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开始的时候是害怕学习,害怕上课,害怕自己不如人。

是唐晚吟跟子敏耐心又包容地等着她,陪着她,一点一点儿教她。

后来她习惯了跟子敏在一起,再也不惧怕学习了,但是也没想过自己竟然还能有离开子敏,依然大放光彩的一天。

七中没有四中那么厉害,可能够在七中名列前茅,那也是不容易的。

子清这会儿才明白当初唐晚吟跟她说的话。

“学习这件事并不是为了考试,不要怕考试不如别人,成绩排在后面。”

“你只要知道,今天学了三个字,明天再学三个字,难吗?一点儿都不难对不对?别人也许能够一天学好几十个字,但是那也没关系,咱们只跟自己比。”

“三个又三个,一年之后你也认识一千多个字了对不对?比现在厉害多了呀——换成知识点也是一样的,勤能补拙,厚积薄发。”

“子清,妈相信终有一天,你一定会成为最闪耀的那颗星星的。”

那时候子清感动,却也不全信。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她好像,真的开始相信了。

姐妹俩认认真真地做着作业,子礼小学的作业不多,加上放学又早,早就做完了。

一家人都没有拖延症,分工明确,该做的事儿早早的做完了,这会儿正方形大胆地玩儿呢。

一会儿画画,一会儿玩积木,一会儿甚至看起了武侠小说。

唐晚吟跟孟宇祁也不说他。

书中自有黄金屋,不管是什么书,必定有其可取之处。

他们教会了孩子辨别、取长补短,剩下的,就是他们自己的尝试了。

他们从旁指引可以,但不能代替孩子走路。

所以,在他们家,子礼可以光明正大地看这些“闲书”,完全不像他同学的家里。

但凡只要有一丁点儿“歪门邪道”的东西出现,那家长立马如临大敌,快速扔掉,再加一顿竹笋炒肉。

说来也奇怪。

就是因为在家里不能看,子礼的几个哥们儿都是上学的时候偷偷看。

上课也不听课了,躲在下面玩别的——反正回家不能看嘛,那自然是趁现在能看多少看多少。

时间一长,成绩掉得厉害。

家长在书包里发现了这些玩意儿,更加生气了,变本加厉地如临大敌。

倒是子礼。

因为家里不禁止他看这些,所以他想看就看,不想看也没什么。

倒是不如其他同学那样,好像不看就再也看不到了一样,在学校连上课时间都忍不住。

子礼也闹不明白这其中到底是哪里错了,反正,他没这个烦恼。

……

元旦一早,以埃及人都换上了新衣服。

准备坐公共汽车去火车站接唐中薇和唐卫民他们。

其实以唐晚吟跟孟宇祁的级别,在如今这个年头,都是用单位的车的——反正现在这会儿,大家都用。

像商务部那么一个小小的单位,都养着四辆车呢。

不过唐晚吟跟孟宇祁在这方面倒是很一致——或许单位上有些好处福利,但是那得用在刀刃上。

不能平时就这么捎带着给消耗了人品。

关键时刻人家帮不上忙。

像这样不是非要坐小车的时候,尤其是涉及到家里的私事儿的,两人就没有选择用单位的车了。

不然,碰到嘴严的同事还好。

嘴不严的,有点儿啥事儿那真是立马第二天就传遍整个单位。

另一方面来说,家里的条件直线攀升。

虽然唐晚吟跟孟宇祁对三个孩子都有信心,知道他们不是那样会耽于奢靡的人,但是也要注意平时的言行。

不然,小孩子是最会查验观色的。

你大人怎么占小便宜,小孩子看到了就就会学。

唐晚吟向来不介意家里有条件吃用都选最好的,但前提是得是自己家里有的。

不能是用公家的。

所以,一家人穿戴整齐,穿着呢子的大衣,踩着小羊皮靴子,出门去坐公共汽车了。

第406章 火车站接人

子礼还很高兴,兴致勃勃地教家里人怎么买票——唐晚吟跟孟宇祁出门有车接,两个姐姐骑的是自行车。

只有他,搬家以前是步行上学,现在搬家远了一些,就改成坐公共汽车上学了。

一家人一上车,就让人眼前一亮。

最小的那个男孩子穿着灯芯绒的裤子和棉服,头上戴着报童的八角帽,长得虎头虎脑的,很是可爱。

两个女孩儿样貌并不很相似,但都围着一样的红格子围巾,搭配的降红色的手套,脚下踩着的也是红色的小皮靴。

一看就是一家人。

最后面上来的一男一女,气质沉静低调,但却很恩爱,是搀着手上来的。

身形都高挑挺拔,看上去就有种不同的气质。

大家不自觉地看过来。

直到三个小的找到了一个好位子,招呼这对男女过去:“爸,妈,这里有位置。”

孟宇祁微笑着叮嘱司机:“师傅,麻烦起步慢一点儿,我爱人怀孕了。”

大家才知道原来那个女人怀孕了,顿时有些微微意外——看这身形,可真不像是怀孕了呢。

唐晚吟哭笑不得地坐下来:“还没到那份上!”

孩子们开学过了一个月之后她才发现自己怀孕的,当时才两三个月。

现在元旦了,也才五个月,根本没什么影响。

这年头的人很少孕期休假,大多都是直接上班上到生。

唐晚吟也就适应了。

何况她身体不错,原本就比一般人要健康一些,怀孕除了饮食上有些口味变化之外,其他真没什么。

好不容易坐下来了,唐晚吟说:“早知道你们这么战战兢兢的,还不如叫车去了。”

孟宇祁笑道:“没事儿,孩子们不是喜欢看热闹吗?公交车走的慢,可以慢慢悠悠看看风景,小车直接到了,也没什么意思。”

唐晚吟点头:“这倒是。”

八十年代的沪市,街面上有之前遗留下来的红色小洋楼,还有满大街的梧桐树、香樟树,金黄的叶子落了一地,别有一番风味。

晃晃悠悠一个小时,才到了火车站。

一家人下车,子敏跟子清先去站里问了一下火车的站点情况。

果不其然,晚了两个半小时。

子礼说:“那就要中午才到了。”

唐晚吟说:“那正好,到了之后直接先去吃饭,然后回家。”

免得回家之后又要再赶着出门吃饭。

子清说:“其实我们可以在家吃的呀。”

她跟子敏现在做一大桌子菜根本不费劲儿。

唐晚吟笑道:“你是不知道你大姨那个人,那也是个闲不下来的,看到你们俩做饭,她肯定会去帮忙……我们又不是请他们来给家里做家务的,就不着折腾那个了。”

要是逢年过节什么的,大家聚在一起,那肯定是热热闹闹的,大家一起做一顿饭好。

但是他们这才刚从陶营到沪市来,路上不够折腾的,就干脆在外面吃,还方便一点。

子清乖巧地点点头,又在心里记下了——不是只有家宴才是待客之道,要为了远道而来的客人着想,体谅他们的心境。

如今火车站旁边可热闹多了。

当年唐晚吟刚来的时候萧条的景象已然不复,现在还建起了好几栋楼。

人来人往,车水马龙。

孟宇祁陪着唐晚吟找了个地方坐着。

三个孩子结伴出去寻摸好吃的好玩儿的去了。

孟宇祁叮嘱他们:“不能跑远了,前几天还听说有人找到站里,说是孩子被拐了。”

子敏应声:“放心吧,不跑远,就去铺子里看看。”

火车站旁边,天南海北什么东西都有。

子敏怎么能错过呢。

这样等着,时间也变得不漫长起来。

等快到中午了,孟宇祁就带着子敏跟子礼,拿上在家里做好的牌子,去出站口接人了。

子清陪唐晚吟在店里坐着等。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们在店里坐得太久了,影响了翻台率,店里那个服务员一分钟看他们三回。

子清低声道:“妈,要不我再去买点儿东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