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曛找了卢唯妙,把那张签了字的纸拍到几案上。

“卢小姐,愿赌服输,你可准备好银两了?”她满脸讽刺的看着卢唯妙。

她不加掩饰的讽刺让卢唯妙很愤怒,不过,她忍了。

反正再过几天,钱还是会回到她手上的的。

卢唯妙吩咐身后的丫鬟把银票拿给她,气哼哼的走了。

她拿钱的时候,已经被卢泓达痛骂了一顿,恐怕回家后还要免不了一顿骂。

卢唯妙心里有熊熊烈火在燃烧,她很生气,恨不能把白日曛和秋词碎尸万断。

“卢小姐慢走啊!”白日曛在身后高声的喊着,声音里全是笑意。

她确实很高兴。

让你们欺负我哥,让你们看不起我,这回倒霉了吧!

白日曛心里痛快得很。

卢唯妙一回家就去催促卢顺潜,“哥,你找好人了吗?”

这种事她不方便出面,当然要找她哥了。

她哥整天在竹西瞎混,认识一大堆狐朋狗友,肯定是有办法的。

卢顺潜心里既着急又忐忑。

他也想近距离的亲近秋词,又怕东窗事发,有些着急想抓人,又害怕被发现。

“正在找。”他敷衍卢唯妙。

卢唯妙不依,“她们这两天如此高兴,定会放松警惕的,我们动作得快些,若是过了这几日,恐怕更难。”

“知道了知道了。”卢顺潜不耐烦,“你以为这是上大街买烟脂水粉吗?这可是……”

他说到这里猛然停下。

这可是勒索,怎能公然说出口?

卢顺潜被卢唯妙弄得有些郁闷,憋了一肚子气去找西街的吴强。

吴强是个地痞头子,平日里鬼主意最多。

他很会察颜观色,也懂得讨好卢顺潜,卢顺潜常找他喝花酒。

他也是为数不多的,知道卢顺潜有恋童癖的人之一。

现在卢顺潜又拉了他到“如烟楼”喝花酒。

几杯酣酒下肚,卢顺潜话多了起来。

“……大爷我怕过谁啊?啊?不就一小姑娘么?管她什么侯府不侯府……抓起来……来,还不是任我蹂躏?”

他结结巴巴的说着。

吴强大惊,赶紧把那些服侍着的女子都打发了下去,扯着他悄悄的问,“公子看上哪家的姑娘了?”

卢顺潜喝得晕头转向的,吴强一问,他就把话都说了。

“是……是安平侯府的小姐……”他一边说一边笑,一只手搭在吴强肩膀上,口水顺着他嘴角涎下来,“长得可……可精致了……一点也不像竹西的庸脂……俗……俗粉……”

吴强看他醉得厉害,又试探的问,“那你待如何?是把她抓起来吗?”

卢顺潜嘿嘿哈哈的笑着,“我呀?我……就是要把她……抓……抓起来……”

吴强一听,果然如此。

他平日里做惯了偷鸡摸狗的勾当,倒也没觉得这有什么大不了,只是抓起来干什么?是要银子吗?

卢大少爷还缺银子?

吴强觉得不是,卢顺潜从不缺银子,他肯定是看上了那位小姐,可是人家侯府门槛高,他求而不得,所以才会想了这个办法。

卢顺潜和吴强在“如姻楼”里过了了一宵。

第二天,卢顺潜的酒全醒了过来,他模模糊糊的记得自己好像对吴强说了些什么。

吴强也不隐瞒,还帮着他出主意。

“把她抓起来也不是上策,我这儿倒是有个更好的主意。”吴强眯着小眼睛说道。

卢顺潜马上来了精神,“什么主意?”

吴强就凑近他说道,“……等收了钱,你就假装路过,咱们来个英雄救美……”

卢顺潜眼神一亮。

果然是个好主意!

钱也收了,人也救了,还有个好名声!

在最危急的关头被人救了,小姑娘一定会感激涕零。

她还那么小,被抓了肯定会害怕得不得了,他在那个时候突然出现,还不是有如天神降临一般?

如此,她定会对他芳心暗许的。

那他就能打蛇随棍上,还能让他老爹去侯府提亲了,也能名正言顺的娶她过门。

他这么能干,他老爹知道也一定会夸赞他。

能为卢家找到一个侯府的姑娘作为正妻,何其幸也?

若是平时,一个小小的县令怎么可能高攀得起呢?

卢顺潜越想越高兴,他觉得吴强这主意实在是好得不得了。

“妙计!”他想着秋词那娇嫩欲滴的小脸,心中宛若被火烧似的,火急火撩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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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词收到梅氏的信。

梅氏在信中说,府上一切安好,待老太太的火气消了,就会让秋词回家的,让她好好的将养身体,不要担心。

秋词根本不担心这个,她觉得在庄子就很好,回不回侯府,对她一点影响也没有。

梅氏还说了俊哥儿的事。

俊哥儿现在跟着贺凌华、贺凌墨一起玩,贺凌墨也常教俊哥儿写字,俊哥儿院子里的丫鬟也换了一茬,全都换成了梅氏的人。

秋词觉得梅氏还是个可造之材,她知道俊哥儿院子里安插了柳姨娘的人,能把丫鬟都换掉,这也是不容易的。

毕竟柳姨娘掌管中馈这么久,梅氏要一步步的把人手给换过来,还是很艰难。

梅氏最后还说,明年春季,秋词的父亲贺昌明就要考殿试了,春节他就会出关,所以最迟今年春节,老太太也会让她回家的。

梅氏很担心秋词一个人在外面,无时无刻不挂念着她,希望她能早日回家,所以话里话外都是说这件事的多。

秋词是不甚在意的。

她的父亲,她还没有见过呢。

为了考殿试,把自己一关就是两年,这样的书呆子,她想想也觉得无趣。

但他这样也是无可厚非的,他想要在京城立住脚,就得凭自己的真才实学,光有个侯府名头是没用的。

就算动用关系进了朝堂,多半也是被别人瞧不起的,倒不如自己踏踏实实的考个功名来得实际。

想通了这一点,秋词觉得,她也能理解她的老爹了。

毕竟这是古代,科举制度下的古代,文质彬彬的才子们想要出头,这是唯一的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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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曛收了钱,又兴冲冲的跑来找秋词,献宝似的把三千两银票双手捧给她。

“这是卢唯妙的!”她邀功似的说道。

秋词失笑,“我还欠着你一万两呢,难道你忘了吗?”

白日曛还真的忘了,她抓抓头发,嘿嘿一笑,“不就一万两嘛,算了算了。”

“这怎么能算!”秋词不依她,把那三千两推回去,又吩咐青兰拿了七千两出来。

“这儿一万两你拿回去,这是我欠你的。”秋词说道。

白日曛很是无奈,但她知道她不收下秋词肯定不罢休的。

“好好好。”她一叠声道,“我收回去,我收回去。”

把银票给春晓收好后,她又笑嘻嘻的和秋词说话,“……我收了那三千两,比收到六十万两还要高兴……”

秋词很是无语。

今日一更。