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今天是第一次。”

龙寅川想了想问他:“有能联想到的人和事吗?”

白赫眉头皱得更深,还是摇了摇头:“没有,这几个月我的活动范围都很固定,也没得罪谁。”

“不管怎么说,特意发过来肯定是有诉求的,等等看,”龙寅川把手机还给他,“先别急。”

白赫点了点头,但表情没松快多少,他本来就对这种事很敏感,何况现在什么后文都没有,提心吊胆的滋味很不好受。

对着沉默了会儿,龙寅川忽然说:“这上面是我们俩,如果跟你没关系,那就是针对我的。”

“你?你也没做什么吧?”

“不好说,”龙寅川推了下眼镜,“因为手里这个项目,已经有人拐着弯想找我了,我没答应。”

白赫愣了下,他听龙寅川说了关于项目的一些事,真要往这边联想倒也能解释得通,但既然能找到他的联系方式,那肯定也能找到龙寅川的,为什么不直接发给龙寅川。

思来想去还是有很多难以说通的地方,白赫不由得叹了口气。

“很担心吗?”

抬头对上龙寅川视线,白赫顿了下,如实说道:“照片的位置就是小区外面,看起来是咱们散步回来的时候,我有点担心……”

他在担心什么龙寅川明白,思考片刻当机立断:“这几天要不先去我那儿住?”

虽然可能意义不大,但也好过想着外头有人偷拍随时如芒在背,白赫斟酌了下,点头应了。

他心里装不住这种事,晚上很久都没睡着,龙寅川明白他的心情,就跟他聊天,找些轻松的话题,后半夜两个人才睡着。

虽然龙寅川经常住在白赫家里,但回他那儿住也不费劲,白赫日常的生活用品换洗衣服都有,直接人过去就行。至于白捡,绝育后一直放在白赫爸妈家养着,倒是省了件事儿。

也是心理作用,就算龙寅川告诉他不用小心翼翼,他还是不免谨慎,尤其是离开龙寅川家和在学校。但就这么过了几天都没任何新消息,拖得他心里很焦躁,他甚至想,这个人可能了解他的性格,特地这么操作。

而事实证明,他猜对了。

周五晚上,白赫停了车上楼,刚到门口手机忽然震动起来,这几天他一直没开静音,就是怕自己错过。拿出来一看,又是个陌生号码,这次没有犹豫,直接接了起来——

“喂?”

对面先笑了两声,而就是这两声笑,白赫的脸立刻冷了下来:“又是你,钱禄丰。”

“能听出来,我还挺感动的。”

对面的人语气意味不明,白赫定了定神,放轻动作开门进去,另一手稳稳举着电话,按下录音。

事到如今,一个电话过来白赫就明白了,实在懒得跟他掰扯,很直接:“你他妈什么意思?”

钱禄丰也没打算跟他兜圈子,哼笑两声:“本来也没打算找你,但谁让你那位……龙老师是吧,不好找啊。”

白赫心里一跳,莫名的情绪压得他违胃有点难受,忍着恶心没好气地问:“说清楚。”

“也不是什么大事,以你们的关系,让他说点儿什么应该不难吧。”

“哈?”

“你不清楚没关系,他知道,”钱禄丰意味深长地扔下一句,“两位老师,以为保密工作做的还行?”

白赫冷着脸,听电话在一阵恶心的低笑中挂断。

正出着神,厨房传来油烟机的声响,深呼吸几次平复心情,白赫先去换了身衣服。

挂了电话,结合最近跟龙寅川聊的内容,白赫大概就明白钱禄丰目的是什么了。没有犹豫,吃饭的时候就给龙寅川说了这事儿。而听完电话录音的龙寅川也立刻明白过来,应该是猜中了。

“他在哪儿工作你知道吗?”

“以前听他说过,好像叫什么启辰智造。”

龙寅川对这个公司有点印象,他拿出自己的手机,一边发消息一边跟他说:“我问问肖老师,让他打听一下他们学校申请这个项目的课题组找的哪家企业合作。”

白赫嗯了声,慢慢往嘴里扒饭。

龙寅川很快放下手机继续吃饭,看白赫心事重重的样子,就跟他说:“如果确认了是同一家,那他的目的我就清楚了。不用心里去,他后面如果再找你,就把我的联系方式给他,该留的记录你也留好,实在不行就请律师看看。”

白赫怔了下,有点烦躁地叹气:“我也想过这个,但他太精了,没留什么根本性的东西。”

“没关系,一定会有办法的。”

龙寅川朝他笑了笑,依旧是平常从容的样子,看他这样,白赫也稍微安心了点:“唉,主要就是恶心,阴魂不散的,之前在那个酒会上碰到我就觉得他阴阳怪气。”

龙寅川笑了声:“这种人活在自己的臆想里,琢磨着算计别人,没意思。”

“可不是,分手后几个月不见,嚯,好家伙,又觉着抓到我把柄了是吧。”

看白赫从压抑到现在的骂骂咧咧,龙寅川一直温和地笑着,时不时宽慰他两句。一顿饭吃饭,白赫骂得差不多,人也冷静了不少。

“不是,打探这种机密本身就不合法吧?”

龙寅川没否认,也没承认,只是说:“有些灰色地带,一般来说为了保全自己,或者获得更多利益,大家都会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