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远昊心里感觉莫名其妙,不知道赵景恒和顾逸喊他来干嘛,貌似他们也没有什么交情。

“见过太子殿子。”他拱手道,又与顾逸打招呼,“顾七公子。”

赵景恒拍了拍身边的一张椅子,说道,“不用这么客气,来坐吧。”

梅远昊却站着不动,口中道,“不知太子殿子叫我过来有何要事?”

“没有什么事。”赵景恒说道,“你先过来坐着,我们随便聊聊。”

一个太子跑这里来找他,梅远昊才不相信他是什么随便聊聊,于是他就只是站着,并不坐下。

赵景恒使了个眼色,屋里的人便都退了下去,就只剩下他们三个时,他这才嘿嘿一笑,走过来拍了拍梅远昊肩膀……

没拍到……

梅远昊身躯比他高大,并且很及时的闪到一旁,赵景恒的手落了个空。

他那只拍到一半的手就尴尬的停在半空。

不过赵景恒并不在意,他看了看那只落空的手,干咳两声收回,故作严肃道,“好吧,既然梅将军不想坐,那本太子也不好勉强,是这样的,今日找将军过来,是有几个疑问想将军帮着解惑。”

梅远昊一副严肃又疏离的表情,“殿下请讲。”

赵景恒无奈,他坐回原位,沉吟半晌才问道,“不知这鼎泰酒楼是否梅将军所开?”

他一个太子,问这个干什么?难道这酒楼谁开的还得经过他同意不成?

梅远昊看他一眼,“不是。”

赵景恒说道,“据我所知,鼎泰酒楼的大当家乃是贺府三姑娘,本太子只是好奇,她为何能开出这样一家酒楼。”

这家有钱有钱,我很有钱的酒楼,没有一百万两根本开不起来,赵景恒深信秋词没有这个能力,不要说秋词,倾尽安平侯府之能,也不可能开得起来,所以他怀疑到梅远昊头上也不奇怪。

梅远昊也不知道为何秋词如此有钱,但是他却不允许别人质疑他的外甥女。

于是他硬梆梆回道,“敢问太子,这与你何/干?”

赵景恒:“……”

还能不能好好聊天了?

眼看着气氛有点压抑,顾逸温和一笑,他说道,“将军不要介意,贺三姑娘有如此能力,实在出乎我等意料之外,佩服之余,殿下不免生出几分好奇而已。”

梅远昊眉毛动了动,鼻子轻哼,脸上写满了傲娇。

当然,那是我的外甥女,你们佩服也没用!

顾逸深诣察颜观色之道,他看梅远昊这个表情,就知晓要如何才能拿下他,于是继续谦虚道,“顾家在江南行商多年,却从未见过如贺三姑娘这般的奇才,毕竟贺三姑娘年岁还小,是以我等以为她背后定有高人指点,故而有此一问,将军切莫误会。”

他先把秋词捧了一番,又把自己的疑问说了出来,如此梅远昊倒也好接受。

毕竟秋词还是太小,过了年也才刚刚十四岁,可是这样的人,却在京都开了好几家铺子,夜食住行,就只最住了。可根据最新消息,她现在正在筹备着,要圈下好几家客栈……

赵景恒不是普通人,凭他的能力不难查到这些,他有所怀疑,这很正常,毕竟安平侯府不可能有这么多的钱让她行商。

顿了顿,顾逸又道,“不知贺三姑娘可在这里?”

梅远昊:“不在!”

面对他这硬梆梆的回答,顾逸也依然一脸温和,他说道,“哦,那便不巧了,如有机会,顾某定要当面见一见贺三小姐,请教一番。”

梅远昊:“好说!”

顾逸:“……”

赵景恒:“……”

……

这次的谈话根本没谈出什么来,梅远昊莫名其妙的进来,趾高气昂的出去。

敢情这两人是外甥女的仰慕者?故意叫他去夸一夸她,表示对她的仰慕之情?

那可不行,外甥女已经订了亲,宋世子才是她的未婚夫婿!

说起宋煜,他还送了一匹汗血宝马给他!他必须坚决维护宋煜才是!

梅远昊出去后,赵景恒才撇了撇嘴,“真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顾逸伸手捏起面前的茶杯喝了口茶,脸上仍然是一向温和的笑意,他说道,“打仗的人自然不懂得谈生意。”

“那可不一定!”赵景恒挑挑眉,瞬间想起一个人,宋煜就很会谈生意!

顾逸看了他一眼,“那毕竟是少数。”

说的是谁,两人心照不宣。

……

……

鼎泰酒楼的生意一日比一日好,想要在这里吃上饭,须得提前三日预订,就连秋词也不曾想到,竟能好生意到如此程度。

如此一来,梅远昊更是每日都要往酒楼跑。

秋词倒是乐见其成,毕竟梅远昊与白日曛每日相见,什么日久生情的就指日可待了。

她自己做个甩手掌柜倒是清闲,什么也不用管,银子自然来。

转眼到了三月。

人间三月,春光明媚,桃红柳绿,小姑娘们身上厚厚的棉袄也都换成了薄薄的春衫,街上的莺莺燕燕像是一夜之间就多了起来。

但在这景色宜人的三月里,却有个人很不开心。

佳怡郡主要在三月出嫁金国二皇子。

她很不甘心,原定的人明明就是宁延意,可到最后却变成了她。

虽然她也有怀疑过宁延意“病入膏肓”的真实原因,可在她去过一次宁府后就相信了。

宁延意脸色腊黄,躺在床上奄奄一息,那副模样,还真真是“命不久矣”。

她临走时,宁延意还紧紧抓住她的手,给她送了一件贵重的贺礼,拖着病重的身体,忍着喘不过气的痛苦,对她千叮咛万嘱咐,让她一定要幸福快乐的生活下去。

“佳怡……咳咳……你一定要……代替我……好好的活……活下去……一定要幸福……要快乐……咳咳……”宁延意说完这些话,就再也说不下去,有气无力的躺在床上,面色煞白。

佳怡郡主当场泪流满面,她对宁延意再也恨不下去了。

她的宁表姐,是真的疼爱她啊!

“表姐,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她哭道。

宁延意露出一个宽慰的神情,“佳怡,你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

“表姐,你一定能好起来的!”佳怡郡主说道,“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宁延意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然后再也没有说话。

佳怡郡主走出宁府时,眼睛肿红,满心辛酸。

三月初八,佳怡郡主嫁到金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