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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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重生之一品侯夫人
作者:景言
文案:
都说丞相府大小姐阴毒狠辣,偏偏一到小侯爷边去就是娇柔妩媚,看得人瞠目结舌。
都说当今谢小侯桀骜不驯又不苟言笑,偏偏一遇到丞相府大小姐,就极其和颜悦色。
有人说:小侯爷,这丞相大小姐心思不纯,出事心狠手辣,你定要小心啊。
小侯爷满不在乎:我家离离对我好着呢!
标签:重生 王妃 架空 宠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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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1
京中已经入夏,皇宫中密不透风更是烦闷难安,到了傍晚,黑压压的乌云总是拨不开。
不算宽阔的宫殿中,门窗上的蜘蛛网压了几层,上面还未蚕食完的夏蚕吊拉着,灰尘厚厚的玉石地板已经不复曾经的透亮,外面一派闷热,这处竟让人生出一股恶寒,不远处的墙角,散落着打碎的器物,隐隐可见湿润的灰尘,带着浓浓的药味,旁边还散落着不值钱的朱钗,仿佛刚刚发生过劫难。
五年了,她已经在深不见人的冷宫整整十余个年头,黎羲浅眺望阴霾天空,比农夫还要饱受苦难的手指关节已经变形,每每阴雨密布之初,风湿带来的痛楚足以让人发狂。
她是丞相黎行之的庶出女儿,诺达的家族只有她一个爱女,即便是庶出,也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可惜她是庶出的背后,还是不光彩的私生女,而且还是一个春楼舞姬所生,主母是镇国府的嫡出大小姐,哪里容得下如此不光彩的事情,杀了自己的生母,又把自己丢到乡下庄子自生自灭,她这样一个出生大周第一豪门女儿,生到十岁连着大字都不认得。
若非后来丞相府要拉拢当今太子,又无嫡出小姐,那不负责的父亲和狠毒的主母,怕是一辈子都不会愿意看见她。
初回丞相府,她满心欢喜的以为父亲还念着唯一的女儿,然后却是看着主母欣慰的对着美若谪仙,华贵如神女的侄女黎柳柳道:“仙儿,你不必在忧心了,你姐姐会嫁给太子殿下,你便是可以如愿的嫁给二皇子了,你的将来你的表姐会给你先看看路。”
堂表妹黎柳柳,生父乃是为国捐躯的少帅,与母亲鹣鲽情深,夫君战死其母殉情,留下孤苦无依的女儿被主母过继回来,视作亲女。
后来,她黎羲浅如父亲希望的,入了东宫,成为太子宠爱的侧妃,先帝膝下五子,个个出类拔萃,她全心全意,不遗余力的扶持太子景泽伯一步步的夺得皇位,还为她生下了可爱的女儿,最后太子景泽伯铲除异己,顺利夺得大宝。
足足用了五年的时间。
景泽伯曾无比认真的说一生一世一双人,说自己眉如远黛,性情温和,是难得的好妻子,那双深情的眸子饱含歉意,说只要自己诞下龙儿,便是皇后。
可是,后来呢?
黎羲浅每每回忆起那一日,都要发狂的大笑,笑自己蠢如猪狗,笑她自己依旧执迷不悟。
新皇嘉元三年,上元佳节,那时自己是整个后宫最受宠的羲贵妃,自己的爱女高烧,她脱不开身,想着贵为皇帝的景泽伯还在城楼等着她看花灯,便让已经成为寡妇的二皇妃,表妹黎柳柳先去,自己匆匆赶去,看到的是两个人在轿撵之中颠暖倒凤。
第二日便封为了柳贵妃,她大度不计较,景泽伯也说是喝酒误事,错当成了自己。
一年后自己喜得龙胎,太医说十有八九是一位男孩。
时间飞快,又是一年上元佳节,秀丽殿一夜之间上上下下全部打入宫刑司,似乎是着急又或是愤怒结束一起,还有些没有被带走的宫人,直接在大院之中杖毙,杀头,一瞬间的腥风血雨,让人措手不及。
黎羲浅怀着六个月的身孕,被人压着匍匐在了景泽伯的脚下,他的眉眼素来阴冷凛冽,目光咄咄逼人极端恐怖:“你这个贱人!连着自己的亲妹妹都能下手!毒妇!”
黎羲浅捂着肚子憋屈而又满心凄凉,只是讪讪张口:“我怎么可能害她?黎柳柳聪明成那样,谁敢伸手去她的头上!”
明明当初不愿嫁给还是太子的景泽伯才会让自己顶替,现在却用着狐媚子的手段夺得帝王无微不至的宠爱,现在有了身孕更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宫中都说,若是柳贵妃生下龙儿,自己多半就要失宠了!
景泽伯冷喝,斥责起来:“黎羲浅!仙儿腹中的龙儿有个闪失,我要你偿命!现在朕也不怕告诉你,当初仙儿为了朕能荣登大宝,屈尊给了景泽宜,一直暗中为朕谋划!”
是啊,黎柳柳那张脸蛋,是个男人都会为之倾心,这些鬼话也就只有景泽伯会信“哼,杀了弟弟夺了人家的妻子,自然要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黎羲浅心中有怨。
景泽伯不由分说毫不留情一脚踹到她的胸口,黎羲浅瞬间吐出一口鲜血,却惹来男人恶心的目光:“仙儿纯良,事事不与你计较,今日仙儿胎儿不适,你却不许太医前去诊治!你是和居心,不要以为你生了朕的第一个孩子,就能耀武扬威起来!”
抬起头看着这个自己爱了八年的男人,其实她压根就猜不透这个男人的心,可以温柔道跪在地上给自己穿鞋,也能无情到杀人不眨眼,甚至于黎羲浅这两年回忆起来生活的点点滴滴,就觉得自己像个天大的笑话,眼巴巴的倒贴上去,到最后还不如一个二手的寡妇。
黎羲浅冷冷的笑着,艰难的撑着身子:“陛下就想到黎柳柳的孩子,那你可知道宁和,她可是我们的女儿,活生生的孩子,她被黎柳柳罚跪在雪地之中,就因为不小心被蹿出来的猫儿吓的叫唤一声,被你有孕的爱妃听到!”她说着眼中心疼起来:“现在,宁和还生命垂危,我将太医都召见过来,有何不对,黎柳柳身边还缺懂得药理的人吗!我也怀着你的儿子呢!”
景泽伯冷酷的神情让人心酸,满脸淡漠的直视着她:“还没有生出来就觉得是儿子了?已经是贵妃之位,还不知足,还奢望皇后之位,太子之尊!?”
黎羲浅只感觉一口怨气堵在心口不得出,声音如同屋檐挂着的冰溜子,一开口就是冰凉的嘲讽:“皇后?那是你允诺我的!可是呢,那立后的诏书你不是早就写好了吗?等着你的仙儿生下孩子就发布天下!”
她一边说着,一边咬牙站了起来,拽着心口的衣领一字一句如同钉子一样。
“先帝嘉齐二十年,你还是太子,不得太后宠爱,是我日日前去伺候,受了不知道多少刁难白眼!”
“先帝嘉齐二十一年夏,景泽宜发动刺杀,是我乔装成你的模样引开追兵,脖子上这剑差点要了我的性命!”
“先帝嘉齐二十一冬,北方雪灾,你前去赈灾雪崩遇难,是我不顾阻拦,在山中苦苦寻找到了你,将你背了出来,我的脚趾三根冻的截肢!”
“先帝嘉齐二十二年,你出征东突厥,是我下跪拉拢的谋士。”
“先帝嘉齐二十四年,先帝病重,你与景泽宜两虎相争,我为你远去明国做了质子,那些皇室公主王子将我当做畜生玩弄!”
她说着剧烈咳嗽,带出了鲜血“景泽伯你便就是这样对我的!她黎柳柳是什么货色整个大周都知道,不需要你为其遮掩,即便她成了你的寡妇弟妹,你依旧垂涎她的美色!你们两个真很可以!”
“黎羲浅,太医刚刚给朕进言,仙儿腹中龙儿有损。”景泽伯与阴冷的让人不寒而栗,表情却是平静冷淡,拿着冷淡的似乎一点都不在乎,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好像这人天上就是这般狼心狗肺一般。
☆、楔子2
他的神色让黎羲之心中倒吸一口冷气,眼中仅有的虚幻变成了绝望,像是无数铁定被硬生生的敲击进入每一寸肌肤,痛的让人呼吸一次都如同生死间的挣扎,她到底要坚强起来,她是当今的羲贵妃,宁和公主的生母,腹中还有未出世的小皇子。
下一刻,黎羲浅就看着太监端着一碗汤药,剧烈的挣扎之中,还是半碗落到腹中,她卷缩着躯体,斜眼看着眼前的男子。一手护着自己的小腹,一手慢慢划过男子的衣角,朦胧的缓缓睁开双眼,模糊的视线中却是再也熟悉不过的脸颊“刚刚,你给我喝了什么?”她嘴角荡起一个苦笑,嗓间淡淡的苦味却让自己十足紧张,刚刚要触及他衣角的手指垂落下来。
景泽伯轻薄的嘴唇勾出一抹笑意,声气寒冷:“仙儿腹中孩子有难,国师说了,需要一个健康婴孩的血肉为药引,思来想去,本殿下觉得你是最合适的。”
“为了救你的女人,用我腹中的胎儿做药引,我死了,你是不是会很开心?”黎羲浅狼狈的撑起半边身子,居下临高的望着男人冰霜的脸颊,轻轻低吟,无奈,苦楚,失望,寒心,甚至与生的希望都在那双眸子化为乌有。
“仙儿才是皇后之选,与朕携手百年之人,念着你对朕的付出,对仙儿的割舍,让你在宫中寿终正寝的。”景泽伯轻笑起来,凉薄渗人,对着身边的赵公公道:“传朕口谕,羲贵妃谋害皇嗣,念起生育公主有功,降为夫人,宁和公主送去太皇太后抚养!”
“寿终正寝?”黎羲浅觉得这四个字将自己的心底刨开巨大的口子,冷风化作冰冷的颗粒一下下的冲刷进去,八年夫妻,她自诩同生死共患难,现在居然换来这口口声声犹如恩赐的寿终正寝!
“当初石玉月死前对我说,我迟早也是她的下场,我竟然觉得那是诅咒!景泽伯你个黑心黑肺毫无良心的东西,脑中心中只有利用,什么药引,不过是不想我生下孩子罢了!”黎羲浅耻笑起来,当年太子东宫最受宠的月妃,在大将军倒塌瓦解,怀着孩子都被景泽伯绳之以法,是,当初站出来指认将军府谋反的就是她,换来的却是斩草除根!
“我恨你,我恨黎柳柳,你们两个狼狈为奸的狗男女!”越想她心中越是酸楚,心痛的无以复加。
景着伯恼怒,走到黎羲浅跟前,一把扯住她的头发:“放肆!敢在朕面前大言不惭,哪里配成为公主生母,来人,将她打入冷宫,每日一碗清粥一碗水”
接着太监走了进来,又有太医跟着进来,确定自己已经流产,一张长板将自己丢了上去,走出了象征这高贵身份的秀丽殿。
景泽伯,没想到你能无情到此,她原以为自己为他做了怎么多的事情,在他心中自己是不一样的,而他连一眼都没有多给自己,亲手捏碎了自己的黄粱一梦,不禁杀了她的孩子,还处死了自己的尊严和生命。
黎羲浅捂着小腹在木板之上狂笑不止,小腹的剧痛不停的告诉他这一切的真实,景泽伯你好狠!
冷宫之中,屋檐已经被小雨冲刷开始滴着雨水,黎羲浅垂着眼眸,那件事情之后,黎柳柳生下男婴,顺理成章成为万人之上的皇后,他的儿子自然是当之无愧的太子。而她黎羲浅,曾经为当朝陛下鞠躬尽瘁的女人,已经被淡忘。
十年了,今年宁和也十五岁了呢,不知道长成和模样了,黎羲浅苟延残喘的希望便是奢望有朝一日能见着女儿,她熬着一口气,即便所有人都背叛她,只要女儿还在,她的世界依旧有一丝的光芒。
就在这时,外面的大门嘎吱打开,黎羲浅看着太监端着丰盛的食物进来,俯视着自己语气极度不尊:“宁和公主出嫁和亲,途中病逝,死之前做了这些糕点送了回来,陛下念起公主与羲夫人母女一场,特意恩准给您送了,您啊,快些吃吧!”
黎羲浅一时不明白太监的话,什么和亲,什么病逝
宁和可是自己的长女,更是皇朝风光无限的长公主,有太皇太后护着,谁去和亲也轮不到自己的宁和!
那太监眼中透着鄙夷,啧啧起来:“羲夫人日久在这冷宫,外面的事情还不知道吧,去年太皇太后就驾崩了,可怜那宁和公主了,那突厥是什么地方,不过啊,死在途中也比过去了被人摧残得好哟!”
“你说什么!你在说一次!我的宁和怎么可能去和亲!皇室就她一位公主”黎羲浅发疯一样拉扯住太监的手,皇室的公主得宠的拿起笼络朝臣,不得宠的送去边外和亲,景泽伯膝下只有这一个女儿,怎么可能!:“是谁!是谁在陛下面前进言的”
太监一把将人推开,朝后退了两步,在他看来这冷宫之中都是些疯人,见人作势要离开,黎羲浅将心口里面藏着的雪雁冰玉塞道太监手中,再无昔日高高在上的贵妃之尊,哀求起来:“告诉我,是谁,我求你!”
“自然是当今的皇后娘娘。”那东西名贵,一句话的事情,太监自然愿意。
黎柳柳!又是你!杀了我的儿子,夺了我的位置,现在连我唯一的女儿都不肯放过!
“啊啊啊啊!——”黎羲浅尖锐的痛彻心扉的叫喊彻向与冷宫,她不停的嘶吼哀嚎,心如刀割痛的倒在地上,死死的卷缩身体,宁和,她才十五岁啊,还怎么小,什么都不懂,就要去和亲,黎柳柳你蛇蝎心肠到了连小孩子都不放过的地步!
不知道过了多久,黎羲浅麻木的啃着冰冷的糕点,看着走进来衣裙款款的妇女,迷离的眼神猛地聚焦“黎柳柳你杀了我的宁和!我什么都给你了,你为什么不愿意放了我的女儿!”
黎柳柳凤袍加身,优美动人高贵无二,看着恶狠狠要扑向自己的人,倒是轻笑起来:“看着表姐思女心切,宁和公主年幼,一个人上路自然怕的很,特意来安慰表姐的。”她的口气带着绵里针的狠毒。
“你不得好死!”黎羲浅大吼起来,双眼通红!
她的话音一落,身边两个老嬷嬷几步上前,手里的白绫绕过黎羲浅的脖颈,用力拉扯起来,白绫分割生死,骨头发出断裂的声音。
黎羲浅却是大笑了起来,眼泪水带着蔑视与怨毒:“景泽伯,黎柳柳,若能重来一次,我定然让你们通通不得善终!”她咬牙切齿,眼神恶毒:“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们所有人的”她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看着眼前的女人。
你们通通给我等着
一个都不要想跑!
☆、第1章先解恨再说
菘蓝和锦纹将黎羲浅扶下马车,阳光小暖,马车上的少女施施然的迈下步子,接着日光,只见少女穿着银白色的缂丝锦缎百花暗纹绣上袄,下面一条青色梨花云锦浅长裙,青色海棠图案披风,垂耳髻,珍珠簪,杏眼圆乎,小脸婴儿肥,原本明媚天真的脸庞,因为那眼中淡淡的厉色,竟然有了逼人的端庄肃穆。
看着诺大牌匾上龙凤飞舞的太子府三个字,黎羲浅心中忍不住的冷笑起来,念着自己愤恨死前悲愤,老天有眼,她再世重生。现在的她可不是上辈子京城人人拿捏嘲讽的丞相家的软弱无能的草包姑娘,而是经过夺嫡,背叛,丧子,丧女的黎羲浅。
黎羲浅对于景泽伯的点点滴滴是刻入了骨子之中,当初自己因为东宫的拜帖激动的热泪盈眶,可谁知一去接待自己的便是宠妃石玉月,她将自己推入湖水之中,水底坚硬的石头在黎羲浅的额头留下深深的疤痕,最后还贼喊捉贼,让景泽伯给自己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菘蓝看着太子府门口一个迎接的人都没有,愣了愣,张口:“这是什么情况,怎么都没有婢女小厮来迎接,莫不是我们记错时辰了?”
黎羲浅扫了诺大的门庭,心中越发冷笑起来,当年自己就是懵懂无知,不明所以的自己走了进去,被人任意辱骂拿捏自己,说自己不知体统,丢人现眼,懦弱的自己只能任其宰割凌辱。
现在想想,都觉得欺人太甚的很。
“太子府怎么会无人迎接,显然是有意为之,你们看那大门还是敞开的,说明给我们帖子的人是想让我们不受规矩的进去。”黎羲浅心中冷笑,这样偷偷摸摸给人下绊子的手段,在她这位经历过后宫无数明争暗斗的贵妃面前,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罢了。
锦纹愤然道:“这指婚的圣旨还未下,这月妃娘娘就要给小姐使坏,传出去便是要说我丞相府门风不正了!简直欺人太甚了些!”
是啊,没人迎接擅自入门,说是刺客有意暗杀太子都能坐实,还会说丞相府目无法纪纲常,不进去,拿着太子的帖子这是大不敬之罪,对与错都被门里面的人摆弄。
“小姐可还是要进去?”锦纹见着她一直望着门匾小心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