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刚在和学姐聊天,没注意听容佳则说什么,以至于他递东西过来的时候敷衍地拿了下,没拿稳,保温盒直接就摔到地上全部散开。

江故君把容佳则往后拉去,揉揉小朋友的脑袋轻笑,“没事,我来收拾就好。”

容佳则却盯着容风眠,抿了抿唇慢声开口:“风眠哥,我不知道你最近怎么了,但是哥哥她很担心你,你要是想通了,就回家吧。”

听到容佳则提起容知,容风眠心里的几分愧疚顿时烟消云散,他仰起头硬声道:“我凭什么回去?回去让她把我送到陌生人家里吗?”

“她觉得我是累赘不想照顾我就别照顾啊,装出这幅假惺惺的样子给谁看?!”

床上的何颂之骤然坐起身,满眼不敢置信:“风眠?”

容佳则一愣,随即诧异的瞪大眼,“你怎么能这么想哥哥?”

他指了指床上的何颂之又指向自己,“哥哥每天这么忙都还惦记着我们三个人的冷暖,她就算出门也会发消息来问何姨问你的情况,她做这些,在你眼里,难道都是假的吗?”

容风眠心里有瞬间的松动,但下一秒,他想到容知做这些都是为了做戏给何颂之看之后,他心里那点松动又层层加固。

“今天就算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听的,顺便帮我告诉她,我最近都不会回去了。”他皱眉冷声说着,“和她那种人说话,我嫌恶心。”

容风眠现在是连声姐都不愿意叫。

容佳则顿时觉得无比心寒,替容知心寒。

他愣愣站在原地看着容风眠夺门而出。

何颂之急的下床追他,容佳则霎时回神,忙不迭跑过去扶住她。

“风眠到底怎么了,他以前很听崽崽话的,也从来没做过离家出走这种事。”何颂之攥紧容佳则的手,不停念叨。

容佳则摇摇头,“我不知道。”

江故君给容知发了微信,抬眸看向这一大一小,“我去追容风眠。”

等他走后,容佳则扶何颂之坐下。

何颂之神色恍惚,她手指无意识的收紧,将容佳则捏痛。

小朋友轻轻抽了口气,没撒开。

“何姨。”

何颂之愣愣地抬头,瞥见是他后点点头,“别担心,何姨没事。”

她就是在想,小时候是不是对容风眠溺爱过头了。

以至于养成他现在,一点不顺心就大吵大闹的脾气。

何颂之抿唇叹了口气,脸色变的疲惫不已。

-

第一人民医院附近。

容知接到江故君的微信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赶了出来,和江故君在医院门口汇合,她翻出手机连接进局域网络分布图。

江故君给老樊发信息的间隙瞥了她手机屏幕一眼,顿时诧异了下,“容小先生还会这个?”

“嗯。”

容知迅速锁定追踪到容风眠的手机定位,但看到屏幕上显示的地址眸光微顿,手下没了动作。

江故君疑惑:“怎么了?”

她指尖敲在上面几个熟悉的字上,稍稍挑眉,继而轻笑一声,“没事。”

江故君不明所以,只觉少年唇角笑意有些凉,还隐隐染上几分嘲弄。

容知敛眉,修长冷白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敲击屏幕——

连询问都没有直接用的肯定语气。

容风眠似乎没有看手机,她等了很久才等来容风眠回复。

他说:

容知从兜里惯性摸出糖咬上,正要回复,容风眠下一条信息紧接而来。

容风眠:

容风眠:

容知没忍住嗤笑出声。

她把糖咬碎,懒得再回复,因为她敢肯定,容风眠发完最后一句话后就把她给拉黑了。

叛逆叛到好坏不分的地步,她已经不想再管了。

既然容风眠不想她插手他的事,那她就一个字都不多说,让容风眠自生自灭去。

容知转身往医院里走,来都来了,去看看何颂之的病怎么样,顺便接容佳则回去。

-

病房里,何颂之没坐多久就开始头晕,容佳则劝她睡觉,她说要等容风眠回来,结果没等到容风眠,等来了容知。

何颂之略显浑浊的眼睛一亮,“崽崽。”

容知嗯声,走过去把上她的手腕,细细端详她的面容。

“妈,伸舌头。”

何颂之张嘴伸舌。

眼底乌青,舌苔泛白。

情况比想象中还要严重。

还是得加快研究速度。

看完何颂之,容知和容佳则回华倾小区,江故君想上来接柏宿,容知微微侧眸,“他动不了。”

京城晚上风更大,挪来挪去,柏宿估计会病的更严重。

江故君愣了愣,而后颔首,“好吧,那先让宿爷在这睡一晚,我明天来接他。”

容知:“嗯。”

江故君讪讪的摸上鼻梁,心底轻啧一声。

所以,宿爷借病卖惨的计谋奏效了?

要不是条件不允许,他还真想在容知家住一晚,等明天柏宿起来好看戏。

明天是周末,容佳则不用上课,小朋友没事做,就和容知进了实验室,看少年穿着白大褂做实验。

不过还是年纪小,看了会就困得不行,容知让他去睡觉,他乖乖点头,出门前把容知做实验弄出的垃圾顺手拿出去倒掉。

容知在等分析报告,垂眸望了眼他的背影,摸出手机点开宋越的聊天框。

大半夜的,宋越不知道在干嘛不睡觉,信息发过去瞬间秒回。

她给宋越的备注从zeus改成了名字。

宋越:

宋越:

容知:

宋越:

容知:

让宋越继续跟进情况,分析报告正好打完,她息屏手机拿起来翻阅。

实验室内白炽灯明亮,空荡的只剩仪器运作的细微清响,深夜寂静暗沉,时间随之流逝。

-

柏宿再醒来时,隐约能听到外面风雨吹打窗户的声音,应该是下雨了。

额头的退烧贴还是冰冰凉凉的,像是换过一张,但头已经不怎么疼了,不知是冷到退烧还是习惯,反正感觉挺舒服。

他左手肘撑着坐起身,掀被下床,找到洗漱间位置后趿着脚上不怎么合脚的拖鞋往那边走。

洗漱间里准备齐全。

他洗了把脸,睡觉时捂出一身汗,破破烂烂的衬衣贴着背不舒服,洗完脸他就直接脱了扔进洗衣篮里,然后打开淋浴喷头洗澡。

容知过来的时候,就看见某人光着上身站在洗漱间前的样子。

男人下身只围了一条浴巾,赤着上半身,他肤色偏白,肌理分明,腹部漂亮深刻的田字一直沿着腰线而下,很好的诠释了力与美的结合。

视线往上。

墨黑檀发微湿,露出一双潋滟温润的桃花眸,他的五官俊雅精致,笑时风流散漫,像个漂亮且多情的公子哥。

公子哥发尾还在滴水,水珠滑落顺着脖颈落入深陷的锁骨,凝在上面,似嫩叶上的露珠要落不落,看起来可怜又性感。

美色当前,容知却不紧不慢的移开目光,走到衣柜前拉开门。

柏宿眉眼深敛,走到少年身后,双手一伸揽住少年单薄的肩膀,下颌微低搁在她肩窝软肉上轻蹭,他勾起好看的唇,淡淡的笑了一声,“小哥哥。”

容知忍着男人过分暧昧温热的吐息,手下翻出两件衣服,她微微用力掰开柏宿的手,将衣服塞他手里,“先穿着。”

柏宿抱着衣服挑了挑眉。

小哥哥是准备把他手掰断啊。

他低眸,看见这是上次他给容知准备的衣服,顿时眨眨眼,笑得暗昧,“小哥哥心里果然有我,都帮我把衣服准备好了。”

容知面无表情地抱臂倚在柜门边看他,“不换就扔了。”

柏宿当然不扔。

他穿好衣服转身,容知已经低头在回复信息,大晚上的,她的微信还在不停弹消息,可见一天有多少人找。

柏宿站了好一会,才伸手戳向她的脸。

“嗯?”容知疑声,而后皱眉。

衣服穿在男人身上比她穿还要服帖合适,很显然这件衣服就是他的,容知不在意这个,她目光往下,在他围着的浴巾上停了停。

忘了,这没合适他的裤子。

“你等等,我去洗,”容知转身就走,走了几步又回过头问,“头还疼?”

柏宿摇头,下一秒又点头。

容知:“......”

柏宿眼眸弯弯。

其实不是很疼,甚至感冒都好了很多,就是自己暗戳戳想在这多留一会而已。

但小哥哥显然不领情,他只好放弃,假模假样的叹了口气,去帮容知把衣服扔进干洗机。

洗衣服的间隙里又量了次体温,温度还是有点高。

容知翻到另一支不同口味功效也不同的棒棒糖给他含住。

柏宿不爱吃药也没事,她手里多得是弄成糖的药,虽然疗效没有煮开那么好,但当药吃个三顿同样能治病。

外边突然掀起狂.风.骤.雨,拍打地窗户啪啪作响,容知去几个房间检查窗户关没关紧,而后转进洗漱间烘干柏宿的衣服。

她这三年来生活琐事做多了,并没觉得做这些事有什么累的,反倒是旁边病着的柏宿看不下去,接手她手里的烘干机。

“你明天还要上班,去收拾下睡觉。”

柏宿捏了捏少年软软的脸。

容知忽然两手空空,侧眸对上柏宿的目光,抿唇点点头。

-

午夜深沉,容知躺在陌生的床上辗转反侧,身体连轴转疲惫到了极点,脑子却很清醒。

好不容易酝酿出点睡意,迷蒙间察觉到房门打开,接着她就被人从被窝里捞出来,骤然睁开眼,一双指腹暖热的手却覆盖在她眉眼上。

男人低沉暗哑的嗓音在雨夜里模糊不清。

“别怕,我们回去睡。”

容知蹬腿想要下来,意识转醒。

柏宿就摁住她的腿,反手一转将她整个人面对自己,抱小孩一样把她腿分在两侧圈住自己的腰,托着她的屁股不由分说的踹开门朝另一间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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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岁后就没被人这么对待过的容知:“......”

好家伙。

睡意全没。

直到被摁在自己床上,容知已经放弃挣扎。

她一路上又是踢又是打的,就差没把柏宿压在地上暴揍了,这男人痛到皱眉硬是不吭一声。

要不是他体温偏高,容知都要怀疑他是不是病好了。

力气这么大。

偏偏柏宿还要在这时候语气挑逗的来一句——

“小哥哥真野啊。”

容知:“......”

我劝你要脸。

身边床垫凹陷,容知倏然睁圆了狐狸眸。

“柏宿,”她语调隐忍克制,“出去。”

“不。”

柏宿笑意盈盈,左手伸过少年的脖颈而后一收,把人揽进自己怀里,另一只手则放在她紧细的腰间。

容知睡衣一向轻薄,柏宿碰到她后腰某处,手下肌肤是隔着衣服都能轻而易举感受到的凹凸不平。

他摩挲两下,想撩开衣服看看什么情况,结果锁骨一痛,他顿时收紧压在少年后背的手指,垂眸看去,是少年在他锁骨边上咬开。

力道带着狠劲,尖牙刺破肌肤,血珠缓缓渗出。

容知松开嘴,眸光晦暗不明。

柏宿扯唇低低笑了一声,舌尖抵住唇角咬了一下。

果然...够野。

越是这样,他越是不会放开。

两条紧实的大长腿将少年缠住,柏宿十分不要脸的拉了拉领口,挑眉看向容知笑得肆意散漫,“来,左边也咬个对称。”

容知直接闭眼。

柏宿在她眼皮上点了点,拉过被子盖好两人,然后十分不要脸的缠着少年美滋滋的睡觉。

躺在熟悉的床上,容知消散的睡意没多久就重新拢聚,也不在意男人八爪鱼一样的缠法,大不了把他当人形抱枕,反正够热,舒服。

这么想着,她就意识模模糊糊的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