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家的孩子一直居住在山中,胆子比较小,要是没经过我们引荐的陌生人到家中,他们会害怕。再说,我们家中这些年来遇到过不少危险的事,家中的下人也比较敏感。”温善替一直不说话的唐青舒解释。

唐初妤一下反应过来,道:“原来如此。是我欠考虑了,只是,我也没想到堂嫂你要跟着一起来,上船没多久之后,我想着家中没大人不行,就写书信让虎英他们去保护孩子们。我本想着,以我的身份让他们去保护孩子,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他们可有写书信回来报告你们那边的情况?”唐青舒问。

唐初妤道:“有,前几天写了封书信过来,虎英说小少爷小小姐他们都过得很好,很乖。”

“那这么看来,我们的孩子比想象中的还要乖巧许多。”温善松了口气说。

唐青舒眉头依旧皱着,但不想让温善担心,也点了点头。

“唐夫人,你们的家常聊完了吗?我们这边的正事还没聊完。”木桌旁有个年轻的男子,不悦地说道。

男子长得一般,不算好看,也不算难看,穿着一身奇怪的服饰,脸上不知道用什么,脸颊两边都画着奇怪的纹路,而头上戴着的发带上绑着一根白色的羽毛,他不悦的目光在温善与唐青舒的身上打量,露出不欢迎的态度。

木桌旁,有三人穿着与他们一样的服饰,有三人则是穿着其他的服饰,看起来,应该是莫羽族的族人们。

燕雅不知道有多久没有受人白眼过,突得觉得有种新奇的感觉。

郑言涟道:“我们这就来聊正事,青舒,你也坐下来听,初妤,你就带善娘去歇息会。”

唐初妤点头应好,带着温善离开。

温善有些不舍地回头看向唐青舒,问:“他们要谈什么事?”

“要打起来了。”唐初妤道,“萧奕水已经得知老皇帝死的消息,太子安排的刺客暗杀没成功,但现在的萧奕水依旧还在边疆里等着,太子找了个杀他的借口,派了八万的禁卫军前往边疆。”

“萧奕水为什么不走?”

“收买人心吧。”唐初妤道,“萧奕水很聪明,他明白自己一走,大丹一定就会打过来,五年前,萧奕水好不容易将大丹击退,抢回城池,百姓们回到家好不容易重新将家建立起来,若是因为这次的事,萧奕水就离开,那大丹一定会再打过来,百姓也不得不再次放弃家园背井离乡。若他继续坚守在边疆,能得不少民心,至少周围城池的百姓都会崇拜他。”

“但是,太子就算夺位,他现在也是大燕的新皇。前去的禁卫军若是拿着圣旨前去,就怕在边疆的士兵会听从圣旨的命令行事,边疆有三十万兵马,就算萧奕水有再多暗卫逃出来,不死也一身伤。所以,他们在讨论,要不要救萧奕水一命。”

“为什么要讨论这个问题?”温善不解问。

唐初妤长叹了口气,“因为,我们不想再让姓萧的人坐江山啊。但是梁将军之前被他救过一命,他想报这个恩。而且,我们与萧奕水也有点关系,娘也想着要不要帮下。但是,萧蘅阳还在淮康外守着,我们若走水路,也出不去多少人。来来回回太频繁地走水路,说不定会被发现,到时候被拦住就更麻烦。所以,要去救人的话,只能全部人都走城门那边,但要走那边,就要与萧蘅阳开战。现在皇子夺位不是乱吗,也不知道萧蘅阳什么时候才会死,他要是死,或许众人就不会考虑那么多。”

谈论这种与生死有关的问题,不禁地有些沉重起来。

再者,这次生死的人,都是温善所知道,所熟悉的人。

唐一宝现在知道萧奕水是他的亲爹,若萧奕水死的话,那他得有多伤心?

若是可以的话,温善自然是希望他们去救萧奕水。

“你觉得他们会去救萧奕水吗?”温善问。

唐初妤摇了摇头,“不好说。我刚才不是说了吗?萧奕水现在知道自己的处境,但还是守在边疆保卫大燕疆土,他这就是在赌,赌百姓和士兵们都会站在他的那边,若他赌赢了边疆的三十万兵马都是他的,他想夺回皇位也是轻而易举的事。但若他赌输,结局就只有两个,一个落荒而逃,一个是死。边疆离这里很远,我们现在收到的消息是太子的八万禁卫军正在去边疆的路上。”

“如果,我们去到那边,萧奕水赌赢了,他们反过来抓我们怎办?若赌输了,我们也不见得能将他救出来。所以,我的意见是由他们自己解决。只是,梁将军有些固执,非要去救。梁将军现在是叛乱军的头,莫羽族愿帮的人是他,不是我们唐家商船。说起来,莫羽族对我们还是挺有意见的。”

“为什么?”温善问。

“因为他觉得我们想分一杯羹,才愿意帮助他们的。他觉得我们出的只有物资,而卖命的事都是他们做,就对我们很不服。刚才打断我们说话的那个就是莫羽族族长的儿子,莫无修。脾气可坏,每次我们一来就给我们脸色看。说起来,若不是我们提供不少的粮食与兵器,就凭他们能成什么大器!”说起这,唐初妤心中不免觉得生气。

握紧粉拳朝开空气狠狠挥去,仿佛在打的人就是莫无修。

温善知道这些事,秀眉紧紧一皱,她知道自己跟着来,只是为了看着唐青舒,但当身临其中之后,知道这么多事,不知不觉就产生共情,想要帮些忙。

“堂嫂,你不用跟着一起皱着眉头,这些都是他们的事,他们自会解决所有的事,而我们就算急和担心也没用,在他们的决策中,我们什么都做不了。”唐初妤手搭在温善的肩膀上,好声安慰。

温善不赞同,“若相公不在,他们怎么做都行,但这事与我相公有关,我不能做到坐视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