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总是会在你不经意间流逝,而能利用时间者,会在这无尽的流逝中,找到自己要做的事情,并完成它。

李男就是如此,两个月时间,带着两千精锐,重新回到了南疆附近的剿匪军大营。

而这一路,马报国的指导,让李男和另外十营临时统领,全都学会了很多老兵经验。

并且,对于下一步十六营的发展方向,做出了最有效的改进。

而这十营临时统领,在经历了文昌谷奇袭战役后,回到大营,全都提拔成了副统领。

回到大营的李男似乎并不着急杀向南疆,反而原地扎营,开始为期两个月的十六营大练兵。

马报国,自然成了这次大练兵的总教头,而他,也真的尽心尽力,似乎并没有将李男的剿匪军当作自己的仇敌,反而当成了自己的部下。

就在李男那边训练剿匪军的时候,公输泗阳的消息也传到了毒门。

李大拐在看到文昌谷沦陷的消息之后,心里魄为感触,没想到,不论是自己的客栈还是公输泗阳的机关鸟,居然都是被李男的两千精锐给拦下的。

怪不得收不到反馈消息。

这个李男,还真有些东西。

不过此时没有太多时间怀念,他既然做了毒门的客卿长老,那就必须为毒门做些事情。

于是,结合着南疆常有的瘴气,在配合他所调配的毒气,两者混合起来,将能够进入南疆的所有入口,全部用混合毒气挡了起来。

赵武桐在见到公输泗阳的机关鸟之后,立即拿出了当初在戚府带过来的机关鸟,向戚少风传递消息:

“戚哥哥,既然你已经赢得了比武招亲,那桐桐便已经成了你的妻子,你怎么能抛下我自己远行呢?就算是危险,你我夫妻也应当‘生同裘死同穴’啊。”

“对了,我已经跟大徒弟李大拐来了南疆,你若担心我的安危,最好还是快些赶路,否则,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挡住李男姐姐的大军。”

很快,戚少风就受到了赵武桐的机关鸟,由于以为是家里传来的,所以根本没有背人。

于是乎,大家都知道了,赵姑娘要与七弟“生同裘死同穴”。

当然,最酸的一定是张祥图,这个一门心思扑到柳眉身上的家伙,在听到赵武桐给戚少风的机关鸟消息之后,忙不迭地向公输泗阳要了个机关鸟,发了一堆肉麻的消息传回了戚府。

可他换回来的却是一个噩耗----马雄死了。

当这个消息被麻老虎听到之后,她并没有什么过激行为,仿佛死的并不是她的父亲一样。

正当众人奇怪的时候,麻老虎开口了:

“各位兄弟姐妹不用担心我,老兵爷爷们的死,让我看清了一件事,那就是不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让自己崩溃,否则,你没有办法去解决接下来的事情,只能沉入谷底,越陷越深。”

眼角渗出血泪的麻老虎,十指指甲全都深深陷入了手心之中,殷红的鲜血顺着手掌滴答滴答地往地上淌去。

“好了,哥几个不用这样,麻老虎什么没经历过啊,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爷爷还在那恶女人手里呢,活人总比死人重要,我们抓紧赶路吧。”

就这样,随意擦了一把眼角和手心鲜血的麻老虎,催促着众人,继续南行。

而此时,长安城戚府,消失许久的柳西出现在了府内,望着被戚磊收到戚府的马雄尸体,一直面带微笑的柳西,也终于出现了怒意。

毕竟,当初从西漠到长安,这位马雄,和柳慕白等人一样,将自己视作晚辈一样照顾,那段感情有多刻骨铭心,他心里最清楚。

戚磊看着柳西的模样,也知道他心中有多么悲痛。

等到柳西平复了心情之后,戚磊将他引到了前厅,坐下之后,拿出了他从马雄身上找到的一块令牌----一侧青背大蟒,另一侧刻着一个数字:“拾壹”。

柳西也将自己得到的消息说给戚磊:

“我的手下,曾经在仁王府门前见到过马叔叔,他在走到仁王府门前时,停了下来,然后沉思片刻,又继续向前走去,可是没走两步,突然想起来什么一样,转身就往回走,好像特别着急的样子。”

是什么让马雄如此着急呢?他又发现了什么?戚磊心想。

等等。

戚磊拿起手中的“拾壹”号令牌,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道:

“小西,你还记得当年我们为什么带马雄来长安么?”

柳西皱了皱眉,当年他实在是太小了,记忆有些模糊,只记得好像是在半路遇到的马雄,然后不知道因为什么就带了他回长安。

想到此处,柳西摇了摇头,表示实在记不起来了。

戚磊沉静地看着柳西,缓缓开口道:

“当年,就是你马雄叔叔在文昌谷想要对我们下手劫财,被我擒住,然后被我们发现了他刀上的令牌,而那块令牌正是‘拾壹’号。”

柳西双眼圆瞪,似乎明白了戚磊的话。

戚磊也没停顿,接着说道:

“后来,从你马雄叔叔口中得知,这块令牌是他在长安城一户大户人家门口捡到的,于是我们才将他带到长安,寻找那户大户人家。”

“可当时还有你父亲屠杀马帮的事情牵绊,对于‘大户人家’的事情,就是简单走了一圈,根本没有顾上太多,而你马雄叔叔也着急回文昌谷照看妻儿,所以便匆匆离开了。”

“当时的号牌线索只能不了了之。”

“后来,我将拿到的一堆号牌,全都送到了皇帝手中,没有拿回来,可是今天,你马雄叔叔居然从凶手的身上拽了下来,这个与当年相同的号牌。”

柳西顿时明了,结合着仁王府前,“拾壹”号令牌,“大户人家”,结果不言而喻,罪魁祸首就是仁王。

虽然之前种种,已经让戚磊认为这一切都是仁王在背后操控,但是苦于没有证据,也只能是猜测而已。

可是今天,真真切切的“拾壹”号令牌就摆在面前,这岂能错?

而此时,长安城某密室中,丢失“拾壹”号令牌的黑衣人正浑身战栗地站在地上。

正前方,坐在太师椅上的皂黄袍男子,很有节奏地一手敲击着扶手,另一手摩擦着光溜溜的下巴,并不说话。

“拾壹”号令牌男子似乎是顶不住那种压迫感,两腿再也控制不住,直接跪倒在地。

皂黄袍男子微微一笑,开口道:

“紧张什么,不过丢了块令牌么,我可是很大度的,这块令牌又不是没丢过。”

“拾壹”号却连大气都不敢喘,只是跪倒在地不敢作声。

紧接着,皂黄袍男子不再敲击扶手,缓缓起身,走到了“拾壹”号面前,伸手将他的下巴托起,微笑地看着他。

倏地,五指突然用力,就听到“嘎巴”一声,“拾壹”号的下巴被男子给捏得粉碎,然后顺势向上一推,一股巨力从“拾壹”号的下巴传了上去。

而“拾壹”号,连叫喊声都没有发出,就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再无声息。

男子随手从怀里掏出一条锦帕,擦了擦沾了鲜血的手,然后喊道:

“‘壹’号,把尸体收走!”

紧接着,从黑暗中走出一个腰悬“壹”号令牌的男子,躬身施礼后,将地上的“拾壹”的一条腿抓在手中,准备拖走。

随着他转身,男子再次开口道:

“记住,以后再没有‘拾壹’,哪怕令牌找回来也一样,我讨厌这个数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