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英杰下楼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给司徒兰发了一条信息:兰姐,我马上来接你。

小汪把车子开到了政府大楼门口,马英杰钻了进去,对小汪说了一声去十三陵,小汪把车转了一个方向,向着十三陵的方向驶去。在路上,马英杰给报社的曹玉林社长打了一个电话,电话一通,马英杰就赶紧说:“曹社长好。这一段辛苦曹社长了,等我处理完手头的事,一定请曹社长吃饭,以表我的谢意。”

曹玉林正在和冉冰冰谈话,不过他还是站了起来,踱到了窗边,尽量离冉冰冰远一点,听着马英杰这些话,他心里热了一下,赶紧说:“谢谢秘书长,秘书长太客气了。”

“曹哥,我以后喊你曹哥,你以后就喊我小马,或者马英杰,行吧?这样说话就自在一些,一喊我秘书长,就很见外了。再说了,曹哥也算是我的老师,没有你和先晖对我的栽培,哪里有我马英杰的现在呢,这个恩情,我一直都记得的。”马英杰把诚恳地说着,虽然他看不见曹玉林的脸,但是他相信曹玉林会感动的,他现在可是吴都的大红人,如果火灾的负面影响被压下去,高铁站的项目启动的话,他在吴都的地位就没人可以替代了。这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荣誉,就算马英杰不张扬,也没人不会认为他的话就是罗天运的意思,对于这一点,马英杰很清楚,当然了,他现在需要曹玉林的力量,一如司徒兰所言,他的羽翼需要他自己一天天地丰满,这一点,要靠的是自己的人格魅力和人格力量。

“我们花了两年学会说话,却要花上六十年来学会闭嘴。大多数时候,我们说得越多,彼此的距离却越远,矛盾也越多。在沟通中,大多数人总是急于表达自己,一吐为快,却一点也不懂对方。两年学说话,一生学闭嘴。懂与不懂,不多说。心乱心静,慢慢说。若真没话,就别说。”这段话是一位伟人说的,马英杰一直装在心里,他也是用这样的一段话要求自己低调,但是在低调的同时,他必须去造就自己的羽翼,这也是他需要曹玉林社长的原因。

曹玉林当然求之不得了,不过碍于冉冰冰在场,不会过度地热情,还是无法掩视自己的兴奋,对着手机说:“冉记者在我办公室里,我们谈点事,下次我请你。”

马英杰懂了曹玉林的意思,不过他的正事还没说,于是转向了正题,对曹玉林说:“我明白了,曹哥只管听着,我要去接省报的记者来吴都写一份报告,到时候曹哥负责接待一下好吗?我有时间就会参与,没时间的话,整个过程就需要曹哥多多担当了,这件事,需要曹哥亲自出马,不能让外人参与,明白了吗?”

“知道了。”曹玉林说了这话后,马英杰就把手机给挂了。而冉冰冰好象一直很用心在听曹玉林的话,他的电话一打完,冉冰冰问了一句:“社长,是不是有大的报道活动?”

曹玉林没想到冉冰冰这么敏感,只是火灾的时候,冉冰冰却突然失踪了,刚回来就急于往大的报道活动中凑,有这种活动,曹玉林也不敢让冉冰冰参加。于是淡然地说了一句:“目前没有大的报道活动,你干好手头上的工作就行了,另外,记者夜宿农家的活动安排,你去落实一下吧。”说着,挥手让冉冰冰离开了自己的办公室,对于冉冰冰,他认可她的文笔,可她这个人,对于曹玉林来说一点也不感冒,有势的时候,她张扬得比谁都威武,落势的时候,那种苦瓜脸又比谁都苦几分一样,这样的一个女人,曹玉林是不敢太靠近,当然也不敢太得罪了。因为搞不懂,她哪天又会咸鱼翻身,耀武扬威起来。

冉冰冰一回办公室,就给李惠玲打电话,李惠玲正在办公室里生闷气,古庆明是真的失踪了,她打到古庆明家里,老婆哭哭啼啼说古庆明转走了卡上的钱,至如去了哪里,她不知道。而她给路鑫波打电话汇报这件事的时候,路鑫波除了一句:“我知道了。”什么话都没说挂了电话,她也不知道路鑫波到底急还是不急,接下来她又该做什么。没有古庆明在身边,她这个总经理还真的不知道如何去当,而且她越来越发现,自己根本就适应不了官场中大起大落的生活。

现在冉冰冰的电话要过来了,李惠玲接了电话就问:“你去北京怎么把事情弄成这样呢?”

“李姐,北京的事情最初部长确实是保证林子沟建站,而且他们根本没批邱家湾建站的事情,可是我回来后,才知道马英杰也去了北京,找了马大姐,情形便变了。我给部长打电话,他不接,发信息他也不回,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对了,李姐,我刚去曹社长办公室,好象听到有什么大的报道活动,有重要的记者要来吴都,这事您知道吗?”冉冰冰在电话如此问李惠玲。

“我不知道这些事,目前没有接到任何通知。”李惠玲语气很有些冷淡,她感觉钱光耀部长和冉冰冰之间一定出问题了,至如是什么,她却不知道,而冉冰冰自己也不知道。这个时候,这个女孩居然还要参加大的报道活动,她怎么就那么爱出风头呢?

“李姐,如果有这样的报道活动,您到时让我也参加好吗?”冉冰冰还是提了自己的要求。

“这事再说吧,我现在有点忙,挂了。”李惠玲语气生硬极了,没等冉冰冰说话,她就把电话给挂了。

冉冰冰却握着手机,盯着手机半天都没反应过来。这都是怎么啦?一个不理她,一个语气却是如此生硬。

这时马英杰已经到了十三陵,他从车子钻出来后,直接进了罗天运的家。钟点工又在老板家里做着卫生,每次司徒兰回到吴都,钟点工都得在这个家里忙忙碌碌,看来一个家离开了女人确实是不象家。如果栾小雪去了秦县,家里剩下他一个人的话,他会不会也把家里弄得一团乱呢?

马英杰不明白自己怎么又想到了栾小雪,他真的特别放不下她吗?

司徒兰一见马英杰来了,问了一句:“又怎么啦?”

“兰姐,我们现在去一趟省城好吗?”马英杰有些不自然地看着司徒兰问。

“又想利用我?”司徒兰冷冷地盯住了马英杰。

“兰姐,你的事我搞定了。不过,老板说要去请盛雅玲记者来吴都作一次正面的大型报道,想让你去请。”马英杰不得不说他的想法了。

“你自己去请啊,又扯我干什么。”司徒兰一边指示钟点工,一边损马英杰。

“兰姐,”马英杰叫了一句,司徒兰看着马英杰,马英杰示意司徒兰去书房说话,司徒兰愣了一下,还是跟着马英杰走进了二楼的书房,一进去,马英杰就把房门给关上了,这一关,倒让书房的空气又显得很暧昧一样,司徒兰怎么老是认为两个人在一起,就容易暧昧起来。可马英杰显然没这层意思,只是他还是极为神秘地说:“兰姐,你的事,我已经汇报给老板了,老板让我去安排,所以,我们现在去省城见过盛大记者后,就去北京接孩子怎么样?”马英杰的样子,显得很有些急切,好象他确实完全是为了司徒兰一样。

司徒兰冷冷地笑了一下,望着马英杰说:“马英杰,我认为活在这世上,就会被人攻击。要谈恋爱,就会被感情伤。要找好人来爱,必然会被别人盯上。别寄希望于社会道德,一切外在东西都靠不住,最后能让我们撑下去的,无非两样,要么内心强大,要么视而不见。说到底,心软的不如心硬的。心硬的不如心狠的。心狠的不如没心没肺的。”

马英杰想看司徒兰,但是忍住了,司徒兰又在发什么神经的,好好的,又开始说这些教导性的话干什么呢?只是他现在需要司徒兰先去省城请盛雅玲,所以,只好顺着司徒兰的话说:“谢谢兰姐,我会记住这些的。”

“你记得住吗?看你这德性,如此之急切,不就是为了那个野丫头吗?”司徒兰直往马英杰的内心捅着,马英杰急了,抬起头望住司徒兰说:“兰姐,你不要老是这样疑神疑鬼地好吗?真的是老板让我去请省里请盛大记者的,再说了,你不是想尽快把孩子领回吴都来的吗?怎么又成了我急切见栾小雪呢?”马英杰一脸的委屈,他实在不明白司徒兰到底要什么。

司徒兰正要说话,手机却响了,她看也没看手机,接了电话就问:“谁啊?”

对方说了一些什么,马英杰没听见,可是司徒兰的脸色却越来越灰白-----

司徒兰挂掉了电话,对着正在干活的钟点工说:“下次再来干吧。”说着,就去拿自己的包包,马英杰已经感觉又发生了什么,但是司徒兰没说,他也不知道怎么去问。

钟点工一走,司徒兰对着马英杰说:“我们走。”说着,人已经急匆匆地往外走,马英杰问了一句:“去哪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