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阳光炙热,秋词与白日曛用过饭后,便准备打道回府。

这样的天气,就适合在家里摇着折扇喝冰镇杨梅汤。

秋词的马车停在鸿赐楼拐角边的一条巷子里,那里没有日光直照,也不会把马车晒得热哄哄的。

二人说着笑着往马车那边走去,突然从前面跑来了一名小乞丐,他衣衫破烂,蓬头垢面的,也不看路,就朝着白日曛和秋词直直的撞过来。

秋词的反应倒是很快,她一把拽住了白日曛,把她往自己身旁一拉,那个小乞丐就从白日曛旁边擦着边过去了。

白日曛被撞了个趄趔,险些跌倒在地,幸得秋词把她扶住了。

小乞丐脚下一刻不停,一阵风似的跑了。

“哪里来的小乞丐,不长眼睛啊!”

白日曛的丫鬟春晓见状马上跑了过来,还对着那小乞丐怒骂。

浣溪和青兰也赶紧走到秋词身旁。

谁都没有料到,就这么几步的路,会出现这样的状况。

“哎,把我的衣裳都给弄脏了。”白日曛很是嫌弃的拍了拍刚才被那乞丐碰撞过的地方。

夏日汗水特别多,被那乞丐撞过,白日曛觉得很晦气。

她拍了几下,仍觉得拍不干净,便对春晓说道,“回去把这衣裳扔了。”

春晓瞪大了眼。

不说做工和款式,光是这料子,布料行里可是卖一百两银子一匹的呢,小姐怎么能说扔就扔呢?

“是有些脏了,回家我帮您洗洗……”春晓讪讪道。

“我说扔了就扔了,还洗什么洗!”白日曛不耐烦的打断她。“你不许私藏起来!”

春晓被撞破心思,不敢再说什么了,只得低声应是。

她们小姐向来都是说一不二的。

秋词却没在意这一桩小事,这乞丐来得奇怪,走得也奇怪。

她皱了皱眉,对白日曛道,“你看看你身上有没有少什么东西?”

经她这一提醒。白日曛复又低下头看了看。还伸出手在腰间摸索了一下。

“啊!”她惊呼一声,“我的荷包不见了!”

她的荷包也没装多少银子,左右算来也不过几百两。都是为了平时买东西才随身带着的。

当然了,还有一些碎银子、银祼子都是春晓拿着的,为了方便打赏下人。

她荷包里放着的,都是数额大些的银票。

“这是个小偷!”白日曛顿时就火了。“青天白日的,竟敢偷到我身上来了!不行。得把他抓住!”

她气急败坏的想要追上去,秋词把她拉住。

“别急,采薇已经去了。”

白日曛停了脚步,依旧骂道。“这该死的小贼,抓到他我非把他的皮剥了不可!”

秋词把她扯到一边,劝道。“你歇歇吧,等采薇把他抓回来再说。”

白日曛仍然很气愤。跺着脚站到一边,非常嫌弃的搓着自己的衣裳,直把那衣裳给弄得皱巴巴的。

没过多久,采薇果然回来了。

只不过,她是空着手回来的。

秋词很惊讶,以采薇的身手,要抓一个小贼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吗?

“小姐,被他跑了。”采薇哭丧着脸说道,“原本都要抓到了,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一堆人,把我拦住了,那小偷就趁机跑掉了。”

还有这样的事?

秋词蹙眉。

“太可恶了!”白日曛咬着牙恨恨道,“这该死的小偷,运气怎么这么好,居然被他跑掉了!”

“不一定是运气。”秋词想了想,说道,“醉翁之意不在酒,你可得当心了。”

能在竹西对白家小姐下手,还能逃脱掉的,这不一定是巧合啊。

小偷也不是傻瓜,他们也会挑人,一般都只会对外地来的人下手,像白家这种地头蛇,他们都是避而远之的。

“你的意思是,他是故意的?”白日曛眼珠转了转,瞬间明白过来,“还有人指使他这么做?”

“先看看吧。”秋词说道,“你荷包里还有别的什么东西没有?”

白日曛仔细想了想,摇头,“没有,就只有几张银票。”

“那好,我们就等着吧。”秋词朝着小偷逃脱的方向看了一眼,转身上了马车。

对方已经出招,那她们等着就是了。

“我也没得罪什么人啊!”白日曛冥思苦想,想不起来她到底得罪了什么人,又是什么人要对她下手。

“偷我荷包干什么?”她又想,“会不会是秋词弄错了,就只是一个小偷而已?”

她想了半天,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回家就把那套衣裳给扔了。

瞅见就恼火!

卢唯妙拿着小乞丐偷来的荷包,脸色有些阴沉。

“不是让你偷贺秋词的?你怎么弄错了?”她阴恻恻的盯着那个乞丐。

那个蓬头垢面的乞丐已经换了干净的衣裳,乱糟糟的头发也梳得光滑柔顺,一眼看去就是一个普通的小厮。

他正诚惶诚恐的跪在卢唯妙面前。

“小姐息怒,小的不是故意的,那个贺小姐,她……她反应太快,小的没能得手……”

“废物!”卢唯妙怒骂道,“做点小事都做不好,要你何用?”

还反应太快!

人家反应快,你就反应慢啊!

“小姐息怒,息怒……”那小厮又跪在地上不停的叩头。

卢唯妙手上把玩着那个钱包,忽然说道,“我说小和啊,你可别忘了,你妹妹还在我屋里做事呢。”

她盯着他,见他身子瑟瑟发抖,又慢悠悠的说道,“这一次就算了吧,若是再有下次,我可不敢担保你妹妹会不会出什么意外。”

“是是,小姐说的是,都是小的错,小的没用,小的该死……”他一边说着一边抬起手,大巴大巴的往自己脸上掴。

他的力度很大,每一次出手都没有留力气,而是狠狠的往自己脸上掴去,直掴得他脸上一道道清晰红肿的手掌印。

卢唯妙看了他半晌,直看到他脸上似乎都肿了起来,这才慢悠悠的转身走了。

清晰的巴掌声一直到她走了很远还能听到。

“罢了,既然是白日曛的,那就让她也尝尝这种滋味吧。”卢唯妙回了房,把这荷包拿在手上看了半天。

那上面用金色丝线绣了一个“曛”字,做工甚是精致秀美,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能用得起的荷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