道大成之日。”

以力胜人不如以智胜人，以智胜人不如以势胜人。大势，气势。一往无前，凛然所在，滚滚如海潮，不可阻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