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慕年心一慌,拉住她,“你去哪里?”

“放手!”曲浅溪眼里没有一丝的感情,冰冷的看着他。

连慕年拉着曲浅溪的小手不放,把她的话当耳边风,扭头对许美伊说,“小侑,你先回去,我还有事。”

许美伊今天一无所获,咬牙委屈的看着他,连慕年抿唇,有些不悦。

曲浅溪看着他们眉来眼去,轻哼了下,甩开他的大手,讽刺的勾唇,“连慕年,人你都叫来了,现在,你又何必做戏?”

曲浅溪的话带刺,连慕年听听着非常的不舒服,“我做戏?”

曲浅溪轻哼,没有说话。

连慕年顿了下,缓缓的眯起眸子,顿时明白了她的话的意思,轻笑了下,“我做戏?我为什么要做戏?”

“我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我怎么知道?”曲浅溪冷笑。

确实,他将人带回来从来都不需要做戏,一向都是光明正大的,根本拿她的存在当透明,甚至可以说是完完全全的将她忽视,现在说他做戏,的确,是她说错了。

他何须做戏?

她酸涩的冷笑了下,回想起一路走来的八个多月,她才发现自己的耐性和承受能力竟然如此之强,能够一直的容忍他将她当透明,在他冷漠的讽刺她,强硬的划清两个人的界限的时候,她竟然能够镇定自若的稳下受伤的心,用冷漠来对抗他。

或许现在她怀孕了,耐性不再,或许也是真的觉得累了,她不想再这么坚持下去,或许,她是时候要清醒一下了。

曲浅溪转身,想离开,但连慕年紧紧的攥住她的小手,不让她走,曲浅溪咬牙,想说什么,但是许美伊这时候却拉住了连慕年的手,温柔的说,“曲小姐心爱的项链被弄坏了,心情肯定不好,她可能只是想出去散散心罢了,你就放开她吧,你她弄疼了。”

曲浅溪眯起眼眸,冷笑的看了眼许美伊没有说话。

连慕年闻言,刚才才稍稍的缓下去的情绪倏地因为许美伊的话,又激起了他的情绪,刚才的愤怒又在体内回升,他冷哼的看着曲浅溪,“这样吗?因为一条破项链而心情不好,可真的是够心爱啊。”

“连慕年,你够了,你莫名其妙的将我的项链弄烂,我都没有把你怎么样,现在,项链的事你最好别再提!”曲浅溪冷睨着他,所剩不多的耐性现在已经完完全全的消失,觉得现在她的小手还任由他攥着,就预示着她还放不下,她不该犹豫,不该放不下!

她冷声道,“现在,你给我放手。”

许美伊看着连慕年不悦的抿着薄唇,即使曲浅溪的语气非常的恶劣,说的话也很难听,他听了心情变得很坏,恨的咬牙切齿,但是他的大手还是固执的不愿放手。

许美伊咬牙,心里更多的酸涩情绪涌上来。

曾几何时,连慕年也曾因为她闹脾气而拉着她不肯放手或者是耐着性子哄她?

没有,她生气了,他只会叫付修扬来哄她,也不曾试着打个电话过来给她,她不奢求像他这样的男人会跟她道歉,但是他连哄她都不愿意!

看到他心里因为醋意而别扭的模样,即使心里有气,却还是担心曲浅溪,所以不想让她离开。许美伊看着,只觉得讽刺,眸子缓缓的变得阴冷。

她心里这么想着,但是说出来的有事另外一番话了,“曲小姐,既然你不想看到我在这,我现在就走,你别跟年生气了好不好?你们好好聊一聊,我走了。”

看到她,想到她竟然在打她的项链的注意,曲浅溪的心就不能平静下来,她们母女已经抢走了属于她跟妈妈的一切,难道还不够吗?为什么现在她好不容易的保存下来的东西,她还是不知足的要将它夺走?

十多年前的一幕幕即使她不去回想,那一幕幕的记忆都会在她的心底,脑海里翻滚,胸膛激烈的起伏,她冷睨着她,语气带着警告,“许美伊,你给我闭嘴,要走就走,哪里来这么多的废话!还有,我警告你,如果你敢打我项链的主意,后果,我要让你双倍奉还!”

“曲浅溪,你给我闭嘴,小侑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教训了?!”看到曲浅溪竟然如此的在意她的那条破项链,他的心里的怒火又开始翻滚,卷起滔天的怒气,大手狠狠的攥住她的肩膀,在她猝不及防时,一把夺过她还我在手里的项链,在她还没来得及反应时,快步到达窗边,大手一挥,项链消失在茫茫的楼海里。

曲浅溪愣住了,呆呆的看着连慕年的举动,惊愕的眼眸缓缓的蓄满了泪泉,等待着破涌而出。

由始至终,她的目光都向着连慕年大手的方向,小手没有任何意识的紧紧的收紧,几乎要掐进肉里。

许美伊看着,也愣了下,心情复杂。

她既开心曲浅溪得不到那条项链,也酸涩连慕年过激的反应。

她缓缓的掩唇,看着似乎不能接受这个事实的曲浅溪,冷了笑了下,用仅能她和曲浅溪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年做的不错呢,曲浅溪,下一次你要是想着要警告我或者是对我怎么样的时候,一定要记得不要当着年的面儿,你也知道,他容不得别人欺负我!既然我得不到,你也别想得到!”

曲浅溪咬牙,冷冷的看着她,“许美伊!”

“哟,怎么生气了?”许美伊在连慕年转身前,轻飘飘的在她的耳边说,“要怪就怪你到现在还看不清我对年而言是怎样重要的存在,你想绊倒我?呵——,等你真的有能力斗得过年的时候再说,否则,在你出招前,年一定会将你打进谷底,现在,不正是最好的例子吗?”

曲浅溪不说话,某光缓缓的收回,落在连慕年抿着薄唇的俊脸上,沉着的笑脸忽然笑了。

真的笑了。

眼里,脸上,嘴角处处含笑。

讽刺的笑容布满她的整张小脸,笑起来的时候,还没来得及滑落的泪水倏地像是决提之水,一发不可收拾。

她笑着,小脸上被泪水打湿,但由始至终,她的目光都没有离开过连慕年的身上。

连慕年扭头回来时,看到她忽然止不住笑的自我嘲讽的笑着,冷冷的看着他,心倏地一抽,薄唇动了动。

她笑了好一会儿,却好像还没有停止的意思,眼里尽是对她自己的讽刺又像是放弃某种东西的绝望。

莫名的,他心一慌,情不自禁的上前,伸手想抱她,“浅浅,不要笑了,你——”

“不要过来!走开!”见他要过来,曲浅溪倏地喊出声,冷冷的瞪着他。

连慕年只能停下来,看着她的眼眸微微一缩,担心的看着她。

曲浅溪笑了下,擦了擦泪水,忽然说道,“连慕年,你不是说我没资格管你的事情吗?好,从现在开始,你爱干什么就干什么,我绝对不会再过问!你带她回来不就是想我示威吗?好,她可以留下了,我走!”

说完,曲浅溪头也不回的转身。

连慕年一时间根本不是该如何反应,只是直觉的跟着她出去,压根儿忘记了现在这个房子里还有许美伊这个人的存在。

许美伊在一边看着,其实觉得挺开心的,尤其是听到曲浅溪要离开时,只是见到连慕年担心的跟上曲浅溪的步伐,小脸倏地又沉了下来,她刚想说话,但有人比她快了半秒。

感觉到身后有人跟着她,曲浅溪回头,“连慕年,不要跟着我!”

连慕年看她脚步不甚稳定的步步后退,心一谎,却还是耐着性子柔声的跟她说,“曲浅溪,你闹什么脾气,现在都几点了?你这么出去很危险的你知道不知道?就算你不为自己着想也改为孩子的安全着想,你快回来。”

曲浅溪冷笑了下,“我说不准跟过来!你跟过来干什么?怎么?想哄我回去?哄我回去然后你有打算怎么做?连慕年,如果你现在要跟过来,那你就跟许美伊分手,如果不能,就不要跟过来!听到了没有?”

“曲浅溪——”连慕年闻言,顿住了脚步,见她的身影渐渐的消失在视线里,顿时担心到不行,她就这么一股脑的冲出去,他是真的怕她出事,他已经顾忌不了太多的东西,迈气脚步阔步的追了出去。

他走出了大门,许美伊才回过神来,看着连慕年一系列的动作,她的心,忽然的跌进谷底,冷得她身子微微的颤抖了下。

脑海里,不禁的浮现出失去连慕年的情境,又不自禁的浮起他跟曲浅溪两人双宿双栖的模样,她根本就不能平静下来,追了出去。

她目光扑捉到他的背影,“年!不要走,等等我!”

连慕年听到她的声音,脚步没有迟疑,更没有停顿,只是说,“小侑,你先回去,有空我再给你打电话。”

许美伊心凉如冰,她咬牙,身子倏地扑到在地上,“啊“的尖叫了声。

连慕年闻声,皱了眉头,迟疑了片刻,脚步转移,往回走,将她扶起来。

许美伊顺势的紧紧的抱住他颀长有力的身躯,紧紧的抱着,不肯松手,连慕年皱眉,“小侑,你有没有这么样?看我看看。”

他急切的将她推开,快速又仔细的检查了一遍,见她没什么事才放下心来,放开她就想追上前,但许美伊不让他走,“年,不要追!”

连慕年皱起眉头,语气没有什么耐性,说话的时候目光却不在许美伊的身上,而是看着曲浅溪的身影消失的方向,“小侑!不要意气用事,浅浅她现在这么晚出去很危险的,乖,你先回去。”

许美伊心底有太多的心寒,她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现在的她根本做不到一如既往的体贴的笑着让他离开,以前她体贴大方是因为她知道他的心里有他,断定了他不会轻易的离开她,但是现在,她根不确定了。

不,确切的说是她已经感觉到他的心已经不在她的身上了!

想到这些,她根本不能接受,她的眼眶属地就红了,真真切切的流了眼泪,祈求的拉着他的手臂,哭着说,“年,你没听到她刚才说什么吗?如果你追过去了,她会让你跟我分手的!难道你想跟我分手么?你真的这么想的吗?”

连慕年抿唇,看着她梨花带泪的小脸,心里也有些不好受,但更多的是歉意和烦躁。

“小侑,她只是说说气话,我们在不在一起她管不着,你不用在意她的话,乖,我叫修过来接你回去。”说到最后,他用的是带有淡淡的命令的口吻。

但许美伊一直都拉着他的手,不肯放他走,“年,你真的这么担心曲浅溪吗?担心到冒着要放弃我们的未来都要将她找回来?其实,她没有你想像的这么脆弱,正是因为有孩子,所以

,她会很小心的,即使是在气头上,她也不会让自己陷入危险仿若境地,这是母亲的天性!”

“小侑!”连慕年皱眉,心里有些不悦,心里已经渐渐的冒上了更多的不安,他心里有着难以排解的担忧,他拉开她的小手,想追上去。

许美伊不住他,在他跑出去前,忽然说道,“年!你是不是喜欢上了曲浅溪?!”

连慕年倏地顿住了脚步,缓缓的回过头来,似乎还有怀疑自己听得是否真切。

许美伊苦笑了下,“如果你不是爱上了她,为什么你要选择她而不是我?你追出去就已经说明了你要选择她!”

连慕年的心有些乱,顿住了脚步,“小侑,我没有——”

许美伊看到他的神色,就知道自己赌对了,她成功的留住了他的脚步。

她抽了抽鼻子,刚才认真严肃的表情已经消失不见,焕然的是我见犹怜的小脸,她上前抱住了他,“年,你真的没有爱上她?”

连慕年没有说话,目光有些恍然,缓缓的点点头。

“那就好,刚才看不到你追出去,我还真的以为你爱上了她,那一刻,我真的很害怕,很害怕,年,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了,我们的感情不是别人随意的就能够入侵的,对不对?”

虽然这么说着,但是只有许美伊自己清楚,她的心自从见到连慕年激动的跟曲浅溪争吵时,已经无法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般当他不存在。

连慕年喉咙一哽,没有说话。

深邃的眼眸里,不知为什么,有些些没底气,莫名的空虚占据了一半。

此刻,十多年前,那抹娇小调皮的身影,坚毅的眼神,缓缓的出现在他的脑海之中,那时候,她身子还是像现在一样小小的,却蕴含着让他都觉惊讶的力量和毅力,将他救出来,除此之外,她还为他付出了很多,很多。

他也承诺过,有一天,他会回来,给她想要的一切,让她幸福……

“年?”

见连慕年久久都没有哼声,许美伊担心的开口。

连慕年没有说话,顿了顿,好久之后,他才缓缓的嗯了声。

许美伊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狐疑的眨眼。

连慕年顿了下,握着她的小手,才淡淡的说,“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了,不会说变就变。”

许美伊这才算得上是真真正正的松了口气,紧紧的抱着他。

连慕年缓缓的将她推开,眸色复杂难辨,往屋子里走,“走吧,我们回去了。”

许美伊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惊讶的瞪大眼眸,但是她没有开口,幸福的翘起了嘴角,在拐角处时,忽然笑着往后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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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走廊处安静得让人觉得有些诡异,有些忐忑。

直到才的谈话声和脚步声渐渐的远去,曲浅溪才在拐角处缓缓的出来。

她苦笑的擦擦眼泪,看着紧紧的闭上的她住了八个多月的家门,嘴角边的苦涩久久不散。

刚才她其实是想坐电梯下去的,但是电梯没有上来,又听到连慕年焦急的声音,她心情复杂,怕被他找到,就干脆的躲在了电梯边的拐角处。

但是她却没想到会听到这么一段对话。

她愣愣的看着房子的门,不知过了多久,她缓缓的闭上眼眸,直到站到脚都酸了,她才抬手按了电梯的按钮,下楼开车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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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萱蔓在凌晨一点多的时候,听到门外有人敲门,出去开门时及电脑站在门外的身影,倏地睡意立刻就跑得无影无踪了,“浅浅?你——大半夜的你怎么出来了?”

曲浅溪没有说话,见到徐萱蔓满脸的担心时,眼泪再也忍不住了,抱着她哭了。

徐萱蔓愣了下,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反应。

她跟曲浅溪认识的时候,正是曲浅溪穷困潦倒的时候,即使她的生活过得再不如意,即使她心里的委屈几乎要将她瘦弱的肩膀压垮,她也没见她哭过,更甚至,就连她外婆去世时,她凑不够安葬的费用,被自己的亲生父亲逼得直想跳楼她都没有哭过,她唯一见她哭的时候是她好不容易的凑够了前,将她的外婆安葬好,她才跪在墓碑面前哭了一次。

现在,除了她那个渣丈夫,她想不出有什么值得她忽然间就哭了,而且还是扑进她的怀里哭。

曲浅溪哭了,徐萱蔓听着她低低浅浅的抽泣的声音,眼眶也不禁的红了红,鼻头开始泛酸。

她缓缓的关上门,将她拉进屋里,帮她盖好被子,关灯睡觉。

曲浅溪任由她安置,倒也安分,只是,她躺在床上,眼泪还是留个不停。

徐萱蔓知道她心里难受,想说些安慰的话,却不知该说什么,而且,她越说,曲浅溪也许心越酸,哭得更为严重。

所以,她只是拍拍她的背脊,没有说话,看她哭得这么痛苦,她也睡不着,睡意一下子就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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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美伊心里喜不胜收,回到屋子里,她情不自禁的抱住连慕年,连慕年顿了下,扳开她的小手,目光淡漠的回头,“小侑,现在不早了,我叫修过来将你送回去。”

许美伊目光停滞,错愕的看着他。

她以为……

在她失神的时候,连慕年已经拔了付修扬的电话,并叫他过来了。

许美伊苦笑着看着他,故作不解的问,“年,为什么要修过来接我,为什么你不送我回去?修过来一趟也很麻烦的,而且,我看房子里的空房间也挺多的,我睡下来不可以吗?为什么一定要回去?”

连慕年抿了抿唇,没有回到她的话,只是说,“我还有事要忙,修等一会就到了,你先做一下,我去一趟书房。”

“年!”许美伊不甘心的叫住他,连慕年皱眉,回头淡淡的说,“我很快就下来,你坐一下。”

许美伊咬牙,即使他不说,她也能知道他上去书房肯定是跟曲浅溪有关,但现在,她还能说什么?

她坐下来,只能坐下来等他。

连慕年进去书房,立刻的就拨了个电话给王天鸣,他的声音沉着,“叫人帮忙查一查车牌是xxxxxx的车子去了哪里,十分钟内给我回复!”

王天鸣还没来得及反应,连慕年这边已经挂了电话,王天鸣昂天苦笑,“十分钟,他以为马路是他家开的?说查到就能查到?”

连慕年挂掉电话,静下来后,心更加的惴惴不安,在书房里根本就静不下心来,忐忑的走来走去。

他拿起手机,抿唇,好久,他才拨了程展玄的电话。

程展玄也正要入睡,闻言,立刻没有了睡意,看着窗外的冰天雪地,他咬牙,“年,你混蛋!你竟然让她身怀六甲的孕妇独自在凌晨开车出去?!”

连慕年没有说话,知道自己有错,但是从程展玄的嘴里说出来,他就觉得不舒服。

“她什么时候出去的?”程展玄急急忙忙的起身穿衣服,接着不等他回答又问,“你现在在哪里?”

连慕年抿唇,忽然间竟然说不出口自己现在在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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