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暗夜之中

丫鬟这才明白原来说的是这个，赶快回道：“当然是真的，奴婢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没有半句虚言。”

齐琳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在心中暗暗揣测到顾鸿琛的生还概率。

“那生还的几率有多大呢？”

“按老人的说法，山崖下只要不是光秃秃的石头山，生还的几率就在一半以上。”

一半以上？齐琳的双眼瞬间亮了起来小声的嘟囔道。

“那就是说，顾鸿琛有一半的几率可以活下来，很可能还没有死。”

可是掉落进山间野林里，很可能就孤立无援，被猛兽袭击，这可怎么办呢？

跪在下面的丫鬟看着齐琳满脸的愁容，小声，怯怯的说道。

“小姐，奴婢想，奴婢应该可以帮到您。”

齐琳有些惊喜，又皱着眉头。这个小丫头看起来只是一个微不足道，怎么可能会有什么法子。即便心中是这样想着，但是齐琳仍然开口相问，她不想错过任何一个可能的机会。

“你真的能够帮助我，你怎么帮？”

丫鬟低垂着头让人看不清她的神色，眼中一闪而过的精光也只有她自己才知晓。

“若是顾王爷掉落下去的地方也不是石头山，那么说不准也能如奴婢的哥哥一样好运。”

顾鸿琛因为被敌军袭击而掉落山崖一事早已传的沸沸扬扬，所以齐琳也没有好奇这丫鬟如何得知。不过她想知道的可不是这些没用的东西，高傲的瞥了一眼那丫鬟，急促的催问道。

“然后呢？”

“小姐若是想要一查究竟，那就只有……”

话只说一半，但是齐琳却瞬间想到了主意。想知道顾鸿琛现在的现状如何，亲自前往一探便知道。

“今日之事……”

齐琳缓缓开口，话语当中的冷意让丫鬟感到身上一冷，仿佛如刀刺在背。看来传闻之中齐琳是个高傲狂妄的大小姐也不尽属实。不过细细一想也是，无论如何，齐琳都是齐国公府的嫡出小姐，若是没有几分本事，又怎么斗得过其他那些庶出的姐妹。

“奴婢知道，今日奴婢一直在那厨房之中打扫，未曾见过小姐。”

此时流利的应答，与刚刚那刻意做出的胆小抖瑟的那副模样大有所不同。但这一切却没有被沉浸在自己世界之中的齐琳发现。

“奴婢告退。”

丫鬟恭敬的施了一礼之后便退下了。嘴角在无人看见的地方勾起一丝弧度，王爷交代的任务终于完成了。看来真如王爷所说，这位齐大小姐当真是一心向着顾鸿琛。

入夜，齐国公府内一片寂静，唯有些许虫鸣之声呼应着微风。

齐琳的闺房内烛光微微，倒映出佳人忙碌的身影。虽然从未出过远门，但是对于要携带之物齐琳却心中有数。这些也要多亏的常年出门的小堂哥常常给她讲述外出游历的经历。

换洗衣物、金疮药、口笛、干粮……当然，最重要的还是银子。即便显少出门，齐琳也知道，有了银子才有机会能够走出去。

因为这次逃跑是暗中行事，自然是不可能被其他人所知道。估摸着这或许也是身为大家小姐的齐琳第一次收拾行李，若不是为了顾鸿琛，怎么用得着受这份罪。

但是，即便是这样，她却依旧甘之如饴。顾鸿琛是她的结，一生无解的劫。

“嘎……吱……”

齐琳轻手轻脚的推开门，身上背着一大袋行李，就这样沿着房屋的角落处溜了出去。

她早就暗中打探好了，此时正是齐国公府邸家兵换班之时，顺着南边的侧门便可以一路出府。卸下了平素的贵女装扮，此时的小厮模样在月色的遮掩下也别有一番味道。

“哟，我这好妹妹，这么晚了，你是要往哪儿去啊？”

齐盛堵在齐琳面前，脸上的笑容明明白白的彰显着洞悉一切。齐琳有些欲哭无泪，明明已经计划周详，怎么还会一次一次的被发现。

“哥哥，琳儿晚上吃撑了，出来散散步而已。”

齐琳睁大了双眼，故意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希望能够借此换的齐盛的心疼。但是对上那一副洞悉世事的双眼，齐琳就知道自己拙劣的演技根本瞒不过齐盛。

“好了，好了，哥哥你明明知道，还要揭穿。”

齐琳刻意换了小厮装束，又背着那么大一个包裹，这都不知道那就怪了，他又不瞎。齐琳与他虽非同母，但是自小两人就关系亲厚。现在若是要眼睁睁的看着她做出这出格之事，他确实做不到。

“既然你知道我知道，那也定然知道，我不许，齐家也不会容许你做出这样的事情的。趁着父亲还没有发现，现在马上回房间，收拾清楚。”

齐盛板着一张脸，语气中透出的寒意足以让人感觉仿佛出于腊月寒冬，可冰冻三尺。

“哥哥，你也是知道我齐琳的秉性的。从小我要什么，就非要得到不可，说一不二。顾鸿琛他好或者不好，都是我看上的人。只要一天没有得到他的讯息，我就一天不会放弃。”

执着的姑娘坚持起来真可怕，这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模样让齐盛很是苦恼。白日里看到齐琳那副模样，齐盛就知道她不会善罢甘休，所以这才一到晚上就早早等在这里。

“就算他没死，你又能如何？他远在千里之外，莫非你还想徒步去找他不成？”

齐盛的话中透着一种毫不掩饰的嘲讽，他这个妹妹真是太天真了。一个足不出户的大小姐，难道还想跨越千山万水。只怕是还没有出了这皇城门就被抓了回来了。

“是，我要去。”

齐盛的不许与嘲讽之意，齐琳并非是没有听出来。可是即便是这样，她还是坚定着自己的想法。

倔强的脸庞在月光之下显得格外的美，看着齐琳的这幅姿态，齐盛仿佛看到了当初那个女子也是这样昂着头，对他说着。

“我要去……”

往事历历在目，如今却又一一重演。

“你若是非要去，我就只好告诉父亲了。”

兄妹两个就这样对峙着，谁也不肯退让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