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琮凛冷着脸,重新返回了楼上卫生间。

乔煜已经把尸体装起来了,正在清理地上的血迹,怀尔德校长和没睡觉的老师们紧急开会,在商量怎么对学生解释今天的事。

看到季琮凛过来,乔煜起身把一个东西递了过去。

“少将,就找到这一个。”

“嗯。”

季琮凛戴上一次性手套,皱着眉头捏起那一小片东西。

这是一种信号追踪器,通常埋在人的手臂上或者脖子后面。

它上面有微型的炸弹,一旦启动就会器毁人亡。

刚刚这个男人就是想引爆它的,被季琮凛眼疾脚快直接把他双手踢断了。

不过这人也是个狠人,眼见不能拉着他们同归于尽,直接用门上的碎片划烂了自己的大动脉。

要不是几人身手矫健躲得快,绝对会喷上一身的血。

翻开信号追踪器的背面,季琮凛的瞳孔猛地一缩。

这上面有一个小小的凸起的图案,是一金一银两条蛇,组合成了字母“d”的形状。

季琮凛的脸色黑的不能再黑,把东西丢给了乔煜。

“那一家人还没死绝吗,竟然又tm找上门来了。你尽快恢复追踪器里的数据,这次我一定要把他们碎尸万段!”

乔煜和怀尔德校长同时抬头看了他一眼,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听到季少将骂人,别说,还挺带感的。

另一边,江杳回屋后就盘腿坐在床上查什么东西,鱼歌在门口杵了半天,不知道刚刚还一脸笑意的人为什么又突然间变脸色了。

不过这股劲不是针对她的,鱼歌犹豫了半天,还是慢腾腾走了过来。

“杳杳,你和季少将吵架了吗?”

“啊?”

江杳迷茫的抬起头,回想一下刚才的场景,好像确实很容易让人误会,赶紧解释了一下。

“没有没有,和他没关系,是遇到了一些其他的糟心事儿。”

什么糟心事能让她的脸黑成这样啊。

鱼歌咬了咬嘴唇,试探着问道:“我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吗?”

她在组织里的地位也不算低,想查一些事情还是很容易的。

但江杳摇了摇头,俯身过来摸摸她的头。

“没关系,这件事我自己可以处理,你睡觉吧,明天还要上课呢。”

鱼歌张了张嘴,见对方满眼坚定,也不好再多说什么,轻轻点了点头后就爬上了床。

江杳贴心的把灯关了,自己靠在床头上借着屏幕的光查东西。

鱼歌仔细听了一会儿动静,忽然感觉有点伤心。

事实上,她的任务在江杳恢复记忆后就已经结束了。

原本不会这么快的,是有什么事情突然发生了,组织才决定提前让江杳恢复记忆的,而她的任务也随之提前结束。

也就是说,她现在在江杳身边是完全没用的了。

但她一直不想承认这一点,因为在这几个月的相处中,她已经对江杳产生了依赖性。

不是朋友的那种,而是弱者对于强者的本能依赖。

她忽然想到了季少将身边的那个男人,好像是叫乔煜吧,他是季少将的副官。

而她也想成为江杳的副官。

可是……自己好像哪里都不如乔煜。

鱼歌有些沮丧,她实在是太弱了。

但她很快又振作起来,眼中燃烧着希望。

都知道自己弱了那就抓紧一切机会变强,学院的课要上,组织那边的课也要报名。

只要她站的足够高,总会有机会站在江杳身边的。

鱼歌带着斗志,终于睡着了。

江杳听着她平稳的呼吸,轻手轻脚的走下床,推门走了出去。

已经是后半夜了,就连有学生住的楼层也静的吓人。

江杳没有开灯,凭借着自己优秀的夜视能力和记忆飞快往楼上走。

季琮凛他们已经走了,该轮到她来看现场了。

卫生间还是那个卫生间,只是被清理的干干净净,空气中也没有尿骚味和血腥味,根本看不出来死过人。

江杳脚尖踢了踢坏一半的门,钻进了第四个隔间里,蹲在最初那人躲的位置上。

她身子比较瘦,再加上有意扯着衣服,即便蹲在空隙里也不会蹭到马桶或者墙壁。

江杳在这里蹲了一会儿,闭上眼睛喃喃道:

“如果我是你,我会把东西藏在……”

动了动眼珠,江杳睁开双眼,摸出手套戴上,而后往马桶水箱底下摸了一下。

这里和地面有个不大的空隙,平时连清洁都不是很方便,但藏东西的话很方便。

很可惜,没有。

江杳出去把所有水箱底下都摸了一遍。

还是没有。

“不在下面,难道在上面吗?”

江杳又蹲了回去,仰头看着天花板。

厕所的隔板只做到两米高,没有直通天花板,上方都是相通的。

江杳踩在马桶上往隔板上面看了看,平平整整,除了灰什么都没有。

“这也没有?”

江杳眉头深深皱起,她明明在找到对方的前一秒听到了“滴”的一声,类似于摄像头开启和关闭的声音,猜想对方一定不会空手过来,起码得是个能录音的东西。

怎么找的时候就找不到呢?

难不成是被季琮凛搜出去了没告诉她?

应该不能,这又不是什么不能被她知道的东西,季琮凛隐瞒她没有意义。

一定还在这附近!

江杳又双叒蹲了过去,闭上眼睛幻想自己是对方的话,会把东西藏在哪里。

良久,江杳睁开了眼睛,这次闭眼的时间有点长,她画了一会儿功夫适应黑暗后,才一脸纠结的起身。

“千万别告诉我藏在了马桶里。”

江杳像是赌博一样,屏住呼吸缓缓掀开马桶盖。

呼~还好没有,里面是空的。

刚想松一口气,她的表情就凝固了。

只见在马桶出水口的边缘,有一个长条形状的东西,它的颜色几乎和出水口融为一体,如果不是站在她这个位置,一般人很难发现。

这大概率就是那人留下的东西了。

可江杳的手却始终伸不出去。

再怎么说这也是在马桶里面。

所以现在问题来了,是要手还是要真相?

十分钟后,江杳木着一张脸在外面洗手。

即使戴了三层手套,她还是觉得自己的手脏脏的。

她忽然后悔把那东西拿上来了,这样她以后每查看一次岂不是就要洗很多次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